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的话把我吓得有些晕头转向,尽管我知道她是在交待遗言,但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窃喜。要说我对田甜没有好感那是在欺骗自己,这个女人相貌也算中上,身材那是一流,这很自然,一天到晚都高强度锻炼的女人,身上怎么会有赘肉嘛。
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把心里这点猥琐的想法埋得非常的深,我和她的差距太大,堪比地球到月球的距离,我不会不知趣的凑上去惹人讨厌,我何冲不是这种恬不知耻的男人。
“好吧,如果我们这一次都能命大到脱险,回去我们就举办婚礼,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尽量完美的婚礼。”我笑得很开心,我不是在知道自己必定面临死亡说点好听的讨女人欢心,我心里真是这么去想。
不就是钱嘛,大不了把房子买了租套房子当新房,卖出来的钱这么也够办一个婚礼的。呃,这是梦想,肥皂泡似的美梦,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破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很清楚,但请允许我在临死之前遥想一下这美丽的梦幻般的憧憬… …
“你们要结婚?田甜,你要嫁给何冲,你脑子没毛病吧?”三个外勤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和田甜你来我往的短暂的幸福甜蜜,一个慵懒得才睡醒的声音响起在了我们每个人的耳边,我们同时愣了楞,旋即脸色剧变。
“杨琪琪,你醒了!”田甜都激动得声音高亢而尖利,可想而知这女人一路以来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我脸色时而喜悦时而晦气,喜悦的当然是谪仙在最危急的时候终于醒转,晦气的却是谪仙太不懂事,说的话太过打击人。
“嗯,刚醒,只听到你想要与何冲结婚这几句。”杨琪琪真的就像从睡梦中醒来一样,她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然后蓦地尖叫一声,双手迅速缩回去抓住下落的衣襟,脸上难看到极点的厉声喝问道:“田甜,我的衣服呢,这是谁的衣服,你们干了什么?”
哦,我忍不住一下低笑出声。本来杨琪琪不知为何落入到陵鱼的手里,被拔了个光溜溜的扔到祭台上,陵鱼们也毫不客气的聚集在祭台周围围观这地球千年难得一见的谪仙的胴 体。
我们把她弄走的时候当然是要给她遮个羞,好歹是堂堂的谪仙女,一 丝 不 挂的不说她自己醒来脸面上过意不去,我们扛着背着也是难堪,所以当时一个外勤随手就脱下一层破破烂烂的外衣权且是给她遮挡了一下。
那件外衣说起来是外衣,在这么长的路走下来,又爬山钻洞的,早就和几条破布挂在身上没有两样,只能是勉强遮挡住谪仙女的敏感部位而已。
现在她忽然一下坐起来,还做出一个高举双手的奇异动作,那几块破布不“刺啦、刺啦”的往下掉才怪了。
我这一笑却是坏事了,杨琪琪以为我是在嘲笑她,也许她真的认为我们趁着她昏迷对她干了某些不可言述的“坏事”,谪仙女的脸一下冷得和万年的冰山那样,转眼之间那是勃然大怒。
“何冲,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坏事!我饶不了你,你给我死去!”愤怒到极致的谪仙女显然把我当做了她此时奇怪装扮的罪魁祸首,手一抬,屈指一弹,凌空一个响雷在我耳边炸开,我脑子里好似无数根的弦齐整整的狠狠一个震动,“嗡嗡”的声音响得我头晕目眩,止不住的大叫起来捂住耳朵蜷缩到了地上。
外面仅仅一洞之隔的陵鱼们又不是聋子,这么巨大的声音我怀疑几里之外大概都能听见。眼冒金星的同时,我果然晃见远处的洞口有陵鱼的影子在不停地闪动… …呃,都是重影,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田甜和三个外勤,在我眼里也一个个分身无数。
田甜好似扑到杨琪琪身边,嘴唇在飞快的动着,应该是在说话。三个外勤抢到我身边,手忙脚乱的把我扶起来,我只能看到他们一个个面色紧张的在大喊大叫,但我一个字都听不见。
其实听不见还算是好事,最让我痛苦的是我的脑袋里好像被扎进了无数颗的钢针,钢针还在我脑子里四处游走,那一道道尖锐的针刺痛得我紧紧地抱住头拼命的往下撞,也只有外界更大的疼痛才能让脑袋里面的针刺稍稍得到缓解。
想来不是三个外勤用尽全力的夹持着我,我的脑门上早已是鲜血横流,甚至肯能连脑浆撞出来都不会自知。
忽的又是一声清鸣,如同一只翠鸟从我耳边飞过,我还在抱着脑袋吼着、叫着,忽然之间脑袋里的钢针不翼而飞,那无法忍受的刺痛也蓦然消失,我当即楞在了原地,傻乎乎的被三个外勤死死地固定住身体,都忘记了叫他们松开。
“哦,原来不是你啊,我已经解除了刚才的法术,原本我是想让你痛到死为止的。”谪仙是高贵华丽的,自然也是高高在上的,这个体会我在仙界那感受得不要太多,听到杨琪琪这句话也能说承受… …唔,不是接受,只是承受!
