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思绪正妙。秦墨看着那精致的容颜淡淡一笑,“妹妹在这干嘛呢?”
“听闻兄长要走,特来送别。”
落摇焉声音清脆,杜鹃般婉转动听,直达心底。秦墨只是笑笑,“有心了。”
“从没看过兄长饮酒,这……”
“拿去卖的,上医馆特产,赚点盘缠。”秦墨打趣道,落摇焉低头不语。场景有点尴尬,不过秦墨却没觉得不适。
“那个,孙女……”
“啊?”落摇焉一呆,然后噗呲一笑,“没大没小,叫‘外婆’”
“你一给不了糖,二又不抱我,凭什么叫你。”
“嗯?嗯……”落摇焉淡淡一笑,轻纱在空中飘舞,划过最美好的记忆。不曾忘记少年的旧忆,想起总是离别的愁绪。
“你送了我一场造化,我总要还你。”
“还我?唔唔,你欠我多着呢。上医馆的伙食费,离城大街小巷的物品,还有,房租……对了,还有置空费。”
“房租?置空费?”
“对啊,你买了我的心房又不住,你说要不要钱?”秦墨傻傻一笑,“算了,我的心房不值钱。把你欠我的拥抱还了吧。”
“拥抱?”
“九岁,莲藕!”
“额……”看着秦墨那认真的脸落摇焉认真想了想,然后俏脸慢慢染红,“就欠这一个拥抱?”
“嗯,我打折。”秦墨点了点头,落摇焉迟疑,让后轻移莲步靠近秦墨双臂张开又收缩。
秦墨呆了呆,嗅着空气中那弥漫的香气脸色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再嬉皮笑脸,“你,不应该的……”
“欠的,就要还。”落摇焉手臂欲要放下秦墨却是用手臂环绕着她的腰际。
“你……”
“这是债。”秦墨向前半步把头放在她的秀发间,“给了我绝望就别在给希望。”说着秦墨后退三步朝离山走去。落摇焉留在原地,空气中还有着秦墨的话语,她呆呆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秦墨……”
……
“药,秦墨。”
“怎么了?”看着章夜白秦墨一笑,对方却是有些犹豫,小心翼翼:“那个,你,恨我吗?”
“你怎么了?你帮我讨债,我还要谢你。”
“秦,秦墨!”章夜白看着秦墨一步跨到他前面,“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你明明……不想见她……”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去叫他,你有没有在乎我的感受?”秦墨声音清冷,推开了章夜白继续前进着。章夜白找不到反驳的语句,只是默默地跟着。
离山的路秦墨熟悉,走过后就脱离了八卦宗的地盘。而在这边境有一辆马车停留,驾车之人头戴斗笠,显得十分神秘。秦墨来时马车的帘布掀了开来,将里面的人暴露在阳光下。
“影无踪。”秦墨皱眉,对方来历神秘他并不想有过多的牵扯。
“在下落日国三皇子影无踪,见过大将军。”影无踪行礼,秦墨熟视无睹没有回应,那驾车之人欲出手却被拦了下来,“让路”。
两个字简单轻巧却带着不容否决的威严,那戴斗笠的男子将斗笠向下压了压,缰绳一转马匹迈着步子缓缓后退。
秦墨停下脚步看向影无踪时有了好奇,不过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朝外走去。章夜白快步前来,看向马车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从空间戒子中抽出了长枪戒备着后退。
对章夜白影无踪有些兴趣,不过对于一个还没超脱五常纠葛的人他没有精力。
“殿下,就这么让他走?”
