夜深,月光照进了这山洞,池中的寒冰水在在月光中荡起微波,我蜷在石床上完全不能入睡,他也一样。
我远远地望着独自站在洞口想着什么的他,那些他不敢讲的过往,我也不敢开口去问,他落泪的那一幕深深的在我的心里烙上一块叫做不安的印记。
“看来他后悔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自石床旁传来。
我被吓了一跳,从石床上一骨碌翻身下来警惕着,红洛大步地走了进来,站在我的身旁,握起我的手安抚我被这突然出现在山洞里的人吓出来的不安。
“止涯,别多嘴!”红洛的话里有话,有些事,他不想其他人介入,如果她想知道真相,也应该由他来告诉她。
止涯沉声笑了起来,“风猞,你还是老样子,我现在可后悔帮你解开记忆的封印了!重色轻友的家伙!”他无奈,只要眼前这家伙遇到这女人的事情,他就变得不像是他自己!
“封印?止涯?”我盯着悬于寒冰池上空的这个男子,一头顺直的白发披至腰间,白眉修长如银针,眉间有一蓝色火焰似的标记,相貌堂堂,衣冠楚楚,气宇不凡,又一枚帅锅,“你朋友?”我看向红洛,红洛默认,这世道绝对都是物以类聚,帅哥也是扎堆混的。
那止涯露出一个醉人的笑容,从半空轻轻落下,余光扫过红洛不怎么高兴的脸,直直地盯着我,也不顾这山洞主人的意见,直接走到石桌边上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筱梦,不,你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叫什么来着……”他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到红洛的身上,略有深意的拖长了话语的尾音。
“你刚刚说什么解开封印?什么封印?”‘封印’这个词在我心里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给了我太多猜想的空间,而千百种的猜想大多指向了‘悲’这个字。
红洛移了一步,挡下了我的视线,我抬眸看去,他的眼中闪烁着晶莹,他在哭吗,我慌了神,那段过去对他来说,是这么不可提及的伤痛吗!
“楠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里,一直都在!”他握着我的手,我的指尖感受着他心口有规律的跳动,那些好奇,那些疑惑渐渐地平息下来,如果那些过往这样的不堪,我也不愿记起。
“好,我不再好奇,除非有一天,你愿意告诉我!”我说出这句话,其实在心里也偷偷的跟着他一起松了一口气,我也怕面对悲伤,我可不喜欢什么悲剧,浪费眼泪不说,还让人心里积郁,“那为什么他叫你风猞?好像之前你在五庄观也这么说过,这是你的道号吗?”
他看了眼坐在石桌边上自顾自喝茶的止涯,动了动嘴角,“这是止涯给我的名号!”想起自己还没有名字的时候,止涯一直在身后‘臭猞猁、臭猞猁’地叫自己的样子已经是千年之前了。
止涯听到他的话,脑中也闪过了同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拿起茶壶再斟了一杯,无意识地敲着茶杯的边缘。
“那红洛呢?是谁给你起的名字?”我自然地想到这个问题,在五庄观他自称风猞,那红洛肯定不是镇元子给他的名号。
“是你……”他顿了顿,“是你给了我这个名字……”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时,他打断了我,“你不是说你不再好奇,怎么现在这么多问题?”
我语塞,低声嘀咕,“这完全两回事吧!”
这两人的如入无人之境,止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掷了过去,茶杯在离红洛的脸只有二三厘米的地方被截了下来,顺手加了几分法力掷了回去,止涯头微微一闪,茶杯摔在墙面上,瞬间粉碎。
“可惜了这和田墨玉杯!”止涯摇了摇头,笑意里多了几分得逞的得意。他可知道当年他为了这上好的和田墨玉,可是在将天山翻了一遍又一遍,他曾求他赠他个一只茶杯,他怎么都不舍得。
红洛的眉头皱了一下,瞬间平复,当年修炼的时候,追求这些能助自己提升法力的东西,现在,他追求的只有一样,最难得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