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亦城,坐在我的对面,双手合十,胳膊肘立在大腿上,低着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尖。
我还是什么都不明白,但是,大概能够猜测到,也许魏亦城和高烨文打架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打架?为什么要受伤?高烨文为什么要做手术?我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什么?
我静静地坐在楼道边上的长椅上,后背紧紧地贴着椅背,头轻轻地靠在椅子后面的墙上。冰凉刺骨,我却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我的心跳得很快,好像我把全身的力气都已经放在了心脏里,而其余的身体部位都已经无力到了无法动弹的地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只有一秒钟那么短,手术上大门上方的提示灯灭了。几秒钟后大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同时走出来。
沈纯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了,可那一刻她好像又百分之百的体力,迅速地往前踏了几步,“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说了些什么,我没听见,但是说完后沈纯的表情告诉我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当天沈纯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把高烨文转移到了极其昂贵的高级病房,我和魏亦城安静地跟在后面,什么都没说。进了病房后,不知道为什么,我连坐都不敢坐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问,他们两个却只是沉默,连头也不抬一下。我皱了皱眉,“你们说一下,行吗?到底怎么了?”
魏亦城缓缓抬起了头,可却依然低垂着眼皮,“我们切磋了一下。”
我看着他,几乎要笑出来了。切磋?两个人切磋结束后一个鼻青脸肿,一个在医院接受抢救昏迷不醒?
我刚要继续问,魏亦城就主动开口了:“高烨文给我发了短信,要和我见面,所以我们昨天晚上就见了。呵,”他笑了一声,脸上是无限的落寞与孤寂,“安目,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和他谈过恋爱呢?”他边说边掀起了眼皮,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我。
最后我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别开了头。
“我和他,没谈过恋爱。”我说,即使不敢看他,却依然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地讲。
我当然没有和他谈过,就在我以为我们要开始谈恋爱的那一天,他离开了,那就是我们没有开始过的证明,也注定,我们永远都不会开始。
既然我们根本没有开始过,他为什么又要这样问?
高烨文,你到底对魏亦城说什么了?
“然后我们就打架了。”魏亦城不屑地说,好像这一切就像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那么简单,“他走的时候出车祸了。”
我身子一震,看了看床上闭着眼睛的高烨文,想象他是在睡觉,只是要睡很久,很久……就像年轻的妈妈给自己年幼的孩子讲童话故事一样催眠着自己,给自己洗脑。
因为只要你一直想某件事,一直说某件事,一直做某件事,总有一天,你就真的,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