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梦幻紫,夜晚的薰衣草在灯光下美轮美奂,看过了宁昊然给的惊喜,萧凌给的完全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之前这花园种的全是名贵的花草,现在全被萧凌给铲平了,挪了一片薰衣草过来,面积比在宁昊然那看的大了两倍不止,如一片紫色的海洋。
夜色里,五色灯光下,夜风拂过,传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脾,仿佛每个毛孔都清爽舒畅。
原来允儿之前口中的花花,是指的这个。
我扭头看了眼萧凌,他的侧脸比正面还好看,刀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浅薄的唇,他穿衬衫喜欢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精壮的胸膛,薄薄地,仿佛蕴藏着一股力量,让人能想象他的床上功夫是多么有爆发力,事实上也是。
这还是我第一次仅看一个男人的胸膛,就有一种想将他扑倒的冲动。
萧凌察觉到我的注视,转过头看着我,一双鹰眸似乎有穿透力,能看穿我心底的想法,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语气里夹着戏谑:“想野战?”
如此流氓的话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估计也就萧凌了。
我的脸颊被烫的绯红,不过庆幸的这是在夜晚,迷离的灯光为我做了掩饰,缓解了一下我的尴尬。
我轻咳了一声,哼声道:“谁想了。”
我朝前面走了几步,折了一株薰衣草,抬头看着萧凌,有些不解的问:“萧少,你为什么要为我准备这些?”
挪一片薰衣草来讨女孩子欢心,不是萧凌的风格,拿钱砸才是他的作风。
萧凌勾了勾唇,朝我走了过来,顺手折了几株薰衣草,编成一个花环,戴在我的头上,我被他突然的举动给怔住了,整个人定在那里,夜色下他的眸子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我移开了眼,将目光落在一旁的薰衣草上,头顶传来他淡淡地声音:“我萧凌的女人,不需要别的男人讨好。”
一句话,言简意赅,语气明明很淡,却带着霸道,还有一丝警告。
呵,原来是因为这个,只因为宁昊然送给我一片薰衣草,萧凌就送一片更大的,只是男人之间的较量。
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我仰着头,玩笑着说:“如果别人将天上的星星送给我,那萧少要将满天的星辰都摘下来吗?如果别人送我真心,那萧凌会把真心送给我吗?”
萧凌凝视着我,抬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他的手宽厚冰冷,跟他人一样冷的让人胆寒,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一阵夜风吹来,我的头发拂过脸庞,缠绕在他的手背,他说:“江夏,我能给你的都给,其它的,别奢望。”
这话他已经不只一次对我说了,多么轻飘飘地一句话,如果眼前是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估计这心被刺的遍体鳞伤了。
忽然心里有点难受,他让我嫁给他,连名分这个东西都能给,却给不了一颗心,呵,对啊,他的心在那个叫欣雅的女人身上。
萧凌说过很多次给我所想要的,可最后他给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就着他的手蹭了蹭,然后后退了一步,看了眼望不见尽头的紫,我怅然地说道:“萧少,有时我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你,不过说真的,你虽然不浪漫,但一旦浪漫起来,能将人溺死,估计没哪个女人能逃不出你的掌心,那天你为我穿衣服,我真的感动了,曾有那么一瞬的冲动,这辈子就做你的情人得了,可是在几个小时之后,我又被你打醒了,如果那天你没及时清醒过来,估计我的尸体都开始发臭了。”
萧凌沉着眸子看我,眼中闪着点点寒光,似乎在说我这个女人真不识好歹。
我伸出右手,五指摊开,继续说:“你送我这枚钻戒的时候,我也感动了,你别误会,女人就是这么感性的动物,你这么做,我感动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更多的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以为你真想娶我,可是后来我想想,怎么可能,放着林家千金不娶,娶我一个脏女人干嘛啊,住院的这段时间,你为我做的我看在眼里,现在,这片薰衣草搁我眼前,我依然感动,但我始终没忘一件事,那就是身份,你说过,我不听话就毁了我,我哪里敢不听啊,你看,其实你根本不用做这些,我还是你的女人,却也只是女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萧凌的眼神突然转冷:“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我萧凌这辈子还没这么对一个女人,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时,你应该趁机在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欲迎还拒这招,用多了就没用了。”
我觉得萧凌有时候挺自以为是的,谁没事作死啊,见好就收的道理谁都懂,我为什么要三番五次作死?
