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青色的身影闪过脑海,想要再看清楚些,心口的痛意越来越厉害,额头也渗出来几滴冷汗。
几千年来,一直都知道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每次想要去想,总是被姐妹们寻了事由打断。
忍着剧痛想要辨别清楚那抹身影,可是再也想不起来,只觉一阵熟悉的梅香飘过鼻尖。
过了好大一会,这阵痛意才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失落感。
“你是谁?为何会那么熟悉?”喃喃的自语过后,咬了唇瓣。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梅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抬袖擦了额头冷汗,脑中的那抹身影还是抓不住,这才放弃了,看看周围一片无人的街道,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转过一条街,前面站着几个人,这几人在拉拉扯扯的,明白了这是之前的声音来源的地方。
不声不响的走近,看清这几人中,只有一个妇人,这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有种半老徐娘的味道,不过却是风韵犹存,脸上的表情一会严厉一会和善,手中拿着一个绢帕在一甩一甩的。
在妇人身边有一个长得很粗壮的男人,这男人手中拉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头发因为拉扯中乱了些许,挡住了女孩的面容,小姑娘一直在挣扎,想要从壮汉手中挣脱出来。
这三人站在一处,对面有一穿着朴素的男子,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正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语重心长道,“小云,不要怨恨爹爹,爹爹也是没有办法,你娘亲现在正病重着,为了这病,咱们家里已经欠了人家几十两的银子了,现在人家债主要债上门了,爹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被壮汉抱住的小姑娘,听到这话,挣扎小了些,只是抽泣的声音越加的大了,让人听着好不心酸,声音也颤颤的,“爹…爹,小云知道,可是小云…小云不要去这里,小云可以去给大户人家做丫头,爹爹,你带小云回去吧”
话落,抬起头,露出那张白白瘦瘦的脸,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胆怯和不安,此时这眼睛中更多的是恳求。
被女孩喊作爹爹的男子,听到这里,眼中也蓄了些泪,“小云,爹爹知道你懂事,可是你知道的,大户人家的人你也去了,她们嫌你太小了。”
站旁边许久没说话的妇人,看了半天的戏,这大冷的天,搓了搓手,一副和善的劝那小姑娘,“你们也续了这半天的话了,说的也差不多了,小云啊,你要为你爹爹想想,不要让你爹爹为难啊,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啊,你看这天虽然有太阳,也怪冷的,你跟了嬷嬷去,嬷嬷会让人教你好多东西的,到里面多暖和,以后再不会受这份罪了。”
被妇人叫做小云的小姑娘听到这话,只是恳求的看着对面自己的爹爹,小身子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看到这里,末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白这男人是救自己妻子借了人家银子,现在债主要上门,被逼无奈下只得卖女儿了。
这男人也是不错,看那女孩那么小,就那么懂事,自愿去人家那做丫头,看了这一会,便想着去帮一帮,反正自己也有银子。
从荷包中拿了一片金叶子,走上前去,给了那男子,“给你,不要卖自己女儿了,带回家去,给你妻子看病吧。”
手中突然多了点东西,还有耳边传来的清秀好听的声音,再看看手中竟然是片金叶子,手就哆嗦了下,有些不敢相信事实。
对面打扮的很艳丽的妇人,看到这脸上不愿意了,转身看过来的人,竟然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这丫头已经卖给我了,你是谁啊?竟然挡嬷嬷我的财路。”
刚刚说完这话,看到在这女子身后一抹黑影一闪而过,黑影手中拿的东西闪了一下,而妇人看到那亮的东西,眼中多了丝恭敬,虽然不知眼前的红衣女子是谁,却是不能得罪的。
那对面的男子,拿着手中的金叶子,眼中充满感激,充满歉意的看着那打扮的很艳丽的妇人,“嬷嬷,小云我不卖了,真是对不住啊。”
那妈妈听这男子这样说,正好有了一个台阶,“哼,你以为我这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啊,以后再这样,妈妈我可是不愿意的了。买了这小丫头我还要做赔本生意,走了走了!”
说完话,又哼了一声,转身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那壮汉听到这妇人说话,再看看已离开的打扮艳丽的妇人,放开手中的小姑娘,赶紧追了上去。
后方又隐身起来的叶,看到离开的妇人和壮汉,**的笑了一下,“心地不错,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才好,这人情等以后我自会向公子讨要的”。
想到这里,不知道公子知道这事,会是如何的表情?要赶紧给公子传了信才是。
看到那浓妆艳抹、别有风情的妇人走后,对面男子才回神过来,再看看手中的金叶子,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拿手使劲捏了下自己的胳膊,疼的“哎哟”一声,这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
看看身前要离去的一身红衣的女子,语带感激,“姑娘请留步,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虽然是小户人家,但也懂得知恩图报,还是要谢谢姑娘的”
末染对这自是不在意的,也不明白自己帮了什么忙,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又要离去。
听到自己爹爹的说话的生意,在看看已经消失不见的妇人和壮汉,被壮汉扔下的小姑娘才回神过来。
再看看要离开的红衣女子,一袭慕离帽遮住了整个面容,看不清恩人的神情,既然救的自己又不要回报,小小的心里便认定这女子是好人。
一把跑到女子身前,跪在地面上,磕了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已有了点血丝,不过神情却是无比坚定,“我叫连云,小姐救的我家人,小云愿意做小姐的丫头,伺候小姐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