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任泉辛看着眼前的水果铺,吸了吸鼻子,“好香。”
“饿了吗,我带了些钱。”女子说道。
“不了。”泉辛摇了摇头,“事情没办完,吃也吃不下去。”女子点了点头,两人便穿过那摊水果,走进铺子。
“你好?”女子试探着问,“有人吗?”泉辛喊了一声。
没有回音。
“我们来晚了?”泉辛说着,快步走向里屋,女子走上前去,把门推开。
窗户大开,阳光直射,破床靠在泛黄的墙边。
空无一人。
“看来那小伙儿他爹妈不在。”泉辛抱着胳膊说。
“等等。”女子在一旁来回翻着抽屉,“……好吧,什么都没有。”
“铺子开着,人不在,八成晚了。”泉辛叹了口气,“走吧。嗯?”他剁了剁脚,地板发出空空的响声,“诶呦……”
嘣嚓,一声脆响,木板破裂,泉辛的脚底出现了一个暗格。泉辛蹲下,捡起藏在里面的一小沓纸。“……举报信复件?”
“怎么写的?”女子走上前问。
“我看看……”
“打扰了!”猛不及,外面传来一句喊声。泉辛不动声色,拉开背包,把纸塞进去,门窗关好。
“我们是来给单位买水果的……在吗店家?”声音比刚才近了一些。女子眨了眨眼,右手指了指门外,泉辛摇了摇头,手掌平举,另一只手的食指点在手心。
身后的窗户,好像有脚步声,轻微微的,由远及近。
蓦地、消失了。从前到后,所有的声音,泉辛深呼吸,看向门板,而后——
咚!木板瞬间碎裂,泉辛右手抽回,大跳腾空,扭身,浮踢,一声痛呼!
呲!哀嚎传来,泉辛身后,扑来一把匕首,连带着匕首上的女子——
嘣,四碎的窗户!
嘡!枪声响起!
泉辛反应不及,本能翻滚、拔刀,起身横扫——血雾弥绕!“走!”泉辛一把拉住女子,向上抛刀——抽下斗笠——护在胸前——
嗒!脆响,泉辛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榔头当胸狠抽——嗖!一声呼啸,无力的挣扎,匕首阴狠地,扎在枪手的颈上!
“帮我……”女子捂着流血的腹部,“呵。”泉辛胳膊反手一甩,女子已然背在肩上,“坐稳了!”说话间,泉辛冲向大门——子弹飞来——侧身、躲过——冲出门外,拔刀,挡拆,斩——下腰闪躲,借势扫堂——起身,迎面撞飞,跑!狂奔,左右环顾,眼前一亮——瞅准时机,一把拽下路过的机车青年,“借用!”翻身上车——女子扔到后座——油门到底,轰!机车飞出,身旁鸣笛不断——绝尘而去。
“政府的人……”女子忽然在泉辛背后说话,声音虚弱。
“啊?”
“我认识几个,都是特行队的,错不了……”
“……”泉辛舔了舔嘴,拐向旁边的小巷,灵活穿梭。
“泉辛先生,我有点冷……”
“——坚持住!”
马达的轰鸣声,响彻整条道路。
……
故事讲完了,一时却没有人说话。焉只是坐在一旁,闭目沉思。
姑娘因为太过疲惫,先前已到里屋睡着了。此刻,坐在屋门旁的谨宣,看着地板上的影子,一言不发。
“好了,”焉睁开眼,走到背包跟前,“我似乎已经接受事态的发展了。”他打开背包,先是把最上面的那沓纸取了出来,放在桌上,随后便把下面的东西,就是那些分袋装好的,一件一件地排在地上。
醒着的几人凑到跟前,各拿一袋,透过塑料膜,对着灯光打量。
“说实话。”泉辛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地上,“我是一件也瞧不出什么花样。”
“确实需要一个专业的分析。”焉撇了撇嘴,“好了,这些留给他们。”他站起身,拿起举报信,“托尔,你念。”
托尔伸手接过,扫了几眼,开始朗读。
“尊敬的市长先生……”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便听到了一件“小事”的过程。
“……那天傍晚,我儿子和我吵了一架,正在气头上的我让他滚出去,而他也摔门离家。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只是顶多一两个小时,他也就回来了,无外乎去散散心。可是这次,直到一周之后,他都没有回来。到处都问了,也还是没有……我们决定报案……可几天过去了,连个信儿也没有……我们还听到一些人说一些不好的话……”
“怎么说的?”泉辛忽然出声打断,焉瞪了他一眼。托尔扫了扫接下来的两行:“上面没写。”
“靠。”泉辛骂了一声,“接着读吧。”
“……虽然一次两次挺可笑的,可禁不起总听人说。最后,我们只好托人向警局里打听——我知道这不合规章,但人急真是没的办法——结果警局里根本没有立案!我和家人去警局讨说法,却被人打了出来,还对我们进行威胁……我回到家里考量,最后决定,举报振潭市警局局长XXX不作为的行为,望振潭市政府能找到我儿子的下落,还我们一个公道……”
“完了?”
托尔扫了扫最后几句,“最后两行就是套话了。”
“读完。”焉说。
托尔照做,把最后两行读完,果然只是些套话。
“那么……先生们,问题来了。”焉看着众人,指节轻响,
“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到头来却又这么……”焉皱了皱眉,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词语,
“呃,我的意思是,令人蛋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