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儿,杨柳儿,杨柳细腰,一条浅紫色的抹胸裙,裙摆是不规则设计,将她修长的双腿很好的展现,杨柳儿笑意盈盈的朝我走过来,是啊,该她笑,这场撕逼战中,我跟苏颖两败俱伤,而她,毫无损失,获益最大。
透过墨镜看着杨柳儿那张娇美的容颜,真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可我忍了,尽管心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撕了她,我还是忍了,不仅忍了,我还面带笑容,看着杨柳儿走过来,我的笑,倒让杨柳儿微微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最近还好吧?上次我都没能去看你,真是过意不去,你说你没了孩子这么大的事,这再怎么我也该去看看的,可是杰铭说你情绪不稳定,不让我去,怕你一个失控,伤害到我,杰铭就是太小心了,我都过意不去,你不会怪我吧?”
一长串下来,杨柳儿话里面满是抱歉,可语气,却是再得意不过,从她的话里,无不在透露一点,炫耀,炫耀陆杰铭对她的疼爱,目的就一个,刺激我。
我抬手摘下墨镜,随意挂在我的领口,因重力,裙子的领口微微下沉,刚好隐隐约约看见深沟,原本是一条清丽的长裙,倒增添一抹性感风情,陆杰铭说他喜欢我手感好,不就是喜欢这对胸。
“柳儿姐,说哪里话呢,你有这份心就成了,我怎么会怪你,再说了,我那狼狈的样子,让你看了也是笑话,柳儿姐这么漂亮,陆杰铭疼你也是应该的,我那段时间脾气可暴躁的很,喏,你看苏颖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我用墨镜指了指窗口里面的苏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说我那刀子若是砍在柳儿姐漂亮的脸蛋上,陆杰铭还不心疼死啊,你不来啊,是对的。”
做戏,我不是不会,从前我是不屑,我喜欢直来直去,可是,似乎对于杨柳儿,这招更为有效,这时,杨柳儿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当年的事,那正好,姐儿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杨柳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蛋,眼里的错愕更为明显了,当然,也有惊恐吧,我能拿刀砍苏颖,指不定哪天这刀子就真招呼到杨柳儿脸上了。
对于我的改变,杨柳儿看不透,眼神里带着探究,疑惑,可她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杨柳儿终究是杨柳儿,说话的技巧,在圈子里打滚这么多年,我也比不上她,杨柳儿笑了笑说:“黎若,你这说的哪里话,你什么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不担心你对我怎么样,我知道,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现在你孩子没了,我们之间那点事就过去了吧,以后好好相处,对了,你看我这记性,听说你都搬出公寓了,你这是打算跟杰铭,断了吗?”
忘恩负义?
我双臂抱着自己,并没有回答杨柳儿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窗口里的苏颖,她因背部奇痒难忍,陆杰铭又不来看她,陆家夫妇也因为她害死了孩子而心里不痛快,除了苏颖住院第一天出现过,就没再来了,再怎么说是私生子,那也是陆杰铭的种,而且还是个男孩,听杨少钧说,陆家夫妇别提多难受了,苏颖这次做的狠,再加上嫁给陆杰铭这些年,也没怀上孩子,如果不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恐怕这婚早就离了,豪门最忌讳的就是离婚,但一个孩子在豪门的地位,那也是极其重要的,所以陆杰铭拿孩子的事威胁苏颖,她也有这方面的顾忌。
杨柳儿一双妖媚的眸子含着一丝急切,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我是否真跟陆杰铭断了,这不就是她做这一切想要的结果?
杨柳儿越是急,我越不说,盯着窗口,我转移话题,勾了勾唇道:“柳儿姐,没想到今天我们会一起来这看苏颖,你要不要进去露过面?”
两小三齐齐来正室面前幸灾乐祸,那不得把苏颖气死?
我在想,当时我在医院狼狈的时候,杨柳儿是否也在窗口偷看我的狼狈,然后幸灾乐祸,带着快感翘着嘴角,心里说一句活该呢?
“我今天只是来这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顺路过来看看苏颖,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我觉得还是不进去了吧。”
我故作担忧的道:“柳儿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算来你跟陆杰铭的日子不比苏颖短,这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不会你跟苏颖一样……”
话点到即止,才有效果。
果然,杨柳儿脸色立马难看起来,声音冷了几分:“我这没事,就是一点小感冒,不过你说苏颖怎么了?”
