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原本的裤子只是提起,并没来得及拴上皮带,这一摔,再被丽姐扶起来,裤子毫无预兆的掉落,那大象腿中夹着小蚯蚓,顿时走廊里忍不住一片哄笑声,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能在这一层楼上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关系网广,就算王局是一位局长,面对这些哄笑,也不能大发雷霆,尽管怒火中烧,脸上横肉抖动,不过再怎么也是做官的,最后一点理智还是能控制的。
王局将裤子迅速提上,因为手粗,心里又急又恼,腰上的肉太多,裤子一时提不上,丽姐帮忙提,两个人更是手忙脚乱,裤子又掉了两次,拉拉链的时候,不小心夹着小蚯蚓了,王局疼的脸都成了猪肝色,看着这样的场面,大家又忍不住笑了,有一个胆大的,不知是哪家富二代,对着王局吹了一声口哨,说了一句‘这蚯蚓真是够小的啊’,王局气急,脸憋的通红,将怒火发在丽姐身上,一脚踹开丽姐:“滚滚……滚开。”
丽姐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我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王局这次是糗大了,将裤子拴上后直接上来拉我,欲将我往包房里拖,嘴里骂咧着臭****,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一边让丽姐将叶衫也带回包房,这次王局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我们。
这次王局有准备,又因为怒火中烧,那力气儿大,我甩都甩不掉,周围的人只图看热闹,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就连陆杰铭也只是淡然的站在人群中,隐约只看见一个衣角,完全就当没看见似的,我知道他在等什么,等我服软。
王局拽着我往包房里拖,我就往后退,死活不肯进去,进去的是傻子,我另一只手拉着门把,一脚抵着门框,屁股往地下坐着,王局的肥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妈的,胖子的力气可真不是盖的,一巴掌扇的我眼冒金星,王局阴阴一笑:“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在笑吗?臭****,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他眼里的狠戾与变态的往我胸前扫了一眼,这下我才意识到打了王局的后果,就算今天不被整死,早晚也得被整死,叶衫这下也知道害怕了,哭着不进去,她的衣服还凌乱着,头发蓬松,眼神求救的看着我,当时我自顾不暇,哪有空管叶衫,我不是圣人,也不是玛丽苏,我抱着门把死活不进去,情急之下,对着陆杰铭的方向大喊了一声:“陆杰铭,你就要被戴绿帽子了,你还真站的住。”
我这一喊,代表我认输了,真是失策,没想到最后还真把自己搭进去了,可相比于跟王局走,我宁愿跟陆杰铭,至少不恶心。
我的话音刚落,目光瞥见陆杰铭的衣角动了动,走了出来,而杨柳儿想拉住陆杰铭,伸出去的手,最后只能是尴尬的横在半空,她剜了我一眼,带着警告,这个时候,我才不管什么约定不约定,小命才最重要,而我都这么喊了,陆杰铭不可能不出来。
王局听见我喊陆杰铭,回头去看,正好陆杰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走了上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对王局淡淡的说:“王局,我这个女人不懂事,哪里得罪了你,你还别放在心上,回去我自会好生调教。”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女人,只有我来调教,轻飘飘的话带着警告,我不知道平时温和的陆杰铭威胁起人来还是挺霸气十足的。
敢威胁堂堂局长,所谓官商勾结无论在哪个时代都适用,可有些事心里就是再不爽,聪明的人也不会摆在桌面上说,就拿刚才这群明明个个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却一言不吭,只会看热闹的例子就知道。
但陆杰铭绝非愚蠢之人,所以那时我给他的行为作了一个解释,男人,自己的女人,就算再不对,在外面,男人也会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将女人的错将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别人半点不能指责。
王局本就是冲着我被陆杰铭看中才来的,再听着陆杰铭话里面带着威胁,他好歹是局长,不能一点架子,一点面子都不要,加上刚才的怒火与陆杰铭的威胁,所以当即对陆杰铭的话就笑了,冷呵一声说:“你的女人?我怎么不知道国色天香什么时候变成你陆老板的?你说是你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你陆老板家大业大,可你别忘了,商就是商,你们这些商人,再有钱,还不得求着我们办事?我今天把话撂这,今天晚上,这个女人,我要了,你陆老板想要,等我玩腻了,你若还喜欢,随便拿去,现在,这个女人必须跟我走。”
陆杰铭之前是每次来都点我,可我毕竟不是陆杰铭包下的女人,还是这个夜场的女人,只要客人点我,我就必须陪,什么事儿都有个先来后到,陆杰铭还真是没有资格。
王局今天的脸面已经尽扫,他想通过陆杰铭挽回面子,这些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都是冲动之下的想法,王局的话一出,当时我看着陆杰铭的眉心紧拧着,眼底有一抹轻蔑,似是在嘲笑王局。
陆杰铭轻轻挑了挑眼角:“王局这是一定要将人带走?若这个夜场女人比一个局长的位置还重要,我自然不会拦王局,你请便。”
这威胁夹着浓浓的火药味,场面顿时不对。
王局依然拽着我的手,只是我明显感觉在陆杰铭话音落下之后,他微微松了松,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当官的怕人抓住自己的小辫子,从商的又要看当官的脸色,怕给自己使绊子,这之间究竟是谁压谁,就看自己的本事了,可显然,此时王局落了下方。
陆杰铭微微侧了身,给王局让了一条路,可原本嚣张的王局在陆杰铭说了请便之后,却挪不动步子,额头上冒了不少虚汗,不知是刚才气的,还是被陆杰铭给吓的。
我看了眼陆杰铭,他神色淡然,看不出情绪,好似我被带走与否,真没多大的关系,王局心里更加犹豫了,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夜场女人真下了台。
丽姐见气氛不对,上前悻悻的劝解道:“王局,你看咱们场子的女人比小若漂亮的多了去,又何必抓着一个呢,这一切都是我不对,刚才忘了告诉你,这小若啊其实已经被陆老板包下了,你看大家出来玩就图个尽兴,何必扫兴呢,待会我再安排几个好姑娘伺候王局你,你看怎么样?”
