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地牢。
天,才蒙蒙亮,可称心一晚几乎没有闭眼。幽暗的地牢又潮又冷,还冷不丁有小老鼠,蟋蟀,蟑螂爬来爬去。昨天晚上,这些东西把称心吓得半死,不知该坐着,还是站着。涅生看她的表情都快笑疯了,嘲笑她娇生惯养,胆子小。涅生确实胆子大,又聪明,不一会便和狱卒熟络起来,坐牢不仅吃得和他们不一样,还有酒喝。大晚上的,还和狱卒在桌上耍牌,很晚才回来。称心不禁心里有些佩服、羡慕涅生。晚上虽然同一个房间的丫头们照样还照顾她,帮她打老鼠,打蟑螂,但她也听到隔壁牢房一些碎言碎语,听他们的语气,她们不应该来金家做事,金家不吉利,两年前的血案闹得风风雨雨,这才多久,又全体逮捕入狱,早知道就不应该贪图宋伯承认的高额工钱进来打工。称心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整个牢房里,就涅生睡得最熟,呼噜声响天动地。称心看了一眼熟睡的涅生“猪!”随后又后悔也许自己不应该那么任性又那么冲动得把涅生连累进来,他本来有机会出去的,自己真若救不了金家的人,她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林涅生。称心越想越沮丧。
这时狱卒进来了。叮铃桄榔得开了两个牢房的锁,一把将称心和宋伯拖出来直奔审讯室。
大家被巨大的响动声吵醒,看狱卒的表情,感觉事情很严重。涅生被吵醒,看着他们被抓,只能担心。
审讯室
赵廉怒目瞪睁,眼球布满红色的血丝。见他俩被拉进来,怒喝“大胆妖女~拒不认罪,还施妖法将我年幼的两儿吸血榨干,你好狠啊~!!来人,上刑!”
称心和宋伯当头一棒,一头雾水。称心万没有想到,赵廉竟如此卑鄙无耻,为了得到宝物竟然这样烂加罪名。
狱卒将他俩手脚捆在木桩子上,宋伯冲着赵廉喊道“赵廉,你凭什么说我家小姐是妖女,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半步不曾离开牢房,又怎么会去伤害你的儿子。赵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若是要财,你明说,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我要什么!我要什么你家小姐心里清楚。”赵廉转头对称心说“称心小姐,你没有太多时间,你想好了没有。”
“放了宋伯,放了宋伯,我才会告诉你!”
“我会放他?呵呵。”赵廉恶狠狠得对两人说“快说,通灵宝物在哪?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通灵...宝物?”宋伯惊讶得说,又扭头看着平淡如水地称心“大人,没有啊,真没有!!”
“宋伯,好可怜啊,忠心耿耿一辈子,他们却当你为外人。来人,给我打!!”
“啪,啪,啪~”皮鞭一次次落在称心肩膀上,身体上,刺心的疼,火辣的疼。称心攥着拳头,咬牙坚持。
“使劲得打,狠狠得打!!”称心模模糊糊得听见赵廉的声音。
“大人,金小姐晕过去。”
“小姐...小姐....”宋伯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
“泼水啊!!”
“是!”
“哗~”一盆冷冰冰的水从称心头上浇下。
“啊~”称心醒来,吃力得抬头“赵廉,你不得好死!”
“还有力气说话~继续打!”
“啪..啪...”一声声皮鞭声参杂着称心和宋伯的惨叫声回旋在整个地牢。
“停,不要打死!”
“金称心,想到了没?你爹娘平时可让你保管好什么没?”
“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赵廉走过去,称心吃力得看着他,邪恶的一笑“呸!”吐了他一脸口水。
“呀~”赵廉连往后退“不知好歹!!”转身走到火炭炉旁,拿出烧红的铁斗“我要你亲眼看到最守护你的人死去,让你知道我的丧子之痛,我还要告诉你,是你亲手害死宋伯的!”此时的赵廉就是一个极度心理扭曲的人。
赵廉拿着铁红斗对着宋伯血迹斑斑的胸脯。“不要,不要,我告诉你,我告诉你~”称心哭着说,她已经失去父母,再不可失去宋伯。
“快说!”