“想知道?”我挑眉,淡淡的扬唇:“这重要吗?现在苏颖在医院,我又在外面,这不是你最好的机会?想坐上陆太太的位置,赶紧让肚子动静起来才是关键。”
闻言,杨柳儿尴尬的笑了笑,眼底有我不明白的苦涩,有羞恼,后来我跟杨柳儿一起走出医院,并没有进去看苏颖,杨柳儿跟我一样,不是为了来炫耀,看戏,真跟苏颖对上。
我们在医院门口分开的,杨柳儿跟我打了个招呼,开着她的红色奥迪走了,我目送着她离开,看着红色奥迪没入车流,我当时在想,来一辆大货车直接将杨柳儿压扁多完美。
“若若。”
在我失神间,低沉的男音从后面传来,我猛然回头,伍逸拖着瘸腿朝我一瘸一拐的过来,离上次相见,又隔了几月,伍逸原本的光头已经长出了头发,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短裤,因为脚的关系,他穿了一双黑色运动鞋,不似当年的张扬帅气,放人堆里扎眼的那种,倒很是普通,平凡,而瘸腿终归是给了他一份颓然,我忽然想起当年叶衫让我不要阻止她说的话,伍逸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害的。
“你找我有事?”
面对伍逸,我很是淡然,伍逸欠我的,该还的也还了,本该两清的我们,在他第一次将我从苏颖手底下救了之后,换我欠他了。
伍逸不再像当年见着我就咧嘴一笑,像傻大个似的,之前陆杰铭去找他,说是不想见我,应该是不敢见吧,如今突然来找我,若没事,我是不信的。
对于我这么直接的方式,伍逸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打算跟叶衫一起回县城,来跟你说一声。”
对于伍逸突然跟叶衫回老家,我有些诧异,不过这也倒是我希望的,我说:“叶衫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该对她好点,以前我也混账,有对不起你,对不起她的地方,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既然你们要走了,那我请你们吃一顿饭吧,当送行,当赔罪都行。”
“若若,你别这么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伍逸不是人,害了你,也害了叶衫。”
那天我邀请伍逸,他无论如何也不去,说是晚上的机票回去,怕跑赶不上,就来跟我说一声,看着他瘸着腿,站着有些吃力,我便将他带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下来,那天我们说了很多话,像是把这些年沉淀和从今往后不再相见的话,都说了吧,但大多数他说,我听着,但我们自动没有提当年的事,也没说孩子的事。
我们说的更多的是叶衫,叶衫为了救伍逸跟了王局,那个惧内的局长,原本那次被王夫人捉奸之后,叶衫是没有希望了的,可是这男人啊,你越打压,压狠了,有一天就会反弹,好巧不巧的,王夫人的娘家跨了台,这王局就神气了,与王夫人离婚了,就将叶衫给收了做情人,但上次我在国色天香跟钟依依说的那些话,导致钟依依为了跟叶衫争,把王局给勾引了,正好将叶衫甩了,所以叶衫打算跟伍逸离开北城,权当梦一场。
那天晚上,我没去送他们,也没去见叶衫,所以我并不知道,伍逸说的那一切,不过是骗我的,他们的机票不是当天晚上的,而是第二天,他不让我请叶衫出来吃饭,那是因为叶衫病了,王局那个变态,折磨人的手段,不把人折磨死,是不甘心的,而叶衫,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得了乳腺癌,为了安我的心,伍逸瞒了我,而第二天,叶衫跟伍逸走的不顺利,钟依依那个不省油的灯,还是给他们添了麻烦。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了,叶衫已经死了,伍逸在我生命力消失了三年,那时江夏跟萧凌已经修成正果,苏颖也嫁给陆杰铭快五年了,依然,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外面的那些情人,一旦有孩子,不管怎么藏,最后还是被苏颖给弄没了,而杨柳儿,依然是陆杰铭的第一情人,但她又不仅仅是情人,还是杨家千金,她极少时间来北城,大多数是在香港那边,不过这三年,我们之间的争斗,没有断过。