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给我你手头上公司的股份?”我放下保温杯,又问了一次。
总觉得今天的欧罗娜变扭,但我又说不上来她到底哪里变扭。
欧罗娜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发誓。”
我发誓你死了以后多烧一点纸钱给你。
我正准备喝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扯住了我的阔腿裤。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是鬼小孩。
朦朦姐姐,你别喝。我看到妈妈在里面倒了东西。
好你个欧罗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杀了我,你真是胆大包天,蛇蝎心肠!
“欧罗娜,这绿豆汤好像太烫了,我一会儿再喝。”我把绿豆汤放下,又一屁股坐在电脑转椅。
“不烫不烫,你要是觉得烫的话,我给你吹吹。”欧罗娜果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看来陌小姐是家里的老大啊,连夫人都要巴结她。”办公间有人说着悄悄话。
“那肯定呀,这个家要是没有夫人嫁进来,财产全部都是归陌小姐的。”
“你忘记了,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大明星陌雅西,在结婚之前就怀上了的。”
“我跟你们说,我可看不惯现在这个女人,还是原来的夫人好,明明自己在公司忙得精疲力竭,还记挂着我们是不是累了,总是让采购部给我们员工采购一些水果啊,咖啡啊什么的免费犒劳我们,不像现在这个夫人,还真过着贵妇的生活,切,整个就一不要脸的三八。”
“嘘,被听见就完了……”
大家都不敢再说了。
“欧罗娜,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我托着腮帮子,看着弯腰替我吹绿豆汤的欧罗娜,笑眯眯的问道。
“什……么,你胡说什么呀,我给你下毒是犯法的,要坐牢的。”欧罗娜心虚道。
我看了她的双手一眼,刻意道,“我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两只手都在发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心虚。”
她连忙左手护住右手,笑得勉强,“我没紧张啊。哎呀,你喝绿豆汤吧,现在已经不怎么烫了,温热温热的喝进胃里多舒服呀。”
别喝,会死,很痛苦的。
男小鬼又扯了扯我的阔腿裤,两只眼睛被血泪充斥。
我拿起保温杯朝着欧罗娜的脸狠狠的泼去。
“啊!”欧罗娜被陌闫朦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一种被人泼了硫酸的味道。
“欧罗娜,这绿豆汤不烫倒是便宜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面给我下毒。”我留了一点绿豆汤底,对她说道,“正好借机让你锒铛入狱,滚出陌家。”
“我的脸,我的脸……”欧罗娜一直捂着自己的脸,疼痛感挥之不去。
“夫人……”办公间的人都站了起来,纷纷走到欧罗娜的身边来。
“皮肤烂了,好像还流脓了。”
“有白色的包,这不像是烫伤啊。”
欧罗娜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吓得喊夏倾朵熙,“夏秘书长,快点送我去医院,我的脸毁容了!”
妈妈!
鬼小孩哭着打我,口里嚷嚷着。
我没让你欺负妈妈,朦朦姐姐,你是坏人。
夏倾朵熙接过某个同事递过来的毛巾,一边给欧罗娜擦脸,一边道,“直接叫救护车吧。”
“我也去医院,正好查查你送来的绿豆汤里掺和了什么毒,泼在你脸上让你这么面目全非。”我得意道,欧罗娜,叫你想毒死我,现在好了,你这爱美的人没了一张脸,生不如死了吧。
我们坐上救护车,欧罗娜一直不停地痛吟,夏倾朵熙也陪着我们坐上了救护车。
我两手不离保温杯,这里面有欧罗娜要害我的铁证。
“夫人,我已经给陌总通过电话了,您别害怕。”夏倾朵熙俯下身子跟欧罗娜说,“保持平稳的呼吸。”
“夏秘书长,医生就坐在对面呢,用得着你叨叨。”我不爽的看了一眼夏倾朵熙,总觉得她也不是什么善类。
“陌闫朦小姐,你没看见你闯的祸吗?”夏倾朵熙指了指欧罗娜,“看看夫人的脸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欧罗娜听到这儿,两只手又开始不安分的想去抓自己的脸。
“别乱动。”医生道,“你脸上的伤势看起来有点重。”
欧罗娜流下两行眼泪。
……
S市武警医院正大门。
救护车停了下来,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出来帮忙。
“欧罗娜,女,45岁。初步诊断为面部灼烧,轻微皮肤溃烂,出现白色的小包,可能是三氧化二砷中毒,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诊。”出勤医生跟接驾的医护人员说道。
“好的,我们暂时保留你的诊断意见。”
“医生,三氧化二砷是什么毒?还有,你给我看看这绿豆汤里面是不是有三氧化二砷。”我拉住刚才救护车上的一名出勤医生,打开了保温杯,递给他。
“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砒霜,砒霜无色无味,且溶于水,我光用肉眼看,用鼻子闻,是判断不出来的。”出勤医生摇了摇头。
“吃砒霜会死嘛?”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但我还是想问问医生。
“当然,砒霜就是老鼠药,它会影响身体的整个血液循环系统。”出勤医生说道。
我气愤的捏着拳头,拿出手机,道,“喂,110吗……”
“陌闫朦小姐,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啊。”夏倾朵熙跟着医护人员跑了几步,见陌闫朦没有跟上来,又折了回去。
“对,武警医院,好的,谢谢同志,请你们尽快赶过来,我在门口等你们,恩,再见。”我挂掉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夏倾朵熙,“你先过去吧,我在这里等警察。”
“等警察?”夏倾朵熙心里猝不及防的一颤,“等……等警察干嘛呀?”