“是我!是我!我就是通灵宝物!我有通古测未的本事。”
赵廉怀疑得看着她,这时,一个阴里阴气得怪声从他嗓子里发出“哦?那你说说八百年前的我在做什么?”这个声音阴阳怪气,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需要平心静气得想。”称心能拖一刻是一刻。
“好,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说不出来,你们都得死!”
嘀嗒嘀嗒...时间在过去...称心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有个神仙能够帮助她。如意妹妹在她怀里,她本来是可以求助她,但由于她身体孱弱,每占卜一次就要睡好久。前两天,她刚预测了一次,所以现在她应该封闭了所有感官自动休眠了。
“怎么样,该有个结果了吧。”赵廉又妖里妖气的说。
“我身体被你打伤了,伤了元气,现在重伤累累,没法将百年前的事情看清楚!”
“我看你就是冒牌的,撒谎!”说着,赵廉举起烧得更红的铁斗直接按在了宋伯心的上方。
呲啦~肉得焦烧味..“啊~”宋伯撕心裂肺得惨叫声。
“宋伯....呜呜....宋伯...停手,停手啊!!呜呜”称心哭嚎着,用劲了力气在哭喊。
赵廉收了手“过瘾吧。”放了铁斗,又说“你...招不招?”
“我招,我什么都招,您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通灵宝物,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呵呵呵,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现在嘴还是这么硬!我倒要看看,到了中午的时候你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称心和宋伯被押送回牢房。涅生和牢里的伙计们吓了一跳,两位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宋伯的心口更是被烫得血淋呼啦。有的人看到直接就哭了。
涅生赶紧撕下衣带,使劲绑住宋伯心口上方的部位,血脉压迫,希望能够出血少点。
“宋伯,怎么会这样。”涅生轻声拧眉问。
“昏官啊,昏官。他说我家有什么宝物,真没有啊,咳咳。”
“宋伯,您先不要说话了,躺一会吧,坚持出去。”涅生又看了看称心,她也好不到哪里,丫头们正在照顾她。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赵廉身边的师爷带着三四个官兵来到他们的牢房前,一挥手,狱卒开了牢门,师爷趾高气扬得把纸递给一位官兵“让她签字画押。”
“不行!你让她签字画押什么?不许动她!”涅生冲着师爷怒吼。
“呵呵,小子,看你死期已到,我不和快死的人一般见识。”
官兵走到称心面前,硬抓住她的手按了下印泥又使劲在纸上按下手印。
“师爷,你配做师爷么,简直和赵廉一个德行!”林涅生公然骂他,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
“你...你...你..好你个臭小子,给你脸不要脸。”师爷气得眼冒金星,胡子都歪了“王五,一会安排他第一个上刑场,早点送他上西天,闭上那张乌鸦嘴。”
“是,师爷!”
“念状书~”
“是!妖女金称心,外表是十三岁少女,实质是妖孽所化。先公然违抗皇帝圣令私自砍伐斑竹,采摘斑笋,被本官抓捕后拒不认罪还怀恨在心,在她入狱后,每到夜深人静,便到本府作案,两夜共杀害妻儿3人,一名丫鬟,本官亲眼所见。为了维护莹稻县治安,为了伸张正义,为了更多的百姓不受其害,本官决定今日午时,斩立决!签字画押。”
官兵念第二张公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金府家佣作为帮凶,本应受严重处罚。但,本官心念金府家佣为妖孽蒙蔽,身不由己,心生怜悯。故本官决定金家重要家佣总管宋念博、天香楼记账主管木佳和、天香楼小二张二子外加爱慕妖女的林涅生此五人午时一同问斩!其余若干等人午时后一律返乡,不得在此地逗留。”
“啊~~”牢内一片哗然。
在隔壁牢房的木佳和和张二子已经受不了打击互相抱头大哭。宋伯气得连咳嗽都费力了,称心蜷缩在地上,眼泪流下来,她不能让这些人为她白白送死,妹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万不得已就...哎~。
爱慕妖女?这理由也真是搞笑,林涅生被这荒谬的理由真是折服了。没想到啊,自己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竟然因为喝酒误事这样死去,想想也真是够窝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