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涟漪,水气氤氲,但她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蓦然回首,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
苏墨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子,迈开大步向他的身影追去。
他长发束于身后,朴素的一袭白袍,衣袂在风中优雅飞扬,素雅的却又近乎谪仙般完美。
那前世熟悉的身影早已深深地铭刻于心,深深地印在灵魂深处。
细雨蒙蒙,万千人中,那青色纸伞下的身影,绝世而独立!
他侧过面庞,唇边一抹淡淡的微笑,刺了她的眼,痛了她的心。
可他的唇边始终都带着缱倦的笑容,那般的温柔,那般的优魅。
他们之间曾经相敬如宾,如同朋友,如同兄妹,如同师徒。不知何时她已经深深喜欢上了他,他也对她表白心意,然而这个男人却在某一日莫名的,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在茫茫人海里寻不到他的踪迹。
那段时日,让她仿佛从天堂堕落到暗无天日的沉渊。
他绝世风华,飘渺如云,惊才绝艳,却又是一个彻头彻尾中透着神秘的人物。
苏墨万万没想到的是,重生后竟会这么快遇到他,让她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只凭着一腔冲动行事。
她追着他,脚下一刻不停,他的身影是那样朦胧模糊,如梦似幻,仿佛挥一挥袖就可以抹去。
她一直追着他经过了五条街道,前面正是商业铺子,下雨时依然热闹,那青色纸伞指引着她,径直走入一段寻常人无法入内的坊市。
苏墨刚刚上前,立刻有人伸手拦阻,“这里你不能进,只有各大派的内门弟子才可以。”
苏墨自然懂得规矩,她飞快摸出一张金票,上面绘有着金虞堂内部的印戳。
“金虞堂的,进去吧。”两人不再拦阻,毕竟,金虞堂他们都得罪不起。
此刻,苏墨浑然忘我,********的想要追上那道白色的人影。
然而坊市内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道路两侧的铺子挂着一把把五颜六色的纸伞,高高低低,遮挡着路人的视线,在细雨中的色彩如水墨斑斓,那青色的纸伞忽然一收,雪白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闪,蓦然消失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之中。
苏墨心中一紧,想要追去,无奈前方左右都是人潮涌动。
忽然,旁后有人侧着撞了过来,苏墨身形不稳,踉踉跄跄。
“小儿,你有没有长眼睛?碰到我了?”旁边传来女子呵斥的声音。
“太没有规矩了,居然挡在夏师姐的前面。”一旁的男子们立刻大声呵斥。
但苏墨却丝毫不理会周围众人,依然向前走去,朝着白衣男子消失的地方望去。
此地依然是人来人往如潮,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一弹指之间,便如云雾散去。
苏墨苍白的面容带着惊心动魄的绝丽妖娆,眼睫微垂,一双眸子闪耀着复杂的光芒。
慢慢的,慢慢的她冷静下来,她知道还有一次机会可以遇到他,就像前世那般。
此刻的她,对于他来说,终究只是一个陌生的“少年郎”。
不过,她一定要在这一世最美好的年华里,重新与他相遇。
周围人潮越来越多,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两侧灯笼的辉光如流火。
不远的阁楼上,一位俊美的男子穿着一袭雪白的狐裘,周围仿佛都是无暇的冰雪,他傲然地站在那儿。面容清雅而俊逸,光洁的肌肤如白玉无暇,五官俊美,剑眉斜飞,举手投足间尽是冷漠与淡然。
一只雪白的狐狸趴在他的肩头,正一脸讥讽地看着下面的“少年”。
闻人奕扫过苏墨,剑眉疏朗,眼若星辰,伸手抚了抚冰狐,挑了挑眉,“你说她的样子很奇怪。”
冰狐立刻轻轻地鸣叫了一声,抖了抖雪白的毛皮,又伸出爪子,接着指了指外面的众人。
闻人奕声音宛若天籁,只淡淡道:“你是说她遇到了那些内门弟子,只怕今日会有麻烦。”
冰狐点了点头,两只爪子垫在脖颈下,一双眸子明亮,却依然满眼的鄙夷。
闻人奕看向苏墨的目光深沉而幽暗,甚至有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总而言之,一人一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苏墨依然的在街道中一遍遍的寻觅着,却不慎在拥挤的人群中撞上一群人。
但见为首的女子冷眼一扫,眼里的怒意越盛,大声斥道:“居然又是你,方才是你撞我,现在又是你撞我?”
黛眉微挑,转眸一瞧,苏墨看到眼下众人都是墨门内门弟子。
“夏师姐,你没事吧?”几名少年目光极其谄媚的问道。
“无事,就是又被那个小儿撞到了,小儿无礼。”
只见姓夏的女子长相很是出众,尖尖的瓜子脸上一双媚眼勾魂,眼波之间带着媚态,虽然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可惜就是颧骨很高,显得面相刻薄了些,美眸寒光熠熠,身上穿着火红色热辣的衣裙,曲线玲珑,婀娜多姿,露出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让周围的少年们心神一乱。
旁边立刻有人叫道:“我觉着这个少年方才是为了吸引夏师姐的注意,所以才故意撞她的,谁知这轻轻一撞就失魂落魄了。”毕竟,对方一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亦有人眼角露出鄙夷的目光:“夏师姐在墨门内门很有名气,一直是最美艳的女弟子,每次出去总会遇到这些狂蜂浪蝶。”
众人点了点头,看向苏墨的目光不善,很显然,这些少年的看法全是一致的。
夏师姐显然对自己的美貌极具自负感,扫了一眼苏墨,眼里露出深深讥讽的意味来。
她丝毫不将苏墨放在眼里,一脸厌恶的站在面前,横眉冷对,面容沉沉,语气不屑,怒目而视地道:“小儿,我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像你这样子的登徒子我可是见多了,你是不是还想给我送些东西,接着请我吃饭,最后想要趁机讨好于我,对不对?”在她身畔,每个男子似乎都是这样接近她的,讨好的她的,委实让她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