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醒来的南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潘莫凡走的时候慕尘的眼珠子差不多都要跟着出去,她在枕头上跳来跳去,直看着慕尘空洞的眼神毫无神色,才一边跳着一边安慰着,“舍不得,舍不得就去找他啊!”
“找你妹的!”慕尘活动了一下筋骨,基本上可以动胳膊了,她白了一眼南音,“死虫子,被你害惨了,说好的破除封印,不仅封印没破除,我的身份都要被识破了,要你有何用?”
南音听她话里有许多的懊恼之意,她不慌不忙的解释着,“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本来是可以破除你身上的封印的,但是月老似乎在你身上下了禁忌,也就是说月老不希望你走战神这条路。”
“又是葛老头!”慕尘叹了口气,多年的好友还能再坑一些吗?月老果然是卖老友的好手,无形中将她的路给逼死,本来以为有一丝的喘息,谁知道竟然是无路可走。什么投错胎,什么贬下凡,八成没准他和日月神就是串通好的,陷害她下凡的,可事已至此,仰天长啸都没有用了。
慕尘失落的摇着头,长发散落在柔软的枕头上,她刚才是因为酸软没劲动弹不了,这下身子能动却是整个人都没力气,如果能这样睡下去也是好的吧!可惜她连眼睛都懒得去闭上,这大概就是绝望吧!
从此,她便再也无缘仙道了吧!
这人间,她估计也不能久留了,毕竟论狡诈她比不过潘莫凡,论柔弱她干不过花舞,论打架说不定她还不如欺负小芝的那个小丫鬟呢!所以绝望只在一瞬间,不过绝望的地方一定会有希望相辅相成,南音就知道慕尘容易打退堂鼓,于是飞到她的面前,“慕尘,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解铃还需系玲人,你找月老不就可以了。”
“哦,呵呵,月老要是肯帮我,你觉得我现在会这么惨吗?他算哪门子的喜神,分明就是坑友大神,我简直倒霉透了,只是那老头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下的禁忌,我怎么不知道?”
“据我所知,应该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
“废话,我知道了会让他下吗?”慕尘懒得理会南音,有用的不会说,没用的能说一堆,除了吃就是吃,除了睡还是睡,她拨开飞在她眼前的南音,“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南音识趣飞到门外,正好早晨可以去后花园去饱餐一顿露水,扑扑翅膀便哼着小曲去了后花园,要说在后花园她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不过自从那天在花园一个凶丫鬟要抓她,她就再也不敢太放肆,在花间躺着喝露水的时候她用灵力隐藏了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安然游走在花丛之间。
房间没有南音变得安静,慕尘坐在床上,她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进柔软的衣服中,说脆弱也没什么不妥,可她却从来都没有哭过,无论是遭到贬下凡的天劫,还是和老友的离别,更或者是在人世间嫁人看到云娘不舍落泪,她都没有掉过眼泪。眼泪对于她来说仿佛只是陌生的存在,她从未哭过。
正如潘莫凡说的,她比他还要坚强。是啊,她不懂恨,所以理所当然的也不懂爱,可面对许多糟心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除却烦恼,还有的是解除这件事情的办法。葛老头既然当初在她身上加了禁忌,就一定能够料到她会走上这条路,才会在这之前阻止这件事情,可毕竟这件事她没有退路,也是势在必行,因此无论如何,想到什么办法,她都会除去身上的禁忌。
只是这禁忌明显很重,连上古灵虫南音都没有办法除掉,可若是月老没有给她机会选择,便不会在她大婚之前将那块玉佩交给她,他给了她选择,她便要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南音号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这件事还需要南音解释给她,对了,就是南音,慕尘想通之后,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要出去,却差点撞上端着洗漱盆的小琴。
小琴手中的洗漱盆盛着半盆水,两人相遇小琴本能的将盆子往自己的身上拉,可还是有水滴撒到了慕尘的身上,碧浅色的衣服稍稍湿了一块,却十分的明显。
“……”小琴看到慕尘衣服上的水泽蔓延开去,一大片的水泽像花朵一样的绽放,她慌忙道歉道,“夫人,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热的水沁进慕尘单薄的衣衫,她看着低着头无辜的小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这孩子受了多大的苦,先是看到她的灵力而后又看到南音施法,最后又承受她给的施法,心里一点都不忍心这样的事情发生,瞧着她低着头的样子,和昨晚那个害怕的模样毫无异处,有些奇怪,莫非是她没有将小琴的记忆尽数的消除,可她明明已经让她忘记了。于是放低声音问道,“没关系的,小琴,你怎么了?”
“夫,夫人,”小琴抬头看了看慕尘的样子,她的眼中四惠有些怯懦的害怕,当对上慕尘温和的目光的时候,她的整个人便又安和下来,她总是觉得慕尘对下人温柔,于是摇摇头,“没什么,夫人,你先洗脸,我替你找干净的衣服换上。”
“嗯,好。”慕尘本来没有注意身上的衣服,昨晚太累她连睡衣都没有来得及换,杂乱的头发垂在胸前,她走到铜镜面前看了看面容,镜中的女人确实邋遢至极,头发凌乱不说,黑眼圈极重,果然如潘莫凡所说,这个样子确实没有被轻薄的必要,她扭头对着正在给慕尘整理床铺的小琴说道,“小琴你去烧些水吧,我想洗个澡,这个样子确实没办法见人。”
小琴听了慕尘的话怔了怔,随后像是想明白了一样的笑着点头,“夫人,你要是早点想通不就好了,就应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避免狐狸精勾引老爷。”
狐狸精?勾引,慕尘其实想说她想洗澡是想舒缓一下疲惫的身体,可是小琴却理解错了,她才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她没有悦己的,潘莫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