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了，忍不住再次投进了高烨文的怀抱。好在这次他没有把我推开。
可是他做了让我更加害怕的事情。他抬起手摸向了我的脸颊，我吓了一跳，生怕刚刚的谎言会被揭穿。而且讲真，我也怕疼。路上过了这么久，我脸上的疼痛感还没有消失，如果忍不住发出声音来的话，高烨文，一定会心疼的吧。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放到嘴边亲了亲。心跳慢慢加速，我努力地掩饰着心中的紧张。
高烨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突然的动作，只是把轻轻地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我乱糟糟的头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眉头的褶皱越来越深，而我听得也是越来越心疼，越来越想流泪。
其实当纪虹用尽全身力气抽打我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有过对高烨文的责怪。那种几乎要让我的脑袋爆炸的疼痛感使得我无法不去因为他迟迟的到来而感到生气。可到最后，我似乎也放弃了，放弃了对自己的救赎，放弃了对他的等待，也就那样任由纪虹在我本来干净的脸上留下了如今这般惨不忍睹的痕迹。
讲真，我到现在，都不敢看一眼镜子。
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脸，是给高烨文看的。正好，他也看不见。这难道不是上天的安排吗？我们，本来就是属于彼此的吧。
现在听着高烨文低沉的道歉声，我原谅他了，可脸上不知道会残留多久的伤疤依旧让我心痛。
高烨文啊，你来晚了，你真的来晚了。可是，我不怪你，因为你终究还是来了。
“别说了。”我笑着开口。他乖乖地停了下来，而一直堵在我心上的某个东西也突然融化掉了。释然的那一刻，我默默地闭上了双眼，一直在眼中大专的水珠终于安然地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
后来我睡着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喜悦而又安详。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一扇车门被打开，我也在那一刻醒了过来。
“嗯……？”我坐直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乱糟糟的头发。高烨文还坐在那个地方，在我的身边，他的双手，依然搂着我，我的头也依然枕在他的大腿上。
还好，我想，一切都是还是可爱的。
方晴连续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疲惫不堪，一进房间倒头就睡。
高烨文也上楼休息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黑屏的电视，享受着孤独。后来我终于说服自己，走进了卫生间。我低着头，摸向电灯开关的左手也一直不敢动弹，生怕会被自己现在几乎毁了容的样子吓到。最后我咽了一口唾沫，狠下心，左手手指一按，本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卫生间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我再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抬起头，想要把镜子中那个一定长得不比魔鬼好看的人压缩到最小。
我看清楚了。但我没有尖叫，没有后退，反而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