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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帝殇

轮回古星,轮回海畔,三生石前,矗立着一尊神魔般的人物。黑衣黑发黑瞳仁,全身上下,皆是沧桑的黑色。

他是古帝,万族共尊,战力超绝,纵横无敌十万年。他的双眼如同黑洞一般,深邃,可以眨眼间看到宇宙边荒。但在这里,他却看不到轮回海的边际,也看不透三生石上似是信手涂鸦,又似是无上帝纹的痕迹。

他立在此处已有三万年之久,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石人。轮回海中没有浪,没有潮,附近方圆数千万里,没有任何其他生灵,只有他一个人,一个活物。

三万年来,他就这样站着,望着三生石上的刻痕。那晦涩的,到底是文字,还是阵,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想要参透,因而陷入了最深层次的感悟中。

不过,今日,他终于动了。倒不是他成功地悟到了什么,只是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一只手搭在三生石上,发力,硬生生地将那比数个星辰还重的三生石拔起。轮回古星道文交织坚固不摧的地面猛然间开裂,自表面直至地心。一股腐朽的气息从地心喷涌。轮回海也突然狂暴起来,掀起惊涛骇浪。

古井不波的古帝今日动容,他结出法印,开始修补地裂缝,镇封轮回海。狂风刮起,带着鬼哭的声音。黑色巨浪翻滚,一波波,一排排地向他袭来。

古帝化出一道防御的光幕,来抵挡攻势。渐渐地,他口中溢出鲜血,但他依旧撑了三天三夜,既没有让轮回海水进入宇宙中,也没有让腐气漫入太空,不然将会有滔天血灾。

轮回海中忽然间出现几道身影,身躯庞大,形态各异,皆非人形,身上带着的腐气令人作呕。古帝皱着眉,如临大敌,心道:“不行,此番下去,我必陨落,世间将由大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镇!!!”古帝决绝,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他的法则中,以此镇压轮回海,还却拿走三生石的因果。

古帝血气瞬间膨胀,达到极致,满头发丝飞舞,一只巨手遮天,五指若擎天之柱,光芒熠熠,向轮回海压去。

轮回海中的那几道身影也随即拍出法印,并且加紧靠岸。但是已经晚了。那数道法印被瞬间击溃,古帝的手将他们盖压。他们消失在轮回海里,凄厉的呼啸声回荡。

陡然间,古帝气势衰败了,黑发变白发,双目亦失去了神采。所幸的是地缝缝合,轮回海也被镇封了,不再有浪涛。

古帝望着轮回海潮水退却,不自觉地低声轻语道,“纵使他几度轮回,犹有渡船人。”

他离开了,带着那块神秘的三生石。

一离开轮回古星,本来丈高的三生石变得有一片星域那么浩大,弥散着无上的威压。

恍惚间,古帝想到了什么,“三生,三世,往生、今生、来世。我来世会是谁,亦或者,我早已是来世?”

古帝将三生石压制了,它不再扩张,进而又变成了丈高的石头,质朴无华,不显光彩。

瞬息间,古帝连跨数个星域,来到一片枯寂之地。古帝挥了挥手,一条架在星空中的石子路浮现,通向宇宙深处。石子路上有很多残破的古阵尚在运转,透露出缕缕仙威,也因此,一般的帝与皇根本无法发现。

古帝一步一步地走向前。路的尽头,有一口石制大池,池中有猩红色的汩汩液体,那是帝之血。古帝将三生石嵌入池子的底部正中心,用它来做池子最重要的那块石头。

刹那间,池中红色的血开始沸腾,旋踵间全都变成了金黄色,无比璀璨,照亮了附近几片星宇。

看着自己的池子终于完美无瑕,古帝叹了口气,“神话纪元的遗憾与失败,这个纪元能幸免吗?只是,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没有生在最黄金的年代,又过早地耗尽了生机,我已经没机会了啊。”

说罢古帝转头留恋地看了眼身后无数星辰闪动光芒的宇宙,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子里。

金黄色的血液不断侵蚀着他的肉体、元神,无法想象的剧痛没有令他叫喊。他只是抬起头,神色木然地望着星空,想把这片宇宙永远刻在脑海中。

古帝感受着自己因回光返照而突然涌现的活力,转而神采奕奕起来,“未来如何,我好想知道。既然要逝去了,何不搏一把?”

他大手一挥,无数时间法则翻飞,想引来未来的景。天道在压制他,阻止他,可他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最终是成功了。

虚空中就像是拉开了一层幕布,使得他看到了未来。一名紫衣女帝坐在一座神山前,岚烟缥缈,看不清真容,一双璀璨的紫目望了他一眼,又迅速模糊;接着一尊妖皇浮现,背对着他,俯瞰众生,身姿风范令他感到莫名地熟悉,然后他如碎片般散开;又浮现一个稚嫩的青年人,如同刚踏上修行路的毛头小子,双目异瞳,一只冰蓝,一只火红,端坐在一株仙道树前。在之后,景象突然变得无比模糊,但是光芒却无比璀璨,令人眼花缭乱、热血喷涌。

“黄金大世在那个年代,我要看清。”古帝睁大了双眼,两颗瞳仁,变成了两条金色的神龙。他看清了,也在那一瞬间死去,化为乌烟,消失在那口池子中。“造化啊——”最后的叹息在寰宇缭绕。

一瞬间,宇宙中,刮起了腥风,下起了血雨,隐约间有嚎啕的大哭声,有凄厉的啼啜声。古老的战歌也开始响起,悠远不可及,激昂而又有悲伤。

“古帝他终于死了,哈哈哈!”一处禁区里有人言,那是一尊古皇,曾被古帝斩去一臂,再无法复原。

“一尊无上人物逝去啦!”有一尊沉眠的古帝被惊醒。

“世间再没有古帝了,他死绝了。”另一片禁区,有至尊道,不知是叹惋,还是唏嘘。

古帝殇,下一代,谁又能独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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