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刚刚步入了婚姻殿堂的新娘子,可是,却不能和自己的新郎待在一起。我没有难过,没有伤心,只是有点想念。我很努力地把心中的思念忽略掉,或者彻底赶走,因为我想等我住到了高烨文的家里之后,我也会想念我的父母的。
我想高烨文是不是也在想我,还是已经睡了,我想他走路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有没有摔跤。我想阿姨是不是已经买好了海绵,放在了哪里,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高烨文家把那些海绵都用上。
想了好久好久,我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找到拖鞋,走到床边把床边拉开。
“刷”一声,整个世界就变白了,比纸的白色更亮,比动物皮毛的白色更加干净,比天空上云彩的白色更加松软。
那一刻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一样,激动地床上衣服,戴上手套、帽子和围巾,“全副武装”好之后,才走出了房间。
父母已经在餐厅里坐着用早餐了,他们看到我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候,显然是愣了一下。
“安目,不吃早饭啊?”
我笑着摇摇头,“下雪了,我出去玩玩。”
他们相视一笑,冲我摆了摆手,我便偷笑着跑出了屋子。刚要关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脱下手套,取出手机,看到“沈纯”两个字的时候才发现和她几天没联系了。我兴奋地接通了电话,“喂?纯啊!”
“你小子还记得我啊!”
我笑出了声,好像今天的雪像看了就能起作用的笑药一样,让我的好心情不停地往外溢。
“怎么样,今天一块出去吧,下雪了,玩不玩雪?”
“哇塞,这叫啥,心有灵犀啊!我给你打点话就是想叫你出来玩呢!”
然后我们两个女孩子就像两个天天对彼此说“要永远在一起”的小学生一样快乐地奔向了我家附近的大湖。大湖旁边有一块很宽敞的平地,我到达那里的时候考察了现场的情况,厚厚的一层雪全新,没被一个人碰过。
沈纯到的时候我差点没看见她,可谁让她穿了一身比北极熊还要白的羽绒服呢?从远处看就像一个飘在空中的脑袋一样,极其诡异。
“怎么样,我新买的羽绒服,好看吧。”
“好看好看,好看得都要看不到了。”
她嘴角一翘,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可却任由身体往下坠落,最后“噗”一声,厚厚的雪像一张床垫把我接住了,而我也陷进了它柔软的怀抱中。
我高声笑起来,爬起来的时候偷偷在手里攥了一团雪,站起来之后一甩,“啪”一声打到了沈纯白得刺眼的羽绒服上。
然后我们就大笑着,尖叫着,狂奔着,追逐着,把那块平地上本来厚实、干净、完美的白雪,搞得坑坑洼洼,虽然雪依然洁白,但却不再平整。就如同,是慷慨的白雪,用它自己的身体,填补了我们心中的空白。
最终我们累得气喘吁吁,躺在雪上、彼此的身边。
“哎,呼呼……高烨文昨天哈呼……见家长了啊。”
我疲惫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沈纯。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如果我还是单身,只有沈纯在身边,也挺好的。自由自在,还可以一直这么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