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魔欲宗的修士起先听到小山上有人说话,有些微惊,而省得说话之人是严虎的时候,更是大惊失色。
严虎可是个在魔道赫赫有名的存在,修为之高,已达婴神境后期,曾经是御魔宗的长老,法力高强,术法精深,手中一柄大刀更是饮了无数人的热血,堪称魔道中一尊强者。
如此强者,又岂是封姓修士和褐衣修士应付得了的。
当下,两位魔欲宗修士停住脚步,那封姓修士问道:“严道友不是御魔门的长老么,为何要救这昙山派的小子?”
严虎踏在大刀上,凌空飞来,咧嘴森然而笑,“良禽择木而栖,昙山派修士军团严虎是也。老子不只要救他,更要杀了你们。”
“修士军团?”封姓修士和褐衣修士举目四顾,猛然惊觉,周围不知何时竟围上了百多名修士,且隐隐布成一阵,一头虚幻的白色大虎浮现上空,荡漾着凶煞的气息。
本来,就算打不过严虎,封姓修士和褐衣修士也有逃跑的希望,可如今发现伏兵,又被阵法笼罩在内,顿时慌乱了,“严道友,你是要挑起魔欲宗和昙山派的战争吗?”
严虎伸出手,摇了摇,“不对,争端是你们挑起来的,你们杀了我昙山派圣子,不是吗?”
“什么!”封姓修士一指魏茗,“他是不是你们昙山派的圣子?”
严虎点了点头,“是啊。”
封姓修士叫道:“我们可没有伤他半根汗毛,更遑论是杀死了。”
严虎摇头道:“不对,你们追杀他,然后把他杀死了,圣子,你说是不是?”
魏茗端坐火云驹上,无奈回答:“是的。”魏茗没办法不无奈啊,居然又是假死这一套,论起来,加上这一次,他是不是已经死了两次了?
眼见对方一唱一和,封姓修士大怒,“你们明显是在栽赃陷害。”
“是又如何,这种事你们做过不知道有多少,如今轮到你们头上,你们该明白这是报应才对,”严虎目光冰冷,大手一挥,威煞白虎阵顿时运转,那虚幻的白虎张开巨口,一咬而下。
褐衣修士妄图阻挡威煞白虎阵,取出一面黑色镜子,这法器往白虎的巨口照去,放射出一道灰色的光华。
然而,那组成威煞白虎阵的修士之中,有起码十名不弱于褐衣修士,甚至还要比褐衣修士更强的存在,再通过阵法,百多人相互加持,引动天地之力,又岂是褐衣修士阻挡得了的。
只见那白虎巨口丝毫不受阻拦,一咬而下,猛地嘭的一声响,褐衣修士的法器黑镜被震得四分五裂,崩飞了一地。
“逃!”褐衣修士慌了,拔腿就试图闯出阵法。
封姓修士却没有逃,他大喝一声,径直往魏茗扑去。
“逃有什么用,他们早有预谋,并在此地设伏,且先前被严虎吸引了注意力,导致不知不觉中被阵法包围,再想要逃已经晚了,为今之计,只有抓住这个圣子,才能作为我们活命的筹码。”
封姓修士在吼叫,他身形如狂风,刹那临近魏茗的身前。
魏茗虽不惧封姓修士,但此地真的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他的任务已完成,当下就沟通火云驹,让火云驹退走,打算功成身退了。
“想走?”封姓修士知道这时候他已是命悬一线,于是不再保留,瞬时施展出了魔欲宗的秘法,只见他忽然全身通红,更是有血珠从毛孔中渗透而出,瞬息间,他的速度竟是快了两倍,飞速扑到了魏茗面前。
就在魏茗要被留下的时候,一把大刀从空中直坠而来,这柄法器大刀在变大,临近大地时,已经变成了三丈宽,轰的一声插入大地,将大地都刺得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顿时,大刀横亘在魏茗和封姓修士之间,而那大刀的刀柄上,严虎冷然而立,“想要伤他,问过老子没有?”
苦笑,绝望,封姓修士知道,他再也不可能追到魏茗了,可是,他不甘心,如果不是魏茗,他完全不会有今日的遭遇。他怎甘心就这么死去,而魏茗却依然好端端的活着。于是,他紧紧地盯着刀身,仿佛其目光已经透过刀身,落到了魏茗身上。
轰的一声,封姓修士整个人炸裂开来,那身血绕过刀身的阻隔,盘旋而去。
“好狠的人,竟然自爆施展出了血之踪印,”严虎色变,急忙转身,探手而出,有天地灵气被他吸扯,聚成一只大手,往那些血抓去。
然而,一个婴神境修士自爆施展的秘术又岂能轻易就被阻止,那些血速度奇快,转眼间就到了魏茗身后,并缠上了魏茗的身躯,最终凝结成一枚血色的印记。
“呃……”魏茗忽感天一黑,抬头看去,竟是一只大手笼罩而下,然后那大手停住了、消散了,魏茗才伸手摸了摸身后,他感觉到身上多出了什么东西,却又不清楚具体是何物。于是,他让火云驹停下,转头疑惑地看向严虎。
严虎皱着眉,一副为难的表情,“那修士死得相当利索,一看情势不对,居然自爆得如此干脆,是个狠人啊。他施展的秘术名为血之踪印,一是追踪,让别人知道他是死在你手上,也好找你报仇。二嘛,血之踪印上凝聚了他一身血液精华,任何婴神境中期往下的魔道修士见了都会想要得到,也就是说,你现在成了一个移动的宝库了。”
婴神境修士的精血?魏茗再度摸了摸身后,并用手指抠了抠,“这印记怎么拿掉?”
严虎耸了耸肩,“如果是通脉境的修士施展这一秘术,我略施手段就可以除去,但是,对方是婴神境初期修士,我就无可奈何了。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其一,等,这秘术是有限制的,过一段时间就会褪去,不过,真要等的话,估计得等上一个月。其二,还是等,等到你返回山门,并见到宗主的时候,宗主自会替你解除。”
魏茗苦笑,现在这关头,正是昙山派要攻打魔欲宗之时,说不定昙山派的宗主,也就是拙峰首座都已经藏在周围的某个地方,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动手。这种时候,他就算回了昙山派山门,又能找谁去。
像是猜到了魏茗在想什么,严虎说道:“宗主他如今确实不在山门,但你可以去找一位叫做萧瀚的,我虽没见过他,但听说……总之,他能为你解决血之踪印。”
萧瀚萧师伯?魏茗想起了庙堂中那位灰衣人,他如果回了山门,也正是要跟萧瀚学落雨剑的时候了。
“好吧,”魏茗说道,“那我这便返回山门,否则,我身上有了这血之踪印,再呆在魔欲宗附近,很有可能给你们添乱子。”
忽然,啊的一声惨叫,魏茗抬头看去,只见那褐衣修士被虚幻的白虎爪一刮而过,身体瞬间分离。身死之后,竟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这人儿就是褐衣修士的婴神。
单是婴神,依然还有着作战能力,但此时太阳高悬,也无需众人动手,那婴神被阳光一照,顿时冒出缕缕青烟,不得片刻便魂飞魄散了。
“这匹火云驹是谁的你应该知道,那么,我就把火云驹留在这里了,告辞,”魏茗跳下火云驹,此间事了,他已经可以功成身退。
魏茗并不知道,他这一走,即将遭遇到他生平仅见之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