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劳累的身子,我回到了我在基地的家——靠近中心区的高档小区里。
我用狙击枪支撑着身体,手往作战服上抹了抹,确认手指没有污垢后,按下了门上的扫描仪,伴随着“滴”地一声,门中心的猫眼处亮起绿灯,咔擦一声,门开了。
就算现在是末世,基地的电力供应依旧充足,主要还是要靠基地地底的热核反应堆。
我推开门进入房间,房间装修不是很奢华,但看起来非常舒服。住进这个房间换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不一样,这个高档小区现在变成了军人安置家人的地方,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下士以上的军衔。
到这里已经傍晚,现在是2018年1月,距离病毒爆发已经快一年了,世界的格局大致安定下来,人类终究有着强悍的军队和高新的技术,勉勉强强活了下来,不过大部分地方都被丧尸占领,只有小块地方被人类占据,甬城基地就是其中一个,基地的高墙在前几个星期完全竣工,好在有无人机械的帮助,才能让我们在丧尸的海洋里建起这么一块净土。
我还是很感激这座基地的,至少在这里我能过上安逸的生活,病毒爆发时救了我的那批小分队并没有把我带到军区,而是在半路飞机迫降,我们徒步去军区,最后他们都牺牲了,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弱小平民,他们是真正的军人。
不过万幸的是我找到了一个把我从失去亲人的无助中拉出来的人。她叫小夕,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儿,我所读大学英文系的系花。
我也不知道我何德何能拥有这么漂亮又完美的女朋友,当时我失去了唯一的信仰,失去了我最爱的妈妈,我就一直自暴自弃,一直混吃等死,甚至害死了一位军人,我到现在还能记起他为了救快要被丧尸包围的我用刀割开自己的手,用血去引开丧尸,我安全了,可再也看不到那位就比我大两岁的男人的身影,小队队长等了好久好久,最后只等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手雷的爆炸声。队长含着泪用枪顶着我的脑门,可最后所有的愤怒都化作包含力气的一拳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
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也许,心死了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吧。每个人都厌恶我,排斥我,甚至想我死。这时候小夕出现了,也许是因为我是她校友吧,又或者是她本来就有那种让人想亲近的感觉,我对她没有陌生的感觉,她时常会来找我,会送我食物,会关心我,她就像一束光,让我忍不住想跟着她,想伴随她左右。她突然闯进我破碎的内心,一点点修补它,她救了我的命。从此她就是我的世界,我的全部。我发誓会保护她一辈子,我愿意为她献出生命。我没有告诉她这些,就像我们从未点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样,有些事是语言没办法表达的。
客厅的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厨房里传来响动,一定是她在做晚饭吧,每次回家我都会特别开心,因为有个人会为我准备晚饭,会陪我聊天……也许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简简单单就好。
每次我回到家总是很轻松,一整天在外面积蓄的戾气都会在家里消失干净。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厨房,准备给她个惊喜。渐渐的,她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前,白色的围裙包裹着她娇小的身材,她似乎在炸什么东西,锅里滋滋作响。
我从她背后搂住她,她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惊呼,我看着她的样子,身体的疲惫少了不少。
“我回来啦。”我在她身后轻声说。
她火速把锅盖盖上,放下勺子,没转身,嘴里却说着:“脏死了,这么臭就进厨房,赶紧给我去洗澡,不然等等就别想吃饭!”
“不行,今天我累死了,洗了澡更没力气。”我靠在门旁,准备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放下手上的活,过来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说了句“滚去!洗澡!”就关上门,把我扔在了厨房外。
我居然很是愉悦,想了想是该洗个澡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小夕也准备好了晚饭,不过这香味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流着口水飞奔到餐桌旁,看到餐桌上就摆了一样菜,让我想流泪的菜——葱油饼。
“啊呀,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啦。我还想给你个惊喜的。”小夕从厨房里出来,她脱下了围裙,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简单的挽起,看起来那么温柔。
我激动地跑到她的面前,把她抱进怀里,我哭了,这是我末世里的第二次哭泣。
小夕轻轻揉着我的头,温柔地说:“怎么哭了?”
“谢……真的……谢谢……”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妈妈的样子,她第一次做饭,连煤气都不知道怎么开,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去厨房,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围裙上满是油渍,面粉,原本捧圣经的白嫩的手都被烫伤了好几处,可她就这么端着盘子出来了,指着烧黑的大饼说小磊磊葱油饼做好了,她当时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当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吃下去的时候,味道其实没那么恐怖,也许是里面注入了妈妈的心血的缘故吧,我也很幸福,很开心啊,毕竟第一次有人愿意为我接触她从没接触过的东西啊。
“鼻涕虫,别哭啦,你看你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咱们吃完再哭好不好呀,在不吃我做的东西就要凉了哦。”小夕在我耳边劝道。温柔地**我的后背,小时候我哭鼻子,妈妈也会这么安慰我。可现在…...
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陌生。看着一旁安慰着我的小夕,我情不自禁地扬起嘴唇,还好,我的身边还有小夕。
“好,我不哭。”
小夕绽开了笑脸,拿着纸巾帮我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