“欧罗娜对我下毒,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报警啊?”我见夏倾朵熙这么慌张的样子,不解道,“怎么听到我说警察你这么紧张,难道你也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有,没有。”夏倾朵熙还以为她找道上的兄弟暗杀陌闫朦的事迹败露了呢。
有杀人未遂的凶杀案发生,警方立马介入,所以不到一刻钟,我就听见“呜哇呜哇”的警笛声。
“这里,我报的警。”我向警车挥了挥手。
他们找了车位停好车,走到我的面前,“陌闫朦小姐,你是报案人?”
“恩,我爸爸的老婆……就是后妈,她在绿豆汤里面下毒想要害死我。”我把绿豆汤递给他,“你可以去检验一下里面的毒,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她对我下毒,恩……我把绿豆汤泼在她脸上,她的脸毁容了,医生说她的面部可能是砒霜中毒。”
我大概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嫌疑人在哪儿?”为首的警察示意了示意身后的干警,“拿去医院里面化验一下毒性。”
“是!”干警拿过保温杯,跑医院里面跑去。
“我一直在门口等你们,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被推那哪里治疗去了。不过护士台的护士应该知道。”我引着他们往医院里走去。
……
最后我是打了夏倾朵熙的电话才问清楚欧罗娜的病房在哪里。
“医生,病人现在可以接受我们的盘问调查吗?”警察询问病房里的医生。
“可以。”医生看四五个医生进病房,又看了一眼欧罗娜,“但她总归是个病人,请你们控制时间。”
“谢谢。”警察与医生握了握手,然后在欧罗娜的病床前坐下,“欧罗娜是吗?”
欧罗娜一张脸被白纱布包裹着,没出声。
“她是欧罗娜。”我一看她的眼睛,一看她的嘴巴我就知道她是欧罗娜。
“欧罗娜你能说话吗?”警察伸手让陌闫朦别说话。
她一动不动,两眼无神。
“警察,她是FD的新夫人。”夏倾朵熙跟警察打着交道。
“这位小姐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警察向夏倾朵熙展示了刚正不阿的执法一面,“就是她是总统夫人,我也有资格盘问。只要她是有嫌疑的。”
“好!”我果然没有找错警察。
“罗娜!”陌上冀从病房外面跑进来,看着欧罗娜的一张脸,心疼道,“怎么回事,你知道夏秘书长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都快的心脏病了。”
“陌先生。”本来还正义凛然的警察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恭维道,“您捐给警局的维护治安费,我代表全局谢谢您了。局长也一直说起要为这件事请您吃一顿饭。”
陌上冀看了一眼警察,“这里有你们警察什么事?”
“爸爸,欧罗娜下毒要杀我,我难道不应该叫警察来吗?”我鄙视的瞪了警察一眼,“贪官污吏!”
“啪,啪,啪!”
