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游泳,前提必须是在游泳池,人还得要少,否则就得是背着潜水装备,不慌不忙的沉下去,这个也可以应付。
但要像现在这样子,“啪”的一声一头砸下去,还不清楚高度,那就只剩一个结果:我终于没有淹死,毕竟两条腿慌乱中还是知道拼命的蹬着,肚子是灌饱了,饱到哪种程度呢,在一个时间范围内,比如半天或者一天内,听到谁提起“水”这个字我就会“哇哇”的吐个不亦乐乎。
我浮在水面上,自然还是那娴熟的狗爬式,这会儿也没纠结会不会被人看到一个大男人竟然使用的如此搞笑的游泳姿势了。我努力的抬高头左右张望,一、二… …五,嗯,没人落下,大家都在。
然后,我有了点精神去瞅瞅四周的环境,其实我在看之前心绪非常的糟糕,我担心我们仍然被杨琪琪扔到了某一个溶洞,或者是天山山脉的另一端,最差的当然就是被她的仙术扔进了另一个世界。
还好,现在是白天,太阳高高挂在头顶,周围的环境也十分熟悉,我们的确就在落在天池里面,湖岸离我们并不远。
事实上,当我定下心神之后,四周那嘈杂的惊呼和议论纷纷的声音也顺畅的灌进了我的耳朵。哦,还有电机启动的声音,我望过去,那是岸边的一艘快艇正划开水波朝着我们冲过来,船头几个士兵焦急而欢愉的神情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复杂了,岸边的救护车和医护人员整装待发,我们被直接送进了乌鲁木齐农一师医院的特殊病房。整个楼层直接被封闭,门里门外全是荷枪实弹的在役士兵,围坐在病床周围的全是身着淡灰西装的国安特勤。
因为是每一个人一个病房,所以暂时我没法知道其他人的状况。至于我自己,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身体上几乎就没有外伤,内心的惊悚与刺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我入院不到半天,几个特勤就开始了对整个事件的询问。我没什么需要隐瞒,老老实实的从开头到结尾详细的吐露个精光,没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呃,这句话好像也不是太诚实,我隐瞒了自己把赵凯推进空间节点却又拉住他的事实… …我觉得自己没做错,那就不需要为自己没做错的事情承担不该有的责任,例如刑期。
嗯,这是一种极度自我、自私的表现,我自己也很清楚,可我不是早就和田甜达成了协议,她也会隐瞒下这件事,所以,我也能心安理得,哪怕我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或者说给自己披上一层道德的外皮,也就这样了吧!
让我好笑的是,询问是反反复复的在进行着,这是担心我们撒谎还是隐瞒?估计是后者吧。我无所谓的,我也相信我和他们几个人说的都能对得上,除非是田甜他们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
我仔细的想过,从遇到田甜到最后离开,中途真心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我也就放下心安静的修养起来。
医院条件很不错,这辈子我是第一次享受如此高档的病房:套房,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实木的沙发,地毯厚重柔软,踩上去丁点声音没有;每餐都有专人送饭,伙食比外面中档的餐厅做得更加的色香味美,送餐的小妹也个个标致秀美,养眼是必然的。
要说呢我有一个问题憋了三天,直到我离开终于忍不住问了给我诊断的那个医生:“医生啊,为什么病房里要设一个厨房,你们不都是送饭的吗?”
