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孤单心事
一时间，车里安静下来，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空气间，暖意和寒意一同交织。
“你……”，“你……”。
不约而同地开口，季洁下意识躲闪着杨震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没事儿，我先走了……”，说着就要绕过杨震。
“季洁……”。杨震也没拉她，只是叫了叫她的名字，他肯定，季洁会停下来。
“啊……”，季洁有些狐疑地转身，“还有事儿么？”
“咱俩聊聊吧，”杨震深吸一口气，似要把这三年的苦水一股脑倒出来，却也怕季洁推辞，竟用了近乎乞求般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着季洁，“行么？”
看着杨震真诚的目光，季洁再也狠不下心，默默坐到了前排的椅子上，好像在做着心理准备一样静了两秒后终于开口。“你说。”
杨震深吸一口气，也和季洁并排坐下来，但中间，却隔了一个位子。“这几年，你还好么？”有些怕听到季洁的答案，却也想知道答案，杨震心里在打鼓，隐约的心疼和不安不断充斥着他的心。
“挺好的……”，季洁仍旧习惯坚强，习惯伪装自己的脆弱，她想拼命挤出一个让杨震安心的笑容，却发现是那么难。
“季洁，我想听实话……”，杨震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一句话，让季洁肯定，他早已看穿了自己。
闭上眼，重重地摇头，季洁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头瞥向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清冷的月光。
“季洁，”杨震看季洁这样的反应，也不忍多问，顿了顿，他缓缓开口，“老郑跟我说，这几年你过的不好，我没想到，你把那颗子弹看得那么重……季洁，答应我，别跟自己较劲了，”话一说完，杨震自己也愣住了，季洁也转头看着杨震，目光对视的那一霎那，两人从彼此的眼里，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模样。
“杨震……，”季洁轻轻叫出他的名字，像是承诺般地对他说，“谢谢，”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其中深意，杨震全读得懂。
“行了，早点儿回家歇着吧，”杨震也松了口气，想必以后，两人应该不会刻意不见了吧，突然杨震看到季洁脸色并不好，试探性地问，“季洁，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好……”。出乎意料地，季洁并没有拒绝，许是自己太累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重压。
杨震给她开了车门，向她露出一个许久不见的笑容，“你跟这儿等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哎，我先去预审拿包，就在前边儿等你吧。”季洁也笑了，两人的对话，简单却让人心生暖意。
“好……”，杨震应道。
秋风依然刮得厉害，但两人却没了凉意，许久未见，默契却一直都在。
车上。
“哎，要不你眯会儿，到了我叫你，”杨震看着一脸疲惫的季洁，说道。
“哎……”，季洁轻声答道，随即闭上了眼睛，杨震又回头看了看她，记忆中，好像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季洁，以前也没有过，微微叹口气，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杨震却自嘲地笑了笑，专心地开着车。
已近凌晨，大街上也没什么车辆，偶尔也就是几辆出租车开过去。
杨震侧过头看到已经睡着的季洁，眉头仍没有舒展开，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杨震停下车，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季洁身上，季洁只是微微动了动，倒也没睁开眼睛。
痴痴地看着她，杨震想起了昔日的黄金搭档，想起了他们的发廊之约，想起了自己也曾半真半假地跟季洁告白，一切的一切，仿佛近在眼前，却好像再也触摸不到。杨震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
Chapter12我怀念的
季洁家楼下
杨震停下车，看着一旁的人还在睡着，不忍心叫她，干脆就让她这么睡着，衣服有些滑落，他又轻轻把衣服给季洁盖好，然后默默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季洁终于迷迷糊糊地醒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明白了，再看看一旁的杨震，不知什么时候，也闭上了眼睛。
季洁看着杨震不再年轻的模样，却依旧不变的那份英气，心中思绪飞扬，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还残留着杨震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季洁轻声叫道，“杨震，”
“哎，”杨震一个激灵，倒下了季洁一跳，“哟，你醒了，”
“恩，”季洁笑笑，“不好意思啊……我……”。
“行了，知道你累，”杨震打断她的话，“跟我还那么客气啊……，”好像回到了从前，他贫嘴，她瞪眼，一切，都未曾改变。
“又贫，”季洁自然地说出这句话，连她自己也想不到，这是一件何等自然的事。
“可不，”杨震痞痞地笑着，看了看时间，“哟，都快三点了，你快上去吧，”
“好……”，季洁把衣服递给杨震，“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开车慢点儿……把外套穿上…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发条短信…。”
“好，”杨震听到这温情的话语，心中一暖，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他感动，却也害怕，怕这一切都只是梦，等梦醒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那我走了，”季洁下了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哎，”杨震叫住她，把衣服又递给她，“穿上吧，风大，”
“不用了，就几步路，”
“别跟我争了啊，穿上，”不容置疑的语气，是专属于杨震的大男子主义。
季洁看着杨震深邃的眼神，缓缓接过杨震手里的衣服。
“行了，快穿上，”杨震说道。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季洁佯怒道，“啰嗦，”
“得，我啰嗦，”杨震撇撇嘴，又深深看了季洁一眼，才发动了车子。
车子渐远，季洁穿上了杨震的衣服，含笑地上了楼，好多年没有过的温暖了，这一刻，好像都被如数还了回来。
从后视镜里看到季洁披上了自己的衣服，杨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不再去追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季洁平安就好。
注意安全，杨震没有别的要求，就这一条，他要求季洁一定要做到。
回到家的季洁并没有马上入睡，她坐在沙发上，一直穿着杨震的衣服，好像，就是杨震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不可否认，今天，她是真的怕，稍有差池，自己断不可能如此安稳地坐在这里，想到今日杨震的慌乱，想到他令她安心的话语，季洁嘴角露出一个不为人察觉的笑容。
季洁拿出手机，静静地等待杨震报平安的短信，好像以前也是如此，出任务晚了，回家晚了，两人总是心照不宣地给彼此个信儿，哪怕就是只言片语，但两人都觉得内心满足。只是那三年，断了一切联系，甚至连过年过节，也没个祝福，季洁在逃，杨震配合她逃。
这，也算是默契么？
想到这儿，季洁不禁苦笑出声，重重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脱下杨震的外套，仔仔细细地叠好它，然后便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季洁顿时轻松不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四点了，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去沙发拿手机。
“到家了，放心，早点儿睡，”——杨震。
依旧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季洁感到了踏实，轻轻笑了笑，便去了卧室。
依旧是一样的月光，依旧是一个人，但有人的心理，却发生了变化。
是否，可以回到过去了呢？
是否，上天又再次给了契机？
躺在床上，季洁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都是杨震的样子，过去的，现在的，都悉数浮现在眼前。
辗转反侧良久，季洁仍是没睡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杨震的样子，连她自己也难以想象，原来杨震在她心里的分量是那么重。
窗外，月色袅袅。
屋里的人，心事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