丽姐这台阶给的,真是一句话就将我给卖了,可这时我还不能反驳。
不过王局刚才的话放的狠,这台阶明显不够,杨柳儿这时扭着她妖娆的身姿走了上来,窈窕的身姿对上肥猪一般的王局,真是给人巨大视觉冲击,她的食指伏在王局的胸口,娇媚的声音,似水柔情的笑说:“王局,刚才王太太还打电话约我明天打牌局,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万一明天说漏了什么,害的你们夫妻不和谐,柳儿就罪大了,你说柳儿明天是去参加牌局还是不去呢?”
杨柳儿不是这场子里的姑娘,可她的交际广,不少人都认识她,杨柳儿就像是一朵移动的交际花,自然杨柳儿不会是好意帮我,而是帮陆杰铭。
不愧是跟着陆杰铭身边的人,说话的方式还真是如出一辙,连威胁人都这么……与众不同。
最后王局罢休了,不过可不是就这么罢休了,他还惦记着叶衫是雏儿,放了我可以,但是得带走叶衫,陆杰铭只管我,叶衫被带走与否跟他无关,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叶衫最后真把王局给惹毛了,到时两个都讨不到好。
叶衫一听要把她带走,眼神哀求的看向我,我想让陆杰铭把叶衫留下,陆杰铭直接给了个让我闭嘴的眼神,当时陆杰铭的眼神真冷,我还真的一下子就住嘴了,而当时我的脑袋还有点混乱,一时不能接受我将是陆杰铭女人的事实,所以那时我没再不顾一切的留下叶衫,或者像电视里演的,对陆杰铭放一句狠话,不带走叶衫,我也不走。
我不傻,也不是圣人,叶衫之所以哀求我,是因为她一时害怕,可之后,还是抵挡不了她飞蛾赴火,这路都是自己走的,谁又能为谁买单?
我不是什么好人,人家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对方,从叶衫说让故意伤害罪改为正当防卫时,我就该觉悟,我算什么啊,这时拿我当救命稻草了,当初呢?
我心一横,将脸背过去,没再看叶衫哀求的眼神,这算是彻底葬送了我们姐妹情谊,背过去那一刻,我的眼角微微湿润,因为心底实在还有那么一丝不忍。
之后叶衫又乞求的看向杨柳儿,杨柳儿贴王局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戏剧性的,王局还真的将叶衫放走了,然后杨柳儿跟着丽姐将王局带回包房,又叫小姐妹来走台,这一切才算结束。
当之前被叶衫挤了位置的姐妹们路过叶衫身边时,不免的都在骂叶衫贱,活该,对我,又忍不住的羡慕,这份羡慕在叶衫眼中,变成了恨,在我这里,变成了心凉。
我是真怪自己多管闲事的,因为有的人,永远不知道谁是真心对自己。
因为杨柳儿一句话,叶衫对杨柳儿感恩戴德,对我之前为她受的,连个眼神都没给,我知道叶衫心里的想法,也没在意,只当刚才被蛇咬了一口,也因为叶衫当时带着恨意的眼神,所以我也没再多管闲事的提醒她,杨柳儿不可能这么放过她。
而事实也这样证明,当晚叶衫还是被王局强行带走了,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舍掉。
杨柳儿在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当时陆杰铭和我刚到停车场,杨柳儿站在门口台阶上,陆杰铭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便没再上前,之后我上了陆杰铭的车,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