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顾凉生活的十分安逸,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就做会儿作业,晚上陪顾妈妈看看没有营养的肥皂剧或者直面现实的社会与法。安逸的让她在心里奢求,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11月5日早上顾凉被敬业的闹钟吵醒。摸索着关掉闹钟,又一头钻进被窝里。两分钟后,终于认命的起床。
等顾凉抵达学校的时候,还有20分钟才开始早读,然而这个时候教室里差不多来齐了。真是难得。顾凉从后门走到座位上,还没坐下来,就看见前桌刘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顾凉被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挪了半步,语气警惕的问,“怎么了?”
“姑娘,等你好久了,十万火急啊,英语作业借来抄抄呗。”刘娜笑的有些讨好。
顾凉却松了一口气,把书包轻放在桌子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说着坐下,把书开始往外拿。
这次的英语作业是两套试卷,有答题卡。复来高中已经开始为了高考而做铺垫了,企图让学生习惯高考的答题模式。
刘娜得到顾凉的答题卡,心满意足的开始狂抄。而顾凉总算明白平时上课都踩着点到的一帮人,今天怎么都来的这么早了。
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顾凉闲的无聊,便拿出随时携带的素描本。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握着笔,娴熟的在纸上描画着轮廓。
纳兰词里有一句,煮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很多年后的我们,可能不记得同班同学的名字,也不记得其样貌。然而,某一个时刻的阳光凉暖,光线昏暗明亮。还有那一秒的心情,愉悦或是难过,记忆犹新。青春对于很多人都是难以忘怀的时光,不是因为那段时候有多么的好,而是那时候的人们喜欢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友情就是友情,没有金钱和权势的参合,毫无利益。当时也一心一意的学习,哪怕成绩不好,心底里也有希望激励着自己一定会高考大捷。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却活的恣意潇洒。当年我们已经习惯的每一幕,多年后却弥足珍贵。
顾凉旁边的窗户开了一半,空气里还夹着凉气,很是舒适。画完最后一笔,顾凉在右下角注上日期,以及一个凉字。合上素描簿的一瞬间,早读铃声打响。
“画的很好!”钟圻突然搭话。
顾凉有些羞涩,倒也大方的接受了钟圻的赞美。“谢谢,但是比我画的好的人很多。”
讲台上语文课代表已经领着大家开始早读,顾凉和钟圻在后头说闲话也不会被发现,两个人的声音刚好只有彼此能听见。
“你是什么都画吗?”钟圻翻了一页书,装作读书的样子。
“不是,除了人物我都画。”
“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的人物画的不好,所以就不想拿出来丢人了。”
顾凉意识到钟圻没有接话的念头,便开始跟着众人早读。“......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前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就在大半人都要睡着的情况下,下课铃声终于响了。然后,班上各科课代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收作业的通知。顾凉自然不敢喊,她就偷偷跟在别人后面捡漏就行啦。
顾凉正要往外走,看见趴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钟圻有些犹豫,到底壮着胆子,轻声喊了他。“钟圻?”
并没有得到反应,顾凉坐回了座位,身子往前倾了倾,“钟圻,你睡着了吗?”
钟圻已经是趴着的姿势,脸却转向了顾凉。一睁眼就看见顾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透着小心翼翼。“怎么了?”
“我就是想拜托你,如果有其他课代表来收作业,可不可以帮我顺便交一下。”可能生怕钟圻不愿意,顾凉又赶紧补充,“所有科的作业我都收拾好了放在桌子上,一下子就能找到,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好。”钟圻闷闷的回答。
“谢谢你。”
一个课间对课代表来说根本不够,作业还没有收完,上课铃声就已经打响。顾凉只好向后延迟了把作业交到办公室的时间。拿着两叠答题卡回来时,钟圻还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只是她桌子上的作业却没了。顾凉还真担心那些课代表看他在睡觉,而不敢叫醒他收作业呢。
放假回来的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简直是一种酷刑。身为数学渣的顾凉,自然不敢造次。偷偷看了一眼还在养神的钟圻,默默的献上了自己的羡慕。
放假之前,数学在教数列,求和数列。数学老师是个男人,瘦瘦高高,带着些儒雅气息。然而,最拿手的还是冷嘲热讽,因此六班的人都很怕被他点到。现在他让学生做投影在大屏幕上的练习题,等会让人上去写过程。
顾凉自然也是怕的,求和数列分好几种模式,套个公式就能写出来了。但是这道题好像是等差数列和等比数列的混合体,她写的犹犹豫豫,对自己的答案没有丝毫的自信。
“好,下面叫两个同学上来写一下他们的答案啊。”数学老师平静的说。
顾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都有点承受不住这么快频率的跳动了。全班也是凝神屏气,绝对不和老师对上眼,生怕自己成了那两个倒霉鬼之一。
“廖××”众人瞩目中,一个矮个子女生走了出来。注目礼还没有完成,数学老师的声音又响了。“古——”
顾凉只是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古和顾都没分辨出来。“古××”
“呼——”顾凉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凌迟也不过如此吧。心里泪流满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钟圻,听见她的轻轻的呼气,然后转过来认真而又莫名其妙的说,“有我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