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交错而过,如蜘蛛网交叉密布,向着船中人束缚过去。
中年人也同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瞪着眸子,眉梢挑起,剑尖挥舞,接着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喷在宝剑之上,竖起两根手指,捏着剑诀,那飞剑立刻横空而出,带着无比凌厉的剑势,此番出手他是全力一击!
船上帐内受到他剑气一指,骤然如风暴席卷而来。
同时绳索袭来,若龙卷风暴起,白色帐子也被撩起开来,小船棚子瞬间被撕裂。
此刻,目光一扫,众人全部都已呆住了。
却是一个机关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里面。
众人看到一个机关人在里面坐在,面容表情顿时十分精彩。
“人呢?”众人面面相觑。
“只是机关傀儡,里面被人寄托了一缕神识。”
“可恶,无耻,区区一个机关人而已,居然以为可以对抗我们?”中年人冷冷地说道。
只见那机关人双手慢慢伸出,在面前展开结了个手印,不知招数是虚是实。
然而,霎时一股无形的杀气已顺着阵法溢出。
顿时,感受到对方的神识仿佛凝聚成了一把无形剑,众人脸色蓦然大变,神识是每个修士都拥有的,但是对方的神识居然能凝聚起来,变成无形的武器,实在是可怕到了极致,真是鬼神莫测,极其玄奥,中年人虽然在夏家非常了得,但是绝对不是傲视古今的奇才,此刻他能感觉出对方深不可测。
而中年人眸子一凛,便已感受那神识渐渐的侵进他的眉心,情况极其危险。
“阁下究竟藏身在哪里?”为首者已经直觉感到对方藏身在不远处。
“不错,藏头藏尾,真是卑鄙无耻。”众人已然忘记自己也是来偷袭的。
忽然,一道优雅好听的声音从空中慢慢传来,恍若山中清泉汩汩流淌,“不巧,我就在此地,只是你们没有发现。”
众人抬眸,看到空中一只巨大的木头鸟儿,正展开双翅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此时,但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鸟身之上,手中握着一把青色的纸伞,随风而立,衣诀飘飘,恍若谪仙,唇角已勾起如雕刻出的优美弧度,很是随意地说出一个字:“破!”
一声“破”字从他口中轻吐出唇,好听的声音胜过徐徐海风。
虽不如何响亮,却是令人心悸。
那些蕴含神识的冰寒杀意腾起,已经疾速刺到众人面前,刺入脑海,顿时凄鸣厉啸,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目眩神迷,双耳嗡嗡作响,头顶仿佛有一片乌云飞快的流动,又仿佛有一道灰蒙蒙的天光笼罩海面,众人的世间只有黑色与白色,又仿佛在头顶炸响了一道天雷!
众人浑身都在颤抖着,喉咙里发出近乎哀鸣的凄厉叫声。
几乎无法承受,个个挣扎着想要从此处遁走。
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陷入到无穷无尽的地狱中。
这时候,众人忽然头脑一松,感觉到对方的神识攻击弱了下来,还未反应出怎么回事,就看到白衣男子已轻飘飘的坐在了船上,完全是一副温文尔雅,斯斯文文,弱不胜衣的模样。
夏家刺客们面面相觑,暗道难道此人的实力只可以爆发一瞬?
头顶阵法豁然破开,天地间一片清朗,众人终于是重见天日。
夏家众人唇角露出狰狞笑意,不再思索如何逃走,而是如何一击之下把师缨拿下,却未留意到对方唇畔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微笑。
他轻轻斜卧在船上,白衣胜雪,意态风流,就像一朵绝世清凉的玉簪花。
这时候,闻人奕与虞染已经带领着众兵卫而来,但见闻人奕的白裘狐狸毛皮随风熠熠飞舞,他身姿翩然地站在船上,指尖掐了一个诀儿,身侧黑色剑鞘内的飞剑立刻森然飞出,流光一闪,化为一道光怪陆离的银龙。
十几人已被闻人奕刺得体无完肤,那剑方才飞回,“呛啷”一声入鞘。
虞染指尖符篆画出千种形态,雷电一道道的落下,但见夏家众人手中的法器已“啪”一声凄然碎响,瞬间已碎成了数百片残渣。
尤其是那中年人前一刻还寒光凛冽的飞剑,已被电光直接击毁,轰成焦黑铁片。
师缨盯着那道凌厉的飞剑,又看着空中那莫测神秘强横有力的雷电,眉宇间绽放淡淡的清然,唇边流露出一道淡淡不可捉摸的笑容。
“缨先生,你没有事情吧?”闻人奕狐裘上的白毛在呼呼的海风中轻轻飞舞,更衬得男子雅颜洁净,肤白如玉。
“无事,这些人居然来刺杀在下,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师缨笑了笑,唇边是最自然最温柔的温润笑意。
虞染的目光一侧,双手抱臂,“缨先生此番居然使用了机关人?”
师缨淡淡道:“不错,在下先前已觉着有些不妥,所以方才用机关人引来了众刺客。”
虞染眸子一转,“先生倒是考虑周到。”
师缨悠悠的一笑,目光望向天香酒楼的方向,一直保持在脸上的淡笑慢慢地隐没,心中轻叹一声,暗道可惜了。
那个女子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二人坐在一起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仿佛她与他相处了很久,二人仿佛有种处于情人与亲人间的心境。
他目光再次扫过闻人奕,这个男子看上去如此优秀,俊美无俦的容颜,气宇轩昂,风姿飘雅,高贵劲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尽的意韵风雅,心中得知二人已经成为夫妻,他心中隐隐的有一些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收拾了刺客后,夏枫立刻道:“既然无事了,大家接着去忙。”
众人立刻慢慢散开,师缨坐着小船儿,两个机关人拿着船桨向另一处安静的地方划过。
虞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总是觉着有些诡异。
师缨的船只越划越远,悠悠荡荡,已然来到前方一个小岛,此地正是墨门众人所聚集的地方,叶铮的目光看着师缨,立刻瞪圆了眸子,不可置信地道:“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