“嗯,他迟早回来落日,我们,迟早会再见。”影无踪放下帘子,“离开祁洲。”
影无踪在秦墨的路上只是一个小插曲,秦墨看着有些陌生的土地不知道往哪里走,他忘记拿地图了。秦墨无奈,选了一处高地眺望,远处隐约可以看见炊烟。
感受着肚子的嚎叫秦墨不再犹豫快步跑去,这里沙地居多,植被在远处才稀稀落落的生长着,却还是少。
秦墨气力小,跑不快,没几步就气喘吁吁,身体各处因为恒惜颜那一掌也不是很好,所以速度不可遏制得慢了下来。追上来的章夜白欲言又止,静静地跟着。
这般两人沉默到下午未时才看见店铺,早已饥饿难耐的秦墨进入面馆叫唤了一声便拿起筷子等着,章夜白放下包袱在他的对桌。
面上的很快,口感不是很好,还冒着热气。秦墨被烫过之后也老实了,一口一口慢慢地吞咽着。这碗面吃得很久,吃完秦墨有买了壶水,将酒壶别在腰间之后。
那店铺的掌柜是个精明之人,想宰一刀,不过章夜白在坎城做书童这么多年对物品的市价有一定了解,不是秦墨这种土豪。在他的暗示下那老板没有收秦墨的钱送出了三壶水。
秦墨也不傻,乐得自在接过慢悠悠地前行。
前面有一个马场,都是一些代步的上佳马匹。这里是交通要道,补给很多,其他无所谓,但是马匹无论如何也要买一匹。
秦墨上前询问,在章夜白的一番交涉之下用最低的价钱买了最好的马。秦墨一笑,对章夜白这特殊天赋他只能无奈。
祁洲夺天地造化,山河壮美,一路走来美不胜收。秦墨没学过骑马,所以马一直走不快,这也让秦墨的心思从赶路转移到风景上。
时间过得很快,秦墨看着天色进了一家客栈住下。
而就在他住下客栈的时候一行人尾随而入。
“就是那个娃娃?”
“嗯。离城城主,他的面容许多的人都看过,不会错的。”一个老者拿着烟斗吸着,眼神带着残忍的光,而顺着他的烟圈能看见一个个刀疤男子。
“好,……什么时候动手?”
“晚上,到时候卫公子会亲自过来,他身旁那个小子有点棘手,务必一击夺命。”
“听你的。”一行人分散开来住在不同的方位,而这个中心就是秦墨入住的屋子!
秦墨对这些不是很清楚,他只是拿着客栈内的笔在他们给的纸上摩挲着,到是没有下笔。
夕阳红,带着血,秦墨双目露出迷茫,走了又能如何,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秦墨叹了口气,想看看带来的书籍门口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谁?”秦墨起身打开门一望,意料之中,章夜白。
此时他还是中午的模样,长枪被收了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章夜白吸了口气,“秦墨,能出来走走吗?”
“嗯。”秦墨想了下回了一句便迈出房屋,将门合上下了楼。
秦墨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只是周围有点荒芜,带着一种落寞,在残阳下很有韵味。两个人并行,秦墨出声,“有什么事?”
“弟……秦墨。我觉得你出来只是为了逃避,这样,又有什么用呢……落姑娘,你们……既然出来了,总要对以前的事情有个了结。”
“还有吗?”
“……”章夜白沉默,秦墨也沉默,太阳落下,大地像是入水的铁,朦胧着,焦灼着。
“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买地图。”章夜白摸了摸鼻子不假思索。秦墨笑笑,确实是要买张地图,而就在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支冷箭突兀地袭来。
“碰!”
“什么人!”章夜白不知何时长枪在手,声音冷冷地渗入四周。而他们的身后一支队伍骑着马飞奔,手中的弓箭时不时的射出冰冷的箭羽。
章夜白一惊,他们才离开离城多远的距离?这么快就需要劫匪了?而且看样子只是来索命的!仇家!
章夜白脑中念头急转,拉着秦墨的手狂奔。对于章夜白的这个动作秦墨有些发懵,不过若不这样他就死定了。
身后的索命箭时不时射出,章夜白总是险而又险地避过,走的又是树林,两人的处境还算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糟!
秦墨想不通,章夜白想不通,卫廉身侧的老者亦是想不通。这里离离城太近了,强者一两分钟就能赶来,虽说他们是雇佣贼人但是有心人一查或是抓住一个贼匪他们就曝光了!
上次落医发怒打伤了卫家无数强者,他们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在卫廉身上施了重邢这事才过去。难道他忘了?
老者不敢问,卫廉在卫家身份高贵,不然不可能下聘落摇焉。
不过这一切只有卫廉最清楚,他早就去打探清楚了,这个所谓的“哥哥”和落摇焉的关系,原本这一切可以就这么算了。但是他在上医馆门口看见了他们拥抱的那一幕!
这名义上的准未婚妻他手都没碰过就这么给别人染指了!?
卫廉气急攻心,但他好歹算是半个天骄,再怎么样也压下来了。只要秦墨一死他就是落摇焉最亲近的同龄异性了,而且秦墨的身份也不是很高,加之这么多年一直在耗八卦宗的资源,还有他们在选择秦墨和落摇焉之间的错误决定使得秦墨在八卦宗高层心中厌恶无比。
在卫家的干预下恒惜颜讨要到了那两个空间戒子,但是此后秦墨和八卦阵再无关系,没杀他是看在落医和恒惜颜的面子上。甚至有些人就想在半路上动手,不过是不敢罢了;他出手便是杀死了秦墨八卦宗也不会因为一个这个和他们卫家翻脸,甚至某些人还会心存感激。
只要表面做的好,秦墨死了便是最好的结局!
