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俺的女人!俺要让你以后的日子平安幸福!”孙祥含着泪抱住金英说道。
金锁和娘退到院子里,忽然看见二门提了两包点心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瞅。
二门看见金锁后,朝金锁挥手示意让金锁过去。
金锁低着头走过去,二门毕竟是桂花的亲爹,桂花的死金锁觉得和自己有责任,心里对二门就有些愧疚。
二门红着眼圈说:“桂花的事情,俺也听说了,这事也不怨你们金家。俺俩闺女在你家,你们一直照顾得不错,俺不迷糊。俺刚从桂花的小坟上烧了纸回来,还不放心你大姑,俺想进去看看她,中吗?”
金锁一听二门这还算是说了些人话,抬头说:“孙连长现在是俺姑父,他在屋里陪俺大姑呢!你都能狠心休了俺姑,你还来看她做啥?”
二门一脸羞愧喏喏地应了,转身想走。金锁看见今天的二门没了往日的光鲜,身上穿了一身破旧的衣服,身子也瘦了,背也有些驼,一副群困潦倒的模样。
二门毕竟救过金锁和翠花的命,金锁心怀感恩不放心地问:你这是咋了,咋和原来不一样?
“哎,家产快当光喽,俺小媳妇跑了后,俺娘被气死,家里就剩下俺和俺爹,日子败得真快!”二门说,俺也没脸见你大姑,你把这些点心给她和小月吧!就说是俺二门对不起她们,俺盼着她能好好的!
二门说完抄着袖子驼着背转身要走。金锁拎着点心发起愣来。二门没走出几步,金锁很傻地让了一句:要不你进俺家来吃点早饭吧!俺娘摊煎饼呢!
二门巴不得呢:你要不烦俺!俺真想进你家尝尝你娘摊的煎饼,俺原来常吃,你家的煎饼又酥又甜还撑肚子,我估计她的手艺在咱这条峪里算是数一数二的。
“那你就来吧!直接进俺家的厨房,厨房里只有俺娘,俺去给你端碗水喝。”金锁说完进堂屋给二门倒水去了。
要说这个二门是真实在!竟然厚着脸皮真的进了厨房。大嫚在厨房里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板着脸也不搭理二门,随手卷了个煎饼就塞进他手里,又示意他在一个小板凳上坐下。
金锁进屋倒水的工夫,就是这么巧,孙祥也端着碗出来给金英倒水喝,看见了坐在厨房里吃煎饼的二门。
孙祥看见二门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门口压低声吼二门:你这个大少爷,咋进到我岳父家的厨房里吃起煎饼来了!
二门看见孙祥盯着他看呢!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我闺女出事了,我来看看还不中!
孙祥一听火了抡起拳头来就要打:你这厮还有脸说,你把金英休了,把她娘仨撵回高家峪。要是你待她们娘仨好好的,还能出这事!
二门低下头闷声说:俺知道俺错了。俺现在不知道金英是真心跟你好呢!还是在生俺的气赌气和你好?
孙祥一听气得直跺脚:你脸皮咋就这么厚呢!你不是又娶了小媳妇了吗!你记挂金英干啥!刚才金英已经告诉俺了,春节就让俺明媒正娶她,你知道不!
二门嘟囔起来:俺现在没媳妇了!俺也有权利再追求她!
大嫚一听不乐意了:你俩一个是桂花的亲爹,一个算是准继父,俺外甥闺女尸骨未寒,你俩吵吵啥!干脆都从俺眼前滚吧!真是俩不懂事的熊玩意儿。
经大嫚一阵吵,二门脸红红地站起来,随手又拿了个煎饼往外走。孙祥也不敢吱声了,拿着碗去给金英倒水。
金锁倒水回来,看见二门走了,大嫚又随手叠了几个煎饼嘱咐金锁:撵上二门让他拿回家,让他爹也尝尝咱金家人的手艺,后悔死这俩缺德玩意儿。
娘,二门来的事请,还跟俺大姑说吗?
你别管了,等孙祥走了,你大姑静下心来,我再和她提提吧!这事和你大姑提了,她也是左右为难!
这时,金英蓬头散发地从西厢房里走出来:嫂子,二门走了!
“走了,你问那个缺德玩意干啥!是孙祥和你说他来了吗?我就奇了怪了,孙祥和你说这事干啥!孙祥你过来!”金英扯着嗓子喊。
嫂子你别喊了,他不敢出来!俺只是想和二门说声对不起,俺没照顾好桂花,让他原谅俺!
“妹子,你是让俺心疼你啊!还是想让俺骂你!二门都对你这样了,你咋还想着他!”大嫚气得拿起烧火棍就往地上摔,我这就和爹娘说,过几天就让孙祥把你娶走,你咋还左右为难起来了!
