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您还在加班啊？”路过二楼，保安向司马奉泽打着招呼。
“帮我开一下营业室，我要看一下新户申报资料。”他说。
关于工作的事，保安是不宜多问，他其实不必说得那么详细，或许是刻意掩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开了门，保安便退了出去。
“主任，一会您出去的以后，我会过来关门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工作的主动性，离开时，保安特意加了一句。
“嗯。”他应了一声，轻轻带上玻璃门。
总共有两只银色的垃圾筒而已，他目测了下距离，然后准确地找到了塞了很多纸的那一个，味道真不好闻，刚刚走近，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很痛苦了。
紧紧张张，倒也顺顺利利。
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果断将垃圾全部塞回垃圾筒。
起身的时候，已经被异味打败的他，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听到保安锁门的咔嗒声，心里竟然生起一丝小时候翻墙出去时的兴奋感。
大楼外，华灯初上，最后片红云淹没有群山里。
听说桂泉的哥哥回来了，喂饱婴儿，丫头便抱着他直奔桂泉家。
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馒头，张婶叹道：“如若不是眼疾，你姑姑的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好。”
然后又指指屋里：“你富成哥哥正在读书呢，哈哈！”
嗯？什么意思？丫头好奇地抱着奇奇跑了过去。
果真在读书。桂泉拿了本漫画，指着上面的人啊车啊房啊，对着富成重复：“美眉......帅哥.....豪宅！！”
富成跟着认真念：“美眉，帅哥......豪宅。”
大概太喜欢美女了，富民竟一遍遍，不经点拨地重复：“美眉，美眉，美眉......”
桂泉笑得前仰后合。
“搞什么鬼啊？”丫头踢了一下桂泉，将奇奇往他怀里一放。
“我又不会喂奶，干嘛让我抱着？”桂泉笑道。
这玩笑开得不好，丫头瞪了他一眼，眼有些微。毕竟她还是个大姑娘，桂泉这玩笑开得也太邪恶些了吧。
记忆中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将一个烧得黑呼呼的土豆递给她。
饿极了，意识里已经没有道谢或是什么，她只是接过来，一大口咬下去，脸上都蹭了许多黑呼呼。
眼眶有些潮湿。
时光留不住韶光，却将记忆里最明亮的记忆留了下来。
眼前已经不是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而是一个胖胖的，憨憨笑着，傻傻的男子。丫头说不清，富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只记得在她八九岁的样子，富成就离开他们，随爷爷奶奶去了更南方的老家，很老很老的家。
桂泉说，那个地方在大山深处，一个村子不到十户人家。那是桂泉爸爸最早最早的家。
虽然穷乡僻壤，远离城市，但那里有青青翠竹，满山的兔子，清澈的溪流。听人说，那里很护身养心，说不定，富成在那里能够好起来。
对于那个曾经聪颖而可爱的邻家少年，为什么忽然为得痴痴傻傻，谁也不知道，总之，那样的事情就发生了，一个好好的孩子就变成一个傻子了。
“乖乖张嘴，啊——”丫头对富成说。
富成乖乖张开了嘴，一块糥而软的糖进了他的嘴，他笑眯眯地嚼着，那满足的样子很可爱。
“哎——”丫头长叹了一声。
奇奇在桂泉怀里牙牙的叫着，两只小手不停地去抓他的下巴，险些触到桂泉的鼻子，他笑起来，说：“痒死了！小屁娃娃，等的哪天叔叔打你小屁屁！”
说完，桂泉将孩子抱到富成面前，让他仔细瞧瞧，还一面抱怨：“怎么越长越丑了？”
富成伸过手来，啊啊的说什么，一面轻轻惮着孩子的脸，仿佛彼此认得似的低语着。
“哥，这么喜欢孩子啊？回头等我找了媳妇儿，生一串娃娃，天天跟在你后头跑，要得不？”桂泉笑着说，一面回头冲丫头挤眉弄眼。
别过头去，丫头不理他。
说什么疯话呢？生一串？那么容易。当然，这话只是在心里打了个转，没有说出口。有些时候，丫头挺怕桂泉那张嘴，半真半假的，有些时候还很那个，听了让人不由得心里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