我笑了笑,迎视着他的目光:“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也懂见好就收,可是萧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不是薰衣草,不是钻戒,也不是萧太太的位置。”
“那你想要什么?”萧凌拧着眉,冷笑一声:“想要成名?那些虚妄的东西?这些比萧太太的位置更吸引人?”
话已说开,我自嘲一笑:“是啊,在你们看来那就是个虚妄的东西,可我却为了一个明星梦,把该失去不该失去的都失去了,我现在还是一无所有,相对于成名,萧太太这个身份会更吸引人,可它是烫手山芋,我没资格要,既然萧少说只要我想要的,你能给的都给,那不如就给我名望吧。”
萧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江夏,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别那么有自知之明,太聪明了,对于女人来说,不是件好事,既然你想成名,我自然会让你梦想成真。”
我嫣然一笑:“那先谢谢萧少了。”
我知道萧凌不会明白我话里面的所谓失去是什么意思,不是身体,而是灵魂,还有尽孝的机会。
萧凌冷看了我一眼,突然有些意味深长的问:“江夏,你不想成为萧太太,是因为姓莫的还是姓宁的?”
我有些微愣,萧凌的话里面似乎在试探什么,我笑了笑:“萧少,为什么你不说是因为姓林的呢?你怕是搞错了吧,在一个小姐的面前说名分的问题,你将你的未婚妻置于何地?别说你想娶我,也是因为赌气,既然你问了,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既然那么不想我跟别的男人接触,为什么还安排我跟莫城演一部电影?相对于宁昊然,莫城可是我的初恋,你不应该防备着吗?”
萧凌凝视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什么东西,冷哼一声:“一个女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吃回头草。”
闻言,我忽然笑了,打趣道:“萧少,女人吃回头草是没脑子,那男人呢?”
萧凌嘴角噘着一丝玩味,睨了我一眼:“说明这草很有意思。”
我没明白萧凌口中的很有意思是什么意思,玩笑式的话将刚才紧张的气氛冲淡,与萧凌站在夜色下,眼前一片薰衣草,轻松的氛围,这还是我从来没想过的。
我将头上的花环取下,抬眼问萧凌:“萧少,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这么有权有势,还有什么样的女人是你得不到的?”
萧凌自然懂我话里面的意思,他一瞬间沉默了,目光落在远方,负手而立,那种落寞的背影在灯光下更让人心疼,可这次我忍住了抱他的冲动,只是静默地站在他的身边,沉默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不再开口,他却转头用目光锁着我,说:“江夏,你很聪明,也很倔强,这点跟她很像。”
“萧少,我说过,我是我,她是她,世上只有一个江夏,独一无二的,不管多像,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她,我们都知道是谁,这还是萧凌第一次在我面前坦然说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萧凌轻笑一声:“确实独一无二,开始我也认为你们一样,现在看来,你们确实又是不同的,可又同样与那人纠缠。”
最后一句萧凌说的很低,像是他的自语,一阵夜风吹来,我没听清。
想了想,我玩笑道:“萧少,那你为什么老是将宁昊然扯进来,他不过就是一名医生,他可能是对我有心,可人家也没什么过分举动,还十分绅士有礼,金老板那次,如果不是他出手,我可就被金老板给糟蹋了,当时萧少你可是也在的,你这么介意,怎么没出手呢?”
我没敢说跟宁昊然早就认识了,不然以萧凌的脾气,问下去,我怕自己只会越描越黑,说不定他又发疯了。
一听我将宁昊然说的这么好,萧凌脸立马就沉了,语气十分不屑:“刚夸你聪明,其实笨的跟猪一样。”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就笨了?
我刚想问萧凌,萧凌冷傲的转身朝里面走了,最后瞥了眼薰衣草,我有些郁闷地跟了上去,我问:“你刚才为什么说我跟猪一样笨。”
萧凌依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后来我想,如果那时我的心像身体一样实诚,或者萧凌解释清楚,后来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悔恨了。
可偏偏一个不承认,一个不解释,然后我们越走越纠缠,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心时,已经晚了。
其实当时不管萧凌是否是赌气还是其它什么目的,当萧凌从姚顺海的手下救我,又在医院守了我这么长时间,向我求婚,将钻戒戴在我手上,给我一片薰衣草,那时,我已经爱上了萧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