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白枫就这样进入了冷战,他几次想跟我说话,我都转过头去一言不发,最后没办法他拿着书干脆坐到了我旁边,每天上午文化课我们俩就在第一排开始虐狗,那段时间刺激了后面同学不少的感官神经。我特别傲娇的无视它的存在,说什么不听,干什么不看。他只能一节课一节课的盯着我,目不转睛。中午吃饭的时候跟着我去食堂,他要是坐我旁边我就不吃,他就坐我后面,像猴子一样对着我后脑勺吃。傍晚回寝他就拜托寝室宿管给我送东西,火腿肠、烤鱼片、瓜子、薯片......一天一口袋,我接过来直接送到何必寝室,高喊着福利待遇又提高了。然后看着这些小姑奶奶活剐了那些零食,小食品。没有什么事比这种时候更痛快。李道天偷偷的跟何必说,最近不敢惹我,怕我精神病发作咬她耳朵。
周末时候我抱着腿在床上发呆,电话线拔了,手机电池抠下去,切断一切白枫能联系上我的工具。
思阳和何必都回家过周末了。只有我和李道天还留在学校。她不知道从哪拿了两瓶红酒,鬼鬼祟祟的跑到我屋,小心的关上门,美滋滋的冲着我龇牙乐。
“干什么,又做什么坏事了。”
“嘿嘿,带了点好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拿了个小布袋,一点点拆开,露出两个杯子两瓶红酒。
“喝不喝,尝尝。”
“学校里喝酒抓到是要处分的。”
“哎,能毕业就行,你还打算在这待一辈子啊。”
我想想也是,我都背了两个处分了,全是因为一个人,真替自己冤。
“喝,开瓶器给我。”
“啊?什么开瓶器。”
果然又是一个第一次喝红酒的,我不禁想起了白枫。
“哎,算了算了,给我吧。”
我拿着酒瓶朝着床头猛敲几下,酒瓶子嘴就碎了。
“太有经验了,佩服。”
“我和白枫那天就这么喝的红酒,不过这玩意敲着手也挺疼的。”
“哈哈。”
李道天的性格天下第一好,你对她说的话她从来听不见更深层的意思,你说疼他就真的去理解疼的意思,而不去想和白枫喝酒这件事,我总说傻人有傻福,最后一定是她最幸福。
我们俩傻兮兮的开始喝那瓶红酒,刚喝了一口,李道天就呲牙咧嘴的说难喝,我二话没说,推门出去,不一会拿着瓶可乐回来,兑在杯子里。
“哪搞的?”
“何必那,白枫给的,我都给她了估计她一时半会的也喝不完,果然还有存货。”
“你别说,这么难喝的玩意,兑可乐还真挺好喝的。”
“至少比不兑好喝吧。”
“恩,可不是么。”
“诶,你从哪搞的红酒?”
“红毛给我的,他说她一个朋友送的。”
“熬,什么高档人都有,还能送红酒。”
“可不是嘛,他说是网友,不喝白不喝,就都给我拿来了。”
“这也行。”
我们俩怀着一种捡了便宜的心态,关上门喝酒。可是还没几口,李道天就开始打泰拳了。
“落落,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特别努力,才能遇见那个更好的自己。”
“对呀,不然就会错过那些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未来,还有人。”
“那你说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他不跟你一起努力怎办?”