好响亮的三个巴掌,格外的清脆。
只是为什么不是打在欧罗娜的脸上,而是打在我的脸上。
“夏秘书长都跟我说了。朦朦,罗娜想用绿豆汤跟你和好,你不喝也就算了,你竟然泼她一脸,你的心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你还是我陌上冀生的女儿嘛!”陌上冀七窍生烟,骂陌闫朦骂得两眼都花了。
夏倾朵熙无辜的看了陌闫朦一眼,“我看见的事实是什么,我就跟陌总说什么。”
下毒?那真是下得好。
“医生。”我把站在一边的医生拉过来,“你告诉我爸爸,欧罗娜是被烫伤还是被砒霜给弄伤了皮肤!”
“轻微砒霜中毒,好在送医院及时。”医生又继续说,“好在是外伤,要是内伤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听见了么,爸爸!欧罗娜她下砒霜要毒死你的女儿!”我放开医生,对着爸爸大声呼喊,“这么歹毒的女人,她不坐牢,天理难容!”
“老陌……我冤枉,是我想的太单纯了,我以为我对朦朦的关心,会让她接受我这个妈妈。可是她却反过来下毒害我……呜呜呜……”一直闭口不说话的欧罗娜终于说话了。
只是她说的是人话吗?
“欧罗娜,我掐死你。”我气死了,真的气死了。
“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陌上冀对着陌闫朦的脸又甩过来一个巴掌。
“陌上冀,你是不是色盲,黑白不分啊!”我从来没有对爸爸动过手,但是这一次我朝着爸爸乱挥动我的手,还因此扯动了肚子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皮肉好疼。
可没有我此时的心疼,心真的好疼。
陌上冀揪住陌闫朦的脖子,对着她身上就是一阵打,因为陌闫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他的名字,而且还对欧罗娜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他一边打还一边骂道,“是我从小到大把你宠坏,害得你都敢犯法害人了!”
“陌总,别打了。”
“是啊,陌先生,别打了。”
夏倾朵熙虚伪的劝着,警察倒是想插手又不敢插手,因为陌上冀的私事他们不敢管。
“陌上冀,你干嘛要把我生出来,让我活得这么痛苦!陌上冀,我恨你!我恨你!”我哭着承受爸爸的拳头,撕心裂肺的吼道,“你对不起我妈妈,你配不上我妈妈,我妈妈好可怜,好可怜……”
过了几分钟,陌上冀自己打累了。
“她这种杀人犯,送进去坐牢不为过!”陌上冀狠心道,“我陌上冀没有她这个女儿!”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警察想替陌闫朦说公道话,陌上冀却不愿意给他机会说。
“把她关进去,等到她向我求饶为止!”陌上冀背过身,火气还没有散。
……
我被警车送到警察局,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
“事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欧罗娜和她肚子里的儿子,陌闫朦,你真蠢,你干嘛要把绿豆汤泼在她的脸上,现在好了,全世界唯一的至亲也不想认你了。呵呵呵,陌闫朦你真是该死……”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笑着哭,有一种神经病的错乱感。
朦朦,有我在,你还有我。
秦龙都替陌闫朦擦眼泪。
我看了一眼秦龙都,忽然想起一个人。
“喂?”祁尧丞的手机震动的时候,他正在开高层会议,但他还是接了。
“呜呜呜,祁尧丞,我要坐牢了……你能不能……”我吸了吸鼻子,“帮帮我?”
穆烈看着祁尧丞从江御墨口袋里拿走车钥匙之后慌慌张张的离开,也跟着担心,难道是朦朦出事了吗?
“尧丞,尧丞……”祁冉孝喊了几声,见祁尧丞头也不回的离开,哀怨道,“什么事请这么重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祁尧丞一路飙车赶到警察局。
他停好车进入办公厅的时候,办公人员都站起来,有人问,“祁先生怎么来了?”
“陌闫朦呢?”
“在陈队的办公室。”
“我真的会坐牢吗?可是是她诬赖我。”我坐在警察的对面,问。
“对不起。”警察说,“有些黑幕你知道的。但你是陌先生的女儿,应该很快会把你放出来。”
“陌闫朦!”祁尧丞打开陈队办公室的门,走进去看见女人哭得伤心,慢慢移动步子走到她的身旁,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肚脐上,哄小孩子的口气说道,“陌闫朦乖,不哭不哭。”
“祁尧丞,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情。”我抱住祁尧丞的腰,哭得更加放肆。
“那都不重要。”祁尧丞拍着女人的后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