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吹遍亚马逊雨林的每一个角落,带着腐朽的气息和令人窒息的炎热。
三天前的一个深夜,陶宇在医疗室里醒来,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形容憔悴的罗芃。他应该是睡着了,陶宇刚这样想着,想要挣扎着起身,对方立马惊觉地睁开了眼睛。
罗芃见陶宇醒来,略显激动奔到床前,扯着嗓子喊道,“医师,医师,快来看看他如何了?”
很快,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为陶宇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诚实地说,“罗组长,他已经脱离危险期,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罗芃抓着医师的肩膀,紧张地问。
“只不过他体内的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虽然暂时渡过了危险期,却不得不依赖于针剂,而且……”
医师“而且”的话没有说完,罗芃便抬手制止了他,还颇为复杂地看了陶宇一眼。
陶宇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施舍任何一个眼神给他。虽然佣兵团不贩卖毒品,可是作为信息安全指挥官,陶宇对毒品却并不陌生。那样高剂量、高浓度的复合型毒品,身强体壮的人尚且承受不住,何况是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陶宇,他能活着本身就是个奇迹,至于能活多久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二天清晨,陶宇没有再回到监狱里,而是被送往二楼靠窗的那个房间。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只可惜,森林深处的这个房间只能看得见灰蒙蒙的天。出于对时间的精妙感知,陶宇知道,快中午了。
陶宇躺在床上,远远便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他将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倾听着。
“组长,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这是罗芃其中一个下属的声音,陶宇认得出,因为在这十几天的日子里,他总是听到这个声音,反反复复问着他同样的问题。
“不,不用。就算你让他跑,他也跑不出去”。
楼道里传来“哒哒哒哒”的脚步声,陶宇觉得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用尽力气侧过身子,有些发抖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陶宇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人是罗芃,陶宇感觉的出来,只不过在他还在猜测着罗芃的来意时,一阵儿心悸便突如其来地袭来。陶宇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痛苦的抓挠着身体,压抑的呻吟声也不可抑止地冲破喉咙,响彻整个房间。
罗芃连忙奔过来,将陶宇翻转成正面朝上,不顾陶宇的拳脚相加,手脚并用的将陶宇压制在床上。
陶宇动弹不得,却依旧用尽全力挣扎,还用吃人的凶狠目光瞪着罗芃。
罗芃换了一只手臂压制陶宇的脖子,有些吃力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配好的针剂,熟练并迅速地打进了陶宇的血管里。
试管里的液体慢慢减少,陶宇也逐渐地安静下来。他的目光再次变得涣散,紧接着便是嘴角含笑,面若桃花的舒服感,他安静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却没有焦距。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针剂发挥了作用,没过一会儿,陶宇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