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跟伍逸分开后,我还是回了自己的出租房,自从楼梯事件,美美跟琳琳已经被房东撵走了,没有租房给她们了,这层楼,就只有我一个人住着,这一住,就是几个月,兰杏如果不出台,必定来我这过夜,陪我,白天的时候,我就去陪江夏,江夏的情况,江母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这日子一晃,就到了江夏生产那天。
这段时间,我没有去联系陆杰铭,仿佛他已经离开了我的世界,我靠着陆杰铭之前给我的钱挥霍着,他给我的卡还在我的手里,并没有要回去,我也没退,我没那么清高,在这上面还跟他分的那么清,陆杰铭也觉得愧疚吧,不限制我刷卡,杨柳儿见我真跟陆杰铭断了,也不来找我麻烦,除了来打探两次敌情,就没在我眼前出现,苏颖出院后,突然也变老实了,安心在家当她的陆太太。
杨少钧最后被杨老爷子召回去了,该他接手杨氏的时候了,做了大总裁了,忙了,跟陆杰铭一样忙,整天在各国各市飞,感觉比国家总统还忙,杨少钧多次让我去香港,我都拒绝了,让我搬出出租屋,住他给我买的别墅,我也拒绝了,这出租屋,杨少钧心里是矛盾的,既希望我住在这,也希望我离开这。
杨少钧履行了当年的诺言,买了一座大房子,可是我们谁都没有住进去,我在北城,杨少钧他有时间也是会过来看我,不过自从后来杨柳儿告诉我杨少钧老婆怀孕了,我就没怎么见杨少钧了,我跟陆杰铭,那是因为我俩配,一个二手货,一个冷血无情,就该拴在一起,祸害对方。
而杨少钧跟他老婆不一样,我没接触过杨少钧的老婆,但从杨少钧跟她的电话里,我还是多少知道,这个女人不错,跟杨少钧配,尽管杨少钧那语气简直是欠揍,人家还是一往情深,我想白浅是知道我存在的,毕竟有杨柳儿在,她不会如此好心瞒着,但每次杨少钧来北城看我,白浅只是会打一通电话,让他注意身体,其它什么不问,也从来没有找过我。
这才叫贤内助。
江夏生产并不顺利,最后还是给剖的,小家伙的体重八斤八两,这重量,数字,当真是吉利。
江夏之前那么孽待自己,孽待孩子,可还是平安出生,还这么重,身体健康,这就是命啊,后来江夏给他取名叫允儿,意思是她允许这个孩子出生,但也仅此而已了。
我跟陆杰铭持久战结束的那天正是江夏跟江母回老家的那天,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兰杏在夜场里从一个大老板口中得知陆杰铭出了车祸在医院进行抢救,立马打电话告诉了我,听说是四辆车连环撞的车祸,还有一辆车自燃爆炸了,四辆车,六个人,三死三伤,周围不少路人也是不同程度受伤,这起车祸重大,又因为有陆杰铭,引起了轩然大波,明天的头条,是占定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很没节操的冲进了医院,杨柳儿消息更为灵通,得知消息也赶去了医院,我们俩在医院相遇,什么也没说,只是相视了一眼,立马往手术室冲,陆杰铭还在手术室,陆氏夫妇,苏颖,都在手术室外守着,陆夫人在陆远风的怀里哭的嘶声裂肺的,苏颖也十分没有形象的颓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个伤心,这个时候,我跟杨柳儿本不该来的,因为没有立场,我们没有靠近,只是站在走廊一端,深夜的走廊,除了陆夫人跟苏颖的哭声,寂静的可怕,却不知道手术室里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没有靠近,可苏颖眼尖,看见了我们,忽然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像一把碎了毒的利箭朝我射来,人也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朝我扑过来,嘴里喊着杀人凶手,但在苏颖还没碰上我的时候,我已经躲开了她,陆杰铭出事,是太突然了,沉静了半年的心,忽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疼,可这关我什么事?