“哦,厨房啊。”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微微一笑,一边在手中的病历上签了个龙飞凤舞的许可出院,一边点点头,回答我道:“有些领导吃不惯医院的饭菜,他们也有自己专门的厨师,当然需要厨房了。”
这就让我很尴尬了,明显的土包子嘛,没见过市面的。我干笑着,撇撇嘴角,这是高档病房呐,也是手机没在,不然非得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不可。
从进医院直到出院我就没看到田甜几个人,我问过询问我情况的特勤,他们倒也没支支吾吾,很爽快的告诉我:“田队几个人的情况要比你严重一些,可能要伤好以后你才能见着他们。”
杨琪琪我就没有问了,田甜可是警告过我,尽量别去掺和杨琪琪有关的事情,我记着呢。
原本我以为出院我就可以回家的,却没想到还是询问我的两个特勤直接就把我送到了田甜他们的办事处。办事处显然是早就得到了通知,我们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已经走出来一个我认识的内勤在等着接待我们。
“我们还得回医院,田队安排你先住在这边,过两天她就回来了,她还有事找你。”送我的特勤打了声招呼,交代清楚之后驱车离开,我则跟着办事处的内勤上了楼,进了一个准备好的房间。
在办事处呆的时间就长了,足足一个星期。才开始我以为自己是被送到办事处软禁起来,结果第二天我在房间里呆得无聊出来满楼乱逛的时候,昨天接待我的那个内勤轻笑着上前很温柔的问我需不需要出去逛街,办事处会有车提供的。
这让我一直有些提心吊胆搞不清缘由的担忧彻底烟消云散,看来医院的询问不过就是那些特勤的一种常务工作,一种必须的程序罢了,我是想得太多。
逛街自然是不去的,我只是让他们搬了一台电脑到我房间,我也不上网,这里上网很麻烦,重要机构嘛,对外部网络的访问都需要权限。我只是又找他们帮我装了几个单机游戏,然后就白天黑夜的缩在房间里畅快淋漓的打了个昏天黑地。
准时一周之后,田甜过来了。她见到我的第一眼是大吃一惊,脱口就问道:“你怎么了,何冲,医院不是说你没事,只需要休息养神的嘛,你怎么那么大两个黑眼圈呀?”
说着,她凑近我打算仔细的看看,却刚抵近我身边就皱起了眉头,连连后退拉开距离,用一种很嫌弃的语气说道:“咦,你身上怎么回事,烟臭得可以熏死人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该头发冒火直接点烟了… …”
是的,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没有换洗衣服,熬着通宵玩游戏也忘记了需要换衣服。呃,倒是有洗澡,可衣服上的汗臭、烟熏交织在一起,我低下头一闻,自己都紧皱起双眉,这是差点把自己熏得晕过去的啊… …
让一个女人嫌弃自家身上的气味,这着实让男人很脸红,羞愧欲绝这个词语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好在田甜事情忙,就这耽搁几分钟的时间,办事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已是捧着厚厚的文件夹站在了她身边,于是田甜很宽容的冲我摆摆手:“你去洗澡吧,待会儿一起吃饭,就在餐厅的小包,洗好了你下来就是,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务。”
在这可恶的女人强忍着的笑意中,我讪讪的扭头就走,走了一两步之后干脆拔腿就跑,实在是丢了个大人呐!
半个小时之后,我神清气爽的推开餐厅小包间的门,田甜忙碌的手里签着字,嘴里有节奏的飞速而条理清晰的安排着各种事情。田甜的速度很快,站在她旁边等候的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减少,这让我叹为观止。
都说专注的男人很吸引女人,其实专注的女人同样容光泛彩,田甜此时专心致志处理事务的神态很轻易的就吸引住我全部的注意力,她挑动眉毛的动作、抿嘴的小神情… …我禁不住想起还困在溶洞中时田甜说过的一句话:假如这一次能够大难不死,回去我嫁给你,你娶我… …
“来了,坐呀,站在门口干嘛,我都饿了,你还不饿?”把笔夹在文件夹中递给唯一还在的那个办事处的副主任,田甜畅快的往后一靠,轻轻地扭动着脖子,冲我招着手。
“没事,饿不着的。”我掩饰着心里突如其来的那份萌动,低下头避开田甜的视线拉开椅子,被她看出心思那很尴尬的。坐下之后我迅速的掏出烟点上,朦胧的烟雾升腾在我眼前,我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样田甜总看不清我的神态了吧。
“你有心事,何冲,别撒谎,你骗不了我的。刚才我是很忙,但我也在注意着你,你神情不大对头的。”田甜很少计较我抽烟,她不会像大部分女人那样动不动就埋怨身边的男人烟雾熏人、烟气难闻、二手烟害人等等,这让我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会觉得很轻松。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强迫你。来,给我一支烟,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和杨琪琪有关,也许会很麻烦。”上菜的速度很快,田甜才点上烟,小包的门就打开了,服务员鱼贯而入,每个人都端着热气腾腾的菜盘,我和田甜闭上嘴安静的吸着烟,我想问的话也得等着服务员离开之外再开口。
“杨琪琪当天就由部里的专机转送到了总部的医院,中途她醒了几分钟,说了些事,也许会相当麻烦,我考虑了很久,也向上面汇报了,过来找你也是上面批准的。所以,何冲,这一次开始你算是正是进入部里大佬们的视线中,好好表现吧。”狠劲的一口吸掉小半截的烟,田甜凝神的吐着烟圈,间或说上一句让我激荡不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