孙祥这时从金英身后冒了出来:对,大嫂说得对,你就应该答应让我尽快娶她。
大嫚狠狠地剜了孙祥一眼:别瞎咧咧,没你的事,还不快扶金英进屋休息!
金锁、小袖子、赵海、三壮四人背着枪沿山路南行,先上齐长城,又过北门关,迎着寒冷的朔风,中午时分踏上了莱芜地界儿。
莱芜的毛家林村就在齐鲁长城脚下,村子不大,也就三四十户的样子,进村后小袖子问了一位斜挎着粪筐拾牛粪的老大爷,很快就找到了朱玉鹏的家。
朱玉鹏的家在一个小山包上,只有四间茅草房,房子四周用木柴堆成了一堵厚厚的院墙,几只山羊拴在一棵栗子树下,院子里一片安静。
小袖子站在柴门外喊了几声:朱玉鹏!朱玉鹏!
一位身材壮实、脸面黑红的小伙子应声而出。
你是章丘垛庄高家峪的小袖子?
咋着,几年不见,不认识俺了!俺就是当年来要饭的小袖子。
“ 这么冷的天气,快请诸位进屋。”朱玉鹏客气地邀请。
进屋后,小袖子和朱玉鹏说了桂花被害的事情,朱玉鹏忿恨地说:“这些畜生不光你们恨,我们这里的乡亲们也恨,俺村上个月有个放羊的小孩儿也被它们祸害了,大家伙恨得咬牙切齿。你们来了正好,咱们联袂灭了它们!”
金锁向朱玉鹏一拱手:“余鹏兄有啥妙计可以除了它们?”
朱玉鹏回答:狼生性既凶残又狡猾,一般是昼伏夜出,一晚上的工夫能夜行百里。我知道它们的老巢就在黑松林里的黑龙潭附近,但是具体位置还说不准。咱哥几个吃过中午饭后,先深入黑森林侦察一下后,赶在天黑前赶紧撤出来。要不黑森林太大,要是在里面迷路了转悠十天半月也出不来。
莱芜地区盛产白菜,这时朱玉鹏的爹娘炖了一锅热乎乎的白菜炖豆腐,还端上来一篦子窝头。金锁等人道谢后,抓紧填饱肚子,在朱玉鹏的带领下,五人杀进黑森林。
金锁去雪野时走过黑森林,但是不如朱玉鹏熟悉。在朱玉鹏的带领下,大家顺利地先赶到了黑龙潭附近。黑龙潭的潭水终年不冻,远远看去冒着飘渺的热气,潭边的雪地上布满了野兽的蹄印。
金锁蹲在地上细细观看,很快发现了那只母狼的踪迹。金锁一挥手带着另外四人,顺着狼爪印向西南方向追踪而去。
五个人、四只狗顺着蹄印越往南走松树越粗壮,一人都搂不过来的参天巨树比比皆是,树冠越大地上见的阳光越少,树下的积雪也越厚。脚下是厚厚的松针和积雪,有的地方一脚踩下去能没到膝盖。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森林里跋涉,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以后,忽然又听见前面又有水声响起,大家再往前走发现又回到黑龙潭旁边来了。
朱玉鹏叹口气说:这只母狼果然狡猾,能利用爪印给咱摆迷魂阵,让咱在大森林里浪费了半个下午的时间。
大家听后一阵懊恼,坐在潭边的石头上休息起来,四只狗也累得趴在地上喘粗气。金锁说:“大家想想办法,咱还能真不如狼聪明,被它们耍着玩儿!”
赵海说:“咱明天在这里给他们设个陷阱吧!”
朱玉鹏一摆手压低声音说:“大事情需回家商量,狼的听觉极其灵敏,它们还能听懂人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天快黑了,咱回家慢慢商量吧!”
森林里黑天黑得早,光线已经很弱,大家觉得这里面越发阴森恐怖起来,就一致同意先撤回去再说。赵海边走边说要是入了夜这里可就是狼的天下,咱赶紧溜吧!
五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出黑森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狼嚎,狼的叫声短促、亢奋,充满了得意忘形、大获全胜的味道。
金锁叹了口气:你听它们在嘲笑我们呢!
三壮脾气急,哗啦一拉枪栓,吵着狼叫的方向“啪”的就是一枪,狼的叫声才渐渐远去。
五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毛家林村,进了朱玉鹏的家门,朱玉鹏的老爹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孩子们,进森林灭狼没那么容易!咱先进屋吃饭,我给你们出上一计,你们去试试行吗?
大家伙进了屋,边吃边聊,朱玉鹏爹说:“你们知道狼最见不得啥吗?
大伙儿一阵摇头。
狼最受不了羊的膻气味!要是把一只羊拴在黑龙潭边上,会引得狼群****喷张,要是再在那里把羊当场宰了,放出一滩羊血,狼会丧失理智,迅速围攻上来。届时就看你们隐蔽得如何,要是能趁机打伤一只狼,顺着狼血就能找到狼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