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芽浓烈的味道,衰老的树皮,有你们的影子,还有被风吹走的叶子。
湿哒哒的空气,抚摸着清洁工阿姨的脸。路灯兀自的亮着。
地平线外的太阳正努力升起。早班公交准备出发。
闹钟发出公鸡的叫声。妈妈催促孩子上早自习。
新的一天来临,新事物冲刷昨日的狼狈。我妈常唠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晨空气清新,早起的人勤快。于是我被迫习惯性的早起。
于是我沐浴着清早的每一场微风,像个勤快的孩子有些洋洋得意。而我也总是反驳她。
万一下了一夜的雨,水雾朦胧看不清路面,鞋面被泥泞打湿呢。
假若我跑步闻到花香,跌倒在花园迷路了呢。
要是我心情不好。或者熬夜太晚。或者故意和你作对赖床不起呢。
妈妈双手叉腰,自信满满。看着我和旁边拿我做挡箭牌的弟弟,不信你们试试。
小时候我挨打被她打怕了。后来弟弟被她打怕了。后来我们心里有阴影了。
我的中学时代,直到高中才寄住在学校。这种不一样的生活体验最初让我极度兴奋。熬过平时的早自习非得飞奔教室的那种无奈感。周末可以赖床。而在家里通常都不能睡懒觉,得益于她的早起理论。早上都是我打扰卫生,帮忙做早餐的身影。
掐指一算高中三年,九百多个日夜,还是睡了小部分懒觉。课堂上,晚自习,会议厅,宿舍都成为过我的阵地。剩下的几十个日子我休学边工边读去深圳,放假时屈指可数的懒觉。还有长途汽车,火车也有过。
来到几千公里外的城市,我似乎还能听见妈妈怕弟弟早自习迟到的叫喊声。书上解释这叫潜意识或者心灵感应。而我关心的只是妈妈熟悉的呵责和教训。
我小学六年级买了那种发荧光的三色电子表,有闹钟功能。我早上被闹钟叫醒,提着手电走很长一段路去学校上自习。
后来手表坏了,初中时舅舅送我一个滑板的诺基亚。我单曲循环着Vae的《有何不可》,自在的走在求学路上。后来列表里又多了《素颜》、《这就是爱》、《苦笑》。听不同的偶像哼唱青春的旋律,而那时羞涩懵懂的我,连女生主动和我说要和我做同桌,我都会感到不自在,后来懂了点什么后,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傻。一些女孩在时光里杳无音讯,一些早已变得不认识。
好像你总是和我说说笑笑。语文老师让我们背文言文,诗句。
好像你提着板凳追着想要教训某位男生。在走廊上看操场上人打乒乓球。
好像你们编理由去网吧欺骗班主任。看着窗外的柳树议论世界那么大,而我们的学校却那么小。
我还记得你的名字。记得一起说过毕业梦想。记得夏夜里蚊子嗡嗡而你呆呆的望着星空。
后来老师转校高就了,某位同学结婚了,厕所旁的那棵树移位了。我开始想去不同的地方体验不一样的工作。学着别人迫不得已时会抽一根烟,聚会的时候想要喝一点酒。
原滋原味的生活,乡镇的气息。如同嗑不完的瓜子怠慢着我们的情绪。瓜子仁上可以洒白糖,食盐,淀粉,或者直接炒,相似的形状不同的味道映射着我们的曾散发的光。
我不知道花园里许多花的名字。在青年广场北路附近你和别人有说有笑,看到我却躲避着什么。路过你家附近,你爷爷说你在县城商店里卖服装。舅母让我记得多去看望年迈的外公。姑姑叫我好好读书。表妹说命运如此安排总有它精彩。
“英语好难哟,数学好有趣,骑自行车把屁股摔疼了。”弟弟。
“要听妈妈的话。要有主见。多练习普通话。”我回复。
我和弟弟谈话总是矛盾。可我还是很开心。
你好好度过中学时代。我默默的关注着你,就像我喜欢某个女孩。等待是漫长岁月。欢喜才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