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城下,沈白没有进攻,他目测了一下距离,没有过巴托城前的河流,下令部队在河流南岸筑寨扎营。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这部分士兵对沈白十分信任,对于沈白的命令,都一丝不苟的完成。
刚进入大汗国国境时,每个士兵都认为他们很快就会被大汗国的游骑兵击溃,一去不复返。但是,沈白却真真切切带领他们一路杀到了敌人的王城,完成了惊人创举。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月亮从东方升起。
以护鄂尔河的支流为界,北方是巨大的巴托城;南方,帝国骑兵安营扎寨,营火连绵,但与巴托城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可是,就是这一只部队行军三四千里,一路烧杀抢掠,杀到了王城之下,让巴托城里的军队和居民、牧民心怀恐惧。
营帐中,沈白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这张地图的比例很小,是苏日娜凭借记忆,亲自画的巴托城附近的地形图。
营帐中只有沈白和苏日娜两人,苏日娜乖巧的给沈白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旁。
沈白狐疑的看着杯子,苏日娜无奈的说道:“放心,这次没加什么东西,这都多少天了,每次我给你倒水,你都防备着。”
“我是真怕了。”沈白笑了两声,拿起杯子喝了两口。
“想进攻的事情呢?”
“嗯。”沈白应了一声,道:“现在天晚了,敌军也早就收到了我们进攻来的消息,整个城市都已经戒严进入了战备状态,先耗耗他们的锐气,明天再进攻。”
沈白说完,收起地图,熟练的从临时搭建的床上拿下两张毯子铺在地上,对苏日娜说道:“准备睡吧。说不定,今晚上敌人会尝试性的劫营,倒时候就没好觉睡了。”
“嗯。”苏日娜点了点头,脱去兽皮小靴,斜坐在床上,看着已经躺在地铺里的沈白小声说道:“这都进入秋天了,挺冷的,要不,今天你上来睡?”
末了,苏日娜加了一句:“我睡地下。”
沈白听了,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道:“行了,别说了,赶快睡吧。”说完,不再理会苏日娜。
夜晚,巴托城里偷偷的杀出来五千游骑兵,对帝国骑兵的大营发动了攻击。
但帝国骑兵早有防备,布置了陷阱,十几颗魔晶炸弹爆炸之后,几轮魔导手枪的齐射,给劫营的骑兵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匆忙起床的沈白还没有穿好衣服,就有卫兵告诉他,战斗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沈白和苏日娜一起出营帐,早饭之后,组织部队对乌兰城发动攻击。
苏日娜很奇怪,自从他与沈白阴差阳错发生关系之后,对于其他男人都有一种恐惧感,反倒是对真正侵犯她一番的沈白很依赖,在军营中,苏日娜总是跟在沈白的身边。
苏日娜看着北方巨大的巴托城,有些担心的道:“沈白,这个城好打吗?”
“当然不好打。”沈白没有给苏日娜打气,实话实说:“凭我手中的兵,想要攻占巴托城根本不可能。不说里面二十多万居民,就是两万多游骑兵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苏日娜脸色一变。
“呵呵。”沈白看着苏日娜的俏脸,他这些天感觉欺负苏日娜,都有莫名的快感:“我们也不用攻占它,我们要做只是两点。”
“一,坚守阵地,不让昨天晚上那样的偷袭成功。这点并不难,我让大部分士兵都在周围防守,用魔导兵器和陷阱,不管在哪个方向进攻,没有三四倍的兵力冲不进来。何况,现在还有一条河流,既能够做防御,又能够取淡水。”
“二,威慑。没人愿意死,人民不愿意,士兵不愿意,国君更不愿意。只要我们威胁到他们的生命,我们就能够达到目的。这也是我敢只带一万人深入草原的原因,一会儿给你看个东西就知道了。”
苏日娜有些似懂非懂,她问道:“如果,大汗逃了怎么办?”苏日娜的语气很别扭,尽管她很克制,但与昔日的同胞、甚至国君作战,仍有抵触,她的身上流淌着二分之一大汗国的血液。
沈白带着苏日娜继续向前走,道:“放心吧,只要他们敢出城,追击,野战,我们也不会输的。”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营帐的北边,这里已经有帝国骑兵中懂魔导炮的人开始忙碌,从口袋和小箱子中拿出一个个零件,组装着十门魔导炮。
沈白指着魔导炮介绍说,“这是魔导炮,原来射程很短,我改进了一些,现在能达到二十里。”沈白深处大拇指,比划着,看着远处巨大的巴托城影子,道:“差不多正好打进城内。”
沈白开始指导士兵更快速精准的组装魔导炮,苏日娜站在一旁,微笑看着沈白。
临近中午的时候,魔导炮组装完毕。这十门炮,比在林海雪原中剿匪军使用的更大,更加精密,射程更远。
沈白的一声令下,十门魔导炮一起闪烁紫红色的光芒,十道如闪电般的光束笔直冲向巴托城的木栏围墙,发出一阵阵轰响。
远远地,能够看到乌兰城的木兰围墙上出现了一个个大洞,有两个弹着点连接在了一起,透过巨大的缺口,能够看到里面被炸飞、燃烧的建筑物。
魔导光束不但洞穿了围墙,还炸飞了后方的建筑。
只是,因为需要一段时间的充能和散热,魔导炮并不能连发,一个小时每门炮大约射击十五到二十发不等。
按照沈白他们现在的魔晶石存量,即便是不间断,射击一个多月都不成问题。
沈白和苏日娜看了一会儿魔导炮射击,回到营帐中,沈白又吩咐了一股五百多的帝国骑兵去劫掠南方的部落,补充肉干、鲜肉和粮食。
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看大汗国内的军民和王公贵族,能够在炮火的阴影下坚持多长时间。
巴托城内的军民,提心吊胆的日子开始了。
程毅又用帝国飞鹰给沈白传递了信件。
让沈白欣喜的事情是,张心水一方的新锐派确实把屠城的事情压了下去,不过,沈白的名字却在帝国军官、政界体制中传播开来,并不是偏好的名声。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沈白撇着嘴,他对于名声并不在意。
他在信件中还得知,北方兵团在大汗国国境西线被孤立的一个军也在程毅的建议下向着国境线向北靠拢,牵制与之遥遥相对的两万大汗国游骑兵,为沈白的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而在海山关,吴佩齐率领战败的十多万士兵不计代价的反攻,借助魔导炮等一些攻城装备,给两国联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暂时将两国联军牵制住在了海山关一线,使两国联军没有多大的余力向北进攻。
反倒是,帝国东北的边境,因为两国联军已经占领海山关,切断了东北军最主要的补给线,白国的二十五万军队开始疯狂的向南进军,而且这个数量还在增加。
张心水直接指挥的两个军只有十万人左右,只能不断败退,借助有利地形打伏击。战线向南推进了五百里,东北岌岌可危。
帝国在东方兵团和南方兵团抽掉了一些兵力,支援东北,但需要绕过海山关,需要漫长的时间。
战场上,双方各有胜负,整个战局一片混沌。
沈白放下信,走出营帐透了透气。
他看向北方,苏日娜正红北方的河流中给他提来一壶河水。
沈白笑着向苏日娜挥了挥手,目光慢慢移动向后,看着十门魔导炮轰击了十多天的巴托城,小声说着:“就在这里破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