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坐在一旁的女人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甚至连说话也觉得厌烦了。
所以,也没有再说话。
台北的夜晚很是繁华,晚上8点有些堵车,天已经微微有些黑了,本来不远的距离,也因为道路的交叉纵横而不知不觉的拉远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美丽花园外后,她却迟疑的想着要不要下车。
明津莫可奈何,又不想再耗下去,于是打了个电话给上官赞。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因为发着烧的缘故,他的脸色没有苍白倒是双颊有那么一抹红晕,他的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皱着,应该是头疼。
小哑的心有那么一瞬紧揪担忧的看着,当看到他步子不稳快要跌倒的时候,一个疾步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扶住了他。
上官赞看着她紧握着自己,就这么撑着小心翼翼不让他倒下的小哑,顿时心中一股暖意升起。
“可以吗?”明津问了一句。
“没问题!”上官赞很享受被小哑这样的扶着,对着他点了点头。
明津这才转身上了车离开,上官赞看着身前低着头,却还是一心护着他让他不至于跌倒的女子,微微一笑。
他的声音轻轻的吐了出来。
“清清……”他笑,因为她终于回来了。
好……很好……太好了……
“清清……”恍若只有这么唤着,他才能安心。
小哑扶着他,低着头,指了指小区的大门。
上官赞这才任她扶着往小区里走去。
走进大门的时候,她刻意头垂得很低,以长发掩去了半边脸的伤。
上官赞瞥去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心中一疼,他伸手搭上了小哑扶着他手臂的手,却让她快速的挪了挪位置,躲开了。
他有那么一丝失落,就这么随着她扶着进了电梯。
身上的温度很高,大概是因为高烧还没有退下的缘故,小哑也感觉到了,身旁的男人真的伤的很重。
熟悉的门口,熟悉的地方,可是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还是迟疑了,她就这么静静地愣在原地。
“清清……”上官赞从衣兜里掏出了钥匙,轻声的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视线正对上他的。
他的眼里仍旧如以往一样,那抹温柔的光亮,如一湾深潭漩涡般就这么紧紧地陷下了。
她别开眼,拿过上官赞手里的钥匙开了门。
进了屋子。
他把上官赞安置在沙发上。这才去倒了杯水给他。
家里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水壶还是原来那个,杯子也是他们一起出门去买的那一对,就这么放在桌上。
屋子里很干净,找不出半点的凌乱。
“这些东西我都留下过,我想着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他就站在小哑的身后,靠着墙,声音传了过来。
小哑敛下眼,这才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了夹着笔的便利贴纸,写下了关心的一句话。
“你发着烧,吃了药早点休息,不要乱跑。”
“我不跑,可是清清……你也不要跑,好不好……”他的话里带着祈求。
他害怕了,害怕才刚转身,眼前的女子又一次的不见了。
下午醒来的时候,厉梦涵告诉他冷少誉来过,还有一个披着头发低着头的女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冷少誉带着严清纯回来了。
可是下一秒当他给冷少誉打电话的时候,冷少誉却回答他说严清纯不见了,正在找。
他烧还没有退就跑出去找,最后被明津逮了回来,再后来明津出门找了。
后来,他接到了电话。
然后,他们就回来了。
多久,多久没有这么真切的看着她了,即便她的右脸颊上还有伤,可是却仍旧掩饰不住她在他心底的美。
在他心里,眼前的女子是独一无二的。
“……”她低下头,避开上官赞投来的视线,写着。
“我不走,还有,我叫小哑。”她不想听到清清这个称呼,只因为这个名字会提醒她过往所发生的一切。
“好……小哑!”他改口挺快的,只要眼前的女子不走,他叫什么都行。
浑身很烫,可是心却很开心。
那些细微的变化,因为小哑低着头所以没有发现眼前的上官赞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而且很多,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最后蜷唇微笑的时候,意识模糊的昏了过去。
她有些慌了,摸了摸上官赞的额头真的很烫,应该是高烧不退,再怎么下去可是会要了人命的,可是拿出手机拨了120急救电话,通倒是拨通了,可是对面接电话的医护人员喂喂喂了半晌,她这边仍旧连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最后只当是别人恶作剧打的电话挂了。