三个外勤同样听得懂杨琪琪的意思,他们不好意思的松开我,其中一个还体贴的在我胳膊上轻轻的拍了拍以示理解,他们眼里那种怜悯的眼神让我有些恼羞成怒。当然,我会把这种恼怒也埋在心底,难道我还敢对杨琪琪表露不满吗,那不可能的,飞蛾扑火也不是这种做法,这叫蠢!
“何冲,你没事吧?”安抚好杨琪琪,田甜又让三个外勤凑出来一套衣服给她,然后田甜转身歉意而愧疚的看着我,她很了解杨琪琪的脾性,知道杨琪琪刚才那一刻是真的想要折磨我手下并无半点留情。
我没事,真的没事,痛的时候的确是难以忍受,但那阵剧痛瞬间过去之后脑子除了稍许迟钝其他倒也没事,反正眼下是看不出来有没有问题,就是这样。
其实啊,这会儿我脑子里闪现出来的是一个奇怪的话题。在把自己的怒气掩埋至深之后,我忽然想到假如织女真的呆在地球上没有被抓回仙界,牛郎最后会不会被织女折磨得死去活来哟?
想想就很有意思:我一向认为织女之所以能够嫁给牛郎,有两个不可忽略的原因。
其一,织女在仙界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飞来飞去、一心修炼的仙人,仙界的平民在仙人的眼里比蝼蚁都还不如,自然也不会进入到织女的视线之中。就算偶尔有个把出色的平民被织女注意到,但那些平民久经仙人的压迫,见到仙人那是两股战战不能自已,这是常态。
牛郎就不一样了,一个放牛娃,说不好听点他见过几个女人那是一个巴掌能够数得清楚的:牛郎的嫂子,牛郎的老娘,顶多加上员外家的一两个女性下人,瞧瞧,是不是不够一个巴掌呀?
牛郎年龄不大,没知识没文化也就不懂得尊卑和男女之别,所以他能够很平静的正视织女,这自然就勾起了织女莫大的好奇。对女人而言,好奇心是要害死猫的,这个无须解释,这也是现代很多婚恋鸡汤或者说泡妞一百条等书籍里面最爱说的欲擒故纵而已。
其二,织女来到地球就在牛郎家附近那个穷乡僻壤,她根本就不明白外面的繁华究竟是怎么回事。估计直到被抓回仙界,织女都以为地球上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是过着类似牛郎一大家子那种生活。
也就是说,织女根本没有体会到地球商业繁华的城市和地区对于一个女性究竟有多么大的杀伤力。说白了,织女就是一个仙界来的纯粹的土包子,比牛郎还要土包子,不然哪里可能下嫁给放牛娃哟。
嗯,我之所以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就是因为我在琢磨当初要是把杨琪琪扔到一个偏远山区,估计会很好糊弄,怎么还可能像现在这样不可一世的耀武扬威,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呃,也许是我心里阴暗了点,但我真的看不惯谪仙那种不把地球人类的生命当做生命的深入骨髓的藐视… …嗯,有机会我想我会报复的,我发誓!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这都是小事。”等我回过神来,正看见杨琪琪不耐烦的冲田甜摆摆手,而田甜恍若未觉的笑得很甜,宛如她的名字那么甜。然后我听到杨琪琪再一次的训斥着田甜道“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被陵鱼抓住,那是一个意外,你没资格知道细节。”
现场不止我一个人,我不动声色的用视线的余光瞟了三个外勤一眼,领导被训斥对他们那同样是面上无光,三个外勤的脸色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我们都知道想要平安顺利的出去必须依靠杨琪琪,所以哪怕是田甜也只能是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婉言的向杨琪琪赔着礼,这让我心头很是不爽快。
要知道田甜刚才可是在和我谈婚论嫁,哪个男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如此的陪着小心好似佣人。我眼珠转了转,不能硬抗是必然的,那就岔开话题免得田甜愈发的尴尬吧:“你们看,陵鱼群涌进来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杨琪琪,你有什么方法就赶紧使出来,否则我想陵鱼们还会把你抓回去躺在那个祭台上的。”
这话挑拨离间的意味相当浓重,我也是欺负杨琪琪现在一定还有些懵懂,任何一个人昏迷那么长时间才醒来肯定都会有一个逐渐恢复神智的时间段,再说杨琪琪才知道自己被陵鱼剥光了衣服,想来这种影像一旦在她脑子里成形会让这名谪仙异常的恼火吧!
果然,杨琪琪脸上一阵红晕急涌而出,从脖颈一直红到眉梢。一把推开田甜,我赶忙上前一步扶住田甜,那不然她非摔一跤不可。
在我们五个人和涌进溶洞的几十个陵鱼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杨琪琪紧咬贝齿,面容狰狞的徐徐飞起在半空,一道细长的电光在她的周身萦绕不停,速度极快,时而一道火花会从电光中直射而出,无论击中任何地方都是一声巨响,飞石溅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