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草木翠绿,帘书在前抽出了利刃戒备着,宣缘在山洞里收拾,冬劲则是在山顶上喝着闷酒,眉头紧锁。他有些烦躁、不安,秦墨能察觉这种情绪,也能感知到他体内暴动的灵力。
劫修和灵修差不多,但劫修不是单纯的炼化灵气,不过前期用灵力战斗既可以隐藏身份,也可以打下根基。不过冬劲对自己的灵力控制地很细微,不会让它超过半个拳头的大小。但是如果在这么暴动下去,他的丹田和上丹田都会被灵力侵占,对于日后的发展是不利的。
不过秦墨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觉得烦躁,不过灵魂深处像是有一块坚冰,它能让秦墨能很快的冷静下来,也让他对于那莫名的恐惧的来源少了一份追究,表现得还算是正常。
他们进山一天了,毫无所获,宣缘紧锁着眉头像是在想怎么获胜,而冬劲则是登高处一直在思索。秦墨不知道冬劲在想什么,但是也没有和宣缘说破局的方法。
他一直以来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现在经历的,都是从前经历过的,但是自己依旧会像自己熟悉中的从前一样做一样的事情,说一样的话。
这种熟悉感是从昨晚消失的,他觉得,他少了一座竹屋,少了一个温馨的篝火,少了一份安全感。
宣缘也有些急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她在煎熬。四人中只有帘书给他的感觉是一层不变的,好像,还是那样。
帘书负责四人的起居,包括找山洞,找食物。初春,有些萧索,没什么可以食用的,而几人又没有吃什么肉类,帘书也不敢去打猎,幸亏来时准备了一些食物,不过离开天山人间的专门照料,果子都有些软了。
黑金的客人都难伺候,帘书无奈,没有空间器物是极其麻烦的,特别是出门在外。
帘书咬了口苹果,皱了皱眉,味道不是很好。他有些不懂,秦墨三人在他眼里就像是火药桶,随时会炸,冬劲尤为的明显,秦墨和宣缘只是让他微微有种感觉,却很淡。
清晨,是一个血腥的开始,远处的林子有些骚动的迹象,一些大家伙开始出手了。帘书知道冬劲是这次狩猎的核心,但是心理上他更贴近秦墨。宣缘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她吃得很快,随后便就在树林里练习着长鞭。
吃饭的时候冬劲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看着秦墨眼中多了点复杂,他起身:“这次想赢只有空间器物,你们就当玩玩吧。”
“嗯,在出口回合。”秦墨点了点头,同意,帘书没有说什么,冬劲腾挪在树与树之间没了踪影。
“秦师,我们?……”
“叫我秦墨就行。”秦墨回头朝帘书一笑,对于这个称谓他一直不习惯,但是对方这一秒答应下一秒却不曾改变,他说这叫礼仪,不可逾越。
秦墨不在乎这些,也就一遍遍的纠正。
“我们没有地图,不能乱走,这里过去就是山林的中部了,那里是狩猎的中心,执法人员也多,你是灵境,危险反而更大,倒不如让他一个人去,没了拖累来去也轻松。”
“是。”帘书行了一礼不再问,而是翻看着古籍。这里虽说偏僻,但还是有执法人员来视察的可能的,所以不能修炼,毕竟灵境的特征太明显了。
他们选的这个山洞地势很好,环境也不错,如果不狩猎在这里休息那绝对是享受。秦墨他们没有狩猎的负担,但宣缘不知道缘由一直是鼓着气挥舞着长鞭打着果子。
秦墨笑笑,拿着手里的书却是没有看一眼。已有风景,何须他顾?