小哑有些急,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上官赞扶到了床上,又用物理治疗,用白酒做了紧急处理,发现一旁摆着的口袋里面有退烧贴,给他贴了一帖。
然后拿了钥匙匆匆的走了出去,她记得小区外面也有一个不错的诊所。
好不容易请了医生到家里,打了退烧针又加上刚刚的物理治疗,好不容易烧退了些。
医生又开了些药,给她写了用法,可等到付钱的时候,小哑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她转过身,走到一旁的衣柜里面,打开了一节抽屉,从里面的粉色lv里拿出了钞票递给了医生,医生这时才离开。
原来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她的衣服仍旧挂在了衣柜里,她的首饰也一直放在了原来的地方,还有门口的拖鞋,和梳妆台上的梳子和用过一半的化妆品,全都在那里,动也没人动过。
果真如他说的,都留着,他什么都留着。
傻……
真傻……
非常傻……
很傻,很傻……
她走到床边,就这么坐在床上静静地审视着昏睡的男子,他的脸很红像喝醉了酒一样,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他的眉心,即使睡着了也是紧皱着的,没有舒缓开来过。
她心疼,手轻轻的触上了上官赞紧皱的眉,想要去捋平它,以往他总是笑着的,以往他总是那么文质彬彬的,以往,他总是那么意气风发的。
可是,再见面他好像变了,变得小心翼翼,变得眉头紧皱。
也只有他睡着了她才能和他靠的这么近,才敢和他靠得这么近。
小哑仔细的审视着昏睡中的上官赞,他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变得干裂,上面,甚至还有丝丝血迹。
以往的每一夜她都会梦到他,梦到他牵着她的手,吻着她的发说着要照顾她一辈子。
可是,现在这只能是一个梦了,即便上官赞想要取她,可是她还是无法与他站在一起,更遑论当他的妻子。
清清……我说的是认真的!
曾经有那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温存的同时,响在她的耳边,一次又一次。
清清……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曾经,这就是她一生所望的,可是现在。
清清啊……你不是说你是人,不是木偶,不是傀儡,不是摆设吗?一会儿啊!他们就没有把你当做傀儡,摆设……他们把你当做女人,一个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女人……
金宥铭当时那残忍的笑颜还回荡在耳边,她深吸口气,想要摆脱那些不好的回忆。
收回手,她突然就这么躲进了浴室里,很久。
上官赞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小哑的身影,微微有些失落!
他下了床,少已经退了,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原来一觉睡醒了已经这么晚了,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推开浴室门,看到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小哑就这么静静地蜷在墙角,抱着腿,将头埋在了双腿间,听到他开门没有反应,应该是睡着了。
那个头发就这么蒙着垂下,漆黑的一片有点儿像恐怖片的贞子,本应该是很害怕的情景,可是上官赞却很心疼。
他走近,步子有些虚浮不足,微微有那么一丝踉跄。
他蹲下身子,拂着眼前女子细碎的发,轻轻柔柔的,恍若手上的是挚宝,本来就是挚宝。
“嗯……”窸窣的衣衫摩挲声,小哑觉得似乎有人在抚摸着她的头,抬眸,见到的便是上官赞那张温柔的脸。
“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手握住了小哑的手。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体温太高,还是小哑的温度太低,总觉得小哑的手很冰很凉。
“浴室里面这么潮湿,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感冒了怎么办?”
又来了……
又来了……
小哑看着眼前的男人,太过的温柔让她沉溺,多久……多久没有看过他这么温柔的眼神,听过他这么温柔的语调了。
不要对她这么好……
她会依赖的,会舍不得的。
“……”她摇着头,当看见他微微一颠簸,身子不稳的时候,以为他又要昏倒,立即双手从他的臂下穿过,想要捋正固定他的身子。
“呵……我没事!”看小哑这么紧张他,他微微摇了摇头。
心里欢喜啊!突然觉得病就好了许多了,但是却有些那么一份私心,想着如果能让眼前的女子对自己这么上心,他就是一辈子病着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