我冷着脸说:“哭什么哭,陆杰铭这不是还没死呢,都说祸害遗千年,陆杰铭没那么容易死,现在就哭丧,未免太早了,就算他死了,那也是活该。”
杨柳儿也早就眼泪泛滥了,苏颖那更是哭的跟孟姜女似的,可我就是没哭,因为我相信,陆杰铭不可能这么容易死,他欠我的,还没还呢,哪那么容易。
我这话一出,更是让苏颖怒火到了边缘,她指着我咆哮道:“要不是你,杰铭怎么会出车祸,他如果不是听说你要走了,急急的开车出去,根本不会躺在手术室里,你这个贱人,到底还有没有心,你还咒他死,再怎么,你也是跟过他的啊。”
苏颖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将我愣在原地,杨柳儿一听是因为我陆杰铭才出的车祸,看我的眼神,一点也不亚于苏颖,满满的正室口吻:“黎若,若杰铭有个什么事,我要你好看。”
陆夫人听说是我害他儿子的,也立马停止了哭泣想要冲过来,这时,手术室的门正好打开,长达五个小时的手术结束,苏颖跟杨柳儿都围了上去,不过医生带来的是好消息,陆杰铭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就得看陆杰铭自己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幸好。
听到这消息,与刚才苏颖带给我的消息,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陆杰铭被推出了手术室,从我身边推过,我想多看一眼,却被陆夫人推到了一边。
陆杰铭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走廊里一下子空了,就我一个人神情恍惚的定在原地,原来陆杰铭是因为以为我要跟江夏她们一起离开北城,再也不回来,所以开车出去追,这才有了这场车祸。
有苏颖跟陆夫人在,我是没法靠近重症监护室一步的,如果不是她们现在的心思都在陆杰铭身上,保准掉头回来就要我好看,听着陆杰铭脱离了危险,我又靠不近重症室,只得回去。
我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兰杏也正好回来,见我一个人跟游魂似的走在路边上,她赶紧从出租车上下来,叫住我,担忧的问道:“小若姐,陆杰铭怎么样了?”
兰杏见我跟死了老公似的,还以为陆杰铭没了,我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他的命大着呢,没那么容易死,脱离了危险,在医院躺着。”过了一会儿,我看着兰杏说:“小杏子,苏颖说陆杰铭是因为才出的车祸,你说若陆杰铭真死了,怎么办?”
闻言,兰杏松了一口气,但眼神里更为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她也不好回答我的话,离出租房也就几步路了,我们走回去,屁股沾在床上,我才从陆杰铭出车祸里缓过神来,心里的口子,才一点点愈合上,不由得,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
兰杏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手心,想了想说:“小若姐,你别担心了。”
“谁担心了。”嘴上说着不担心,可握着水杯的手却在抖,为了掩饰情绪,我猛地灌了一口水,却把自己给抢呛着了,兰杏赶紧给我拍背,心疼的道:“小若姐,这半年,你够苦的了,别折腾自己了,若是想回去,就回去吧,虽然我不懂得****,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真恨,还是怨,我只想小若姐还是像以前一样,之前我以为,杨少回来了,他心里还有小若姐,那个陆杰铭不算什么,他伤小若姐这么深,我是不想你们在一起,可杨少也结婚了,你也不接受他,若陆杰铭能让你开心,就回去吧。”
杨少钧的事,江夏跟兰杏现在也都清楚了,我从来不瞒她们什么。
“像以前一样?”我自嘲的扯着嘴角,又猛喝了一口水,盯着窗外,定定的说:“小杏子,你不懂,可我羡慕你的不懂,我跟陆杰铭回不去了,不过正如你所说,我会回去,这半年,也够了,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做呢。”
苏颖的话响在耳边,陆杰铭是因为我才出车祸,心里不由得苦笑,陆杰铭,你终于让我看到你的心了,半年了,最后还是我赢了。
陆杰铭住院,苏颖每天守在医院,杨柳儿用杨氏千金的身份才能去看几次,而我,没身份,我又是罪魁祸首,所以我面都没有出,只是还是会每天去医院,在走廊上待一会儿。
陆杰铭醒来是在一个星期以后,我给杨少钧打了个电话,晚上,我如愿以偿的进入了陆杰铭的病房,醒来之后,陆杰铭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如此严重的车祸中,陆杰铭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听说另外送来医院抢救的两人,一人没有抢救过来,还有一人,仍在昏迷中。
我推开病房时,陆杰铭的一只腿缠着纱布,搁在床尾,右手也打着石膏吊着,其余的,倒是看不出什么伤了,当时候陆杰铭的车是最后面的一辆,受伤力度小,在第一辆车自燃爆炸的时候,陆杰铭及时从车里跳了出去,这腿伤了,手伤了,脑子被震了。
陆杰铭没有休息,大概是白天休息多了,晚上精神倒不错,不过见到我,陆杰铭很是意外,眼底还有一抹一闪而过的欣喜,也是,半年都没见了,我这突然来,他也该意外。
我关上门,走了上去,伸手戳了戳陆杰铭的腿,站在床尾笑说:“陆总,你说我这该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还是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