宣缘穿着不算华丽,但那是相对的,她一身锦缎丝绸,外面还裹着一件小棉袄,绒毛外翻。她着一身价格不菲,也不知道洛家是怎么舍得的。
不过好看是好看,但是来狩猎那就是一顿免费的午餐,不过也正因为这衣服让人觉得她高深莫测,一是容貌,二她是毫无气血波动。
狩猎每个被南疆圣地承认的国家都有资格举办,但是没有限制范围,只要不是宗门弟子,不是灵境就可以参加。
而敢这么穿得也不是没有,毕竟群山蔓延,入口很多,猛人无数,也不是没有先例。
狩猎十五天,以血卡为证。但是血卡都在冬劲那里,也一直没有出动的迹象,要不是那晚宣缘得知冬劲是凝魂境,可能就会跑下山去狩猎了,不过她穿错了衣服,有极大的掣肘。
林子间长鞭乱舞,刮起一阵风,他们将枯枝败叶卷起送上树枝。自从这片大陆被剥夺了名字,四季变化开始不太明显,随着时光的流逝四季的特征也慢慢减弱。要不是这个变化很慢,只有那些活的长久的大能才会发现,当然,一些喜欢看古籍的书生也会诧异。
不过这么久的岁月,古籍没有几本,便是有年份也不久远,能保存到六七千年那就是瑰宝了。这里的古籍指的不是抄写版的,这片大陆动荡了这么久,文字都不一样了,抄写反而会误导后人,倒不如不动古籍。
秦墨手里这本书是经过不知道多少人抄写流传来下的游记,他不知道这本和原来的书籍有多大的差距,但是就算没变也无法判断他的时代,因为纪年的方法不同。
现在大陆统一使用的是命历中生物历的公元历,而祁洲用的是农历。
这本书上的纪元方法应该是神历。取得是众神中一位或多位的生辰,大小事件,法力运行的规矩而定下的一中远久的计时历法。
本书开头是长恨三七年,末尾是宣和五年。他不知道这是那位神的生命轨迹,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历,故而也放弃了对时间的考究。
昨天宣缘说是二月一号,禅洲在这片大陆的北方,往年都还是有雪落下,但今天却有点干燥,像是有火在烧。秦墨不再看宣缘,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应该离对方远点。
帘书在练着步法,这步法很玄奥,但是他还没有入门,用起来连一般的大路货都不如。秦墨找到一棵很高但是很容易爬上去的树木向上爬,山洞地势本就很高,上了这棵树基本就没有更高的了。
这里很高却没有多大的风,远处有一片血红之地,秦墨知道那里就是元晶的所在地了。可能是因为南疆圣地的人也知道这样的规则是有漏洞的,所以在群山离留了很多元晶,这些元晶是天地瑰宝,价值连城,不过北疆这样的贫瘠之地没有高人能使用他们,所以南疆的人放心的把元晶放在这里。
这元晶只要碰触到就会自动融入人的眉心,一个元晶可以换的一千积分,即便是血卡作废用元晶也可以活的不错的奖励,不过第一名机会不大。
秦墨看到了三处放有元晶的地方,保护元晶的护罩没有攻击功能,只要杀掉对手再用一点时间就能获得元晶。不过恶心的是元晶的护罩有自愈功能,虽然强度有上限。
秦墨在树上看着戏,吹着风。有冬劲在他是很惬意的。
“秦墨,秦墨!”
“干吗?”秦墨低着头,宣缘拿着长鞭眉头皱起叫喊着。秦墨看着笑着,拿着手里的书朝下面扔去。
“你,混蛋,你干吗!”页面分开落在宣缘的头上,宣缘目露不善。
“多看书。”
“你!哇呀呀呀,秦墨,你给我死下来!”
“不下来!”
“为什么。”
“你,暴躁。”
“你,你!哼!”宣缘皱了皱眉思索着,“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耐操。”
“你!秦墨,我杀了你!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才不,流氓!”
“哎,哎,走什么啊。”秦墨看着宣缘的离去轻轻一笑,“怎么这么傻,像个泥娃娃。”
“泥娃娃……”秦墨靠着树干,心中甜甜的,糊了一层蜜。
他好像记得,好像,知道。
一片海,一个赤脚的女娃娃。
一处崖,一个抚琴的少女。
一片黑,一个挽歌的女子。
“明明离得那么近,为什么装作互相看不见。”
“你从来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梨落人白头,飘云泪先流。缠绵,纠结,复之,摇曳。”
“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爱情……”
“看着你,心中,难言孤寂。”
太阳在秦墨的眼中是白色的,而他的眼眸是黑色的。秦墨看着伸出手,手指与太阳一线。
“你是谁,和她,又有怎样的关系。”
“她叫宣缘,你叫什么?”
秦墨放下手,你喃自语,“长河落日,奈何摇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