综上所述卫廉现在能做得就是悄无声息地灭杀秦墨,越彻底他的处境就越加优越。
他们在高处看着,此时秦墨被安置在山洞里,章夜白则是在树林间穿梭,手中的长枪如索命的厉鬼勾走一个个贼匪的命。
这些贼匪都是好手,修为都在凝魂境之上,领头的老者更是一只脚踏入灵境!
但是章夜白的修行功法十分了得,配上长枪如入无人之境,一招致命看得他们胆寒无比,领头之人更是气得折断了烟杆!
“废物!”卫廉一皱眉,还是低估了章夜白,他是不想出手的,因为尸体会留下印记,不过看着这些贼匪他沉不住气了。
“少爷,不可出手啊!”
“我不用灵力杀他们。”卫廉沉声道,见状老者叹了口气也不多说,只是在一旁看着卫廉下去。他不能出手,因为他一出手就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到时候覆水难收。
卫廉脚步飞快,竟能短暂地浮空!
他从空间戒子中抽出长枪在还没入洞前将长枪飞出!此时秦墨正拿着铜片端详着,看着长枪连忙用双臂护住脑袋,然后铜片向前一划。
只见长枪和铜片一碰触就化作齑粉,连着那劲气。这让进来的卫廉一吓,而放下双臂的秦墨也是一吓,一是因为铜片的威力,二是因为来人,卫廉!
“是你!”
“哼!”卫廉冷声,然后一步向前挥出一拳,这片大陆上打熬筋骨的通用修炼方法,威力小,但胜在打熬筋骨的效果和全大陆通用。
此时秦墨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胡乱挥舞着铜片,让挥舞出的劲气阻碍了卫廉上前的步伐。
本来卫廉对此是不屑的,但是中了一刀之后惊愕万分,他感受到自己的肌肤被割裂开!
怎么可能!哪怕是受了重伤他也没有那么不堪,他神情凝重加快了出手速度。秦墨虽然还是懵的,但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并知道了铜片的厉害,挥舞之时角度越来越刁钻,卫廉也慢慢的疲于应付身上伤口越来越多。
卫廉怒吼,强行压制着灵力的迸发不管铜片带来的伤痕径直朝秦墨杀来。
秦墨皱眉,但是卫廉换来的战果是巨大的,一股距离传递而来将他的五脏六腑移位,然后又是一拳。秦墨受伤双目血红,铜片在他的手里划过幅度刺穿卫廉的胸膛!
此时秦墨五脏六腑伤势加剧快炸裂开,但是卫廉也差不多,胸口一片模糊,而铜片带来的分解之力也在分解着他的五脏!
“该死!”卫廉知道情形不对连忙一拳袭来,想要打爆秦墨的脑袋!
秦墨身子左边一闪,铜片在卫廉胸口处一划,然后硬生生的受了卫廉一拳!
那一拳五脏俱碎!
秦墨双目血红,他知道他活不了了,如困兽般上前铜片在卫廉的脖子上一划!
“啊!!!”卫廉感受到脖子上划开的铜片所携带的分解之力一脚揣在秦墨的身上!
“噗~”秦墨吐出血沫,然后卫廉又是上前想打爆他的脑袋然后就是一柄染血的长枪洞穿他的脑袋!
“不!”远山上的老者凄厉地大喊,前来抱着卫廉双目通红染血。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长枪洞穿了卫廉的脑壳,他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老者知道保住卫廉的命更重要,而且秦墨也死定了,所以他连忙踏空逃走飞往离城。
秦墨松了口气,但他知道他还是会死。不过在他闭眼前隐约看见了一个少年,血衣。
“秦墨,秦墨!”
“夜白,来世再做兄弟……”
“秦墨!秦墨!!!”
……
离城
离城火光从天,香飘十里。
在一座卫家的府邸上一个女子梳着妆。
“小姐,不好了小姐!”
“闭嘴,我好着呢!”
“不,不是小姐,不是——”
“有什么事说啊!”
“三公子被秦墨杀了!”
“你说什么?三哥——秦墨?就是那个我嫂子的哥哥?唔唔~——等等你说什么?我三哥死了?我三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