“那就说明,他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他并不爱你也不会属于你。”
我觉得李道天应该是跟红毛有了些事情发生,只是我们不知道或者她也说不清楚。
我们俩那天喝的特别醉,特别放肆。破天荒的给白枫和红毛打了电话,李道天腻腻歪歪的跟红毛说着最近的小情绪,我拿着手机在一边吼。打完电话,我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拿着第二瓶使劲往床头敲。敲了好多次,才敲碎了瓶子,然后接着喝。
我们俩那天烂醉如泥,李道天人生第一杯酒就这样埋葬在那个夜晚。她说她特别喜欢红毛,可是红毛没有自信能够跟她一起拥有一个将来,高考对他来说太过神圣,用那么可怜的成绩和绘画功底根本达不到想要的目的,更别说给神婆的那个未来。李道天耿耿于怀,他觉得如果爱的够纯粹就应该试一试。如果一个人都不能为了自己爱的人去试一试,那爱还有多少存在的价值。
我跟李道天在寝室里晃悠着一会唱一会跳,宿醉的人觉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什么烦恼,焦虑,都去他的吧。
对面楼的白枫和红毛一直拿着报纸卷往我们这边看,漆黑的五楼差不多就我这间是亮着灯,我们俩一人举着个破酒瓶子在屋子里手舞足蹈。周末的寝室只有一个寝室老师值班,白枫觉得如果我和李道天在没人管,恐怕真容易出点什么事情。最后跟红毛商量了一下决定偷渡过来。以前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例子,一个男生为了混进女寝,从楼体外的墙垛走了过去,结果刚到二楼就被老师给抓了下来。白枫觉得这个办法不能再用了,太危险也容易失败。于是告诉红毛趁着没关寝赶紧下去买解酒的东西,还有麦丽素,红毛问都没问直接飞下去办事。白枫在寝室画了个楼体的平面布置图,大概齐知道安全通道,寝室老师,摄像头,和厕所水房的位置。红毛很快就回来了,他们拿着东西直接奔一楼的女厕所,红毛试探着喊了两声发现厕所没人,两个人一人掏出一个联欢会时候的假发套在头上,偷偷摸摸的跳了进来,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走廊扶梯的位置,刚一上楼就遇见几个姑娘,红毛赶紧拿着麦丽素一人塞一袋磕头作揖的跟人家说好话:“别吵吵,我就看看我对象,谢谢配合。”两个人一路发麦丽素一路上了五楼,过了楼梯的位置就没有摄像头,两个人飞一样的往我这边的寝室跑,等到了的时候,我们俩已经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我迷迷糊糊看他们俩进来,还以为是何必。
“你怎么没回家啊?早知道给你留点好了,我跟神婆都喝光了。”
白枫一把抱住我,一声不吭,我靠在他宽宽的胸膛里竟然想起了我爷爷。李道天认出了红毛,趴在肩上就开哭,不停的问红毛,为什么不能努努力呢,哪怕试试也行啊。我们四个嘤嘤咦咦的腻歪半天,他们才想起来给我们俩灌醒酒的东西。红毛的智商绝对是个缺陷,他竟然从塑料袋里掏出两袋子陈醋,白枫看了一眼直接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脑残啊,为毛不是淸醋或者力克。”红毛愣了半天才说:“不是。。。啥醋不都一样嘛。”白枫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捏着我鼻子灌陈醋。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哪能说喝就喝,他追着我灌我就各种跑。还是红毛有办法,倒在酒杯里,骗着李道天喝。
“乖啊,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可乐,喝了头就不疼了。好不好喝呀?你喝一口我明天给你买一件新衣服,喝两口买两件,怎么样?”
“呵呵,好啊,你说的啊,那我喝了啊,你给我数着......这个可乐味不好,你是不是又买无糖的了,我跟你说了,我爱喝甜的。不过看在衣服的份上我干了......”
我没有李道天那么好骗,白枫直接捏着我鼻子灌,灌了两口他就想起来我胃浅这件事,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
“不特么喝了,就这样吧,不出事就行。”
“爷爷,你去哪了,我奶奶呢?我好想你啊......我妈不要我了,你和奶奶也不要我了......”
白枫死死的搂着我,不让我看他的脸自己在嘴里嘟囔着,“这特么是造的什么孽。”
我们四个这么闹腾到了关寝。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吐了多少次,李道天喝了一袋子醋睡的死猪一样,红毛在她边上那么大的呼噜声都没震醒她。我大概有一点清醒了,侧着脸看见瞪着我的白枫,心里忽悠一下。
“咋是你?哪冒出来的?”
“没想到吧。”
“能不能不瞪我了,你不累啊。”
“熬,好点没?”
“头疼,胃疼。挨千刀的神婆哪搞来的破酒,喝完了头死疼。”
“那是红毛的网友送的,本来说你们一起喝着玩的,结果谁知道你俩一口气全喝了,你知道这酒多钱吗?”
“我管他多钱,关我屁事。”
“三十八两瓶。”
“啥?我的天,喝死我得了,还没桶醋贵呢。”
“哈哈哈哈诶你说你是不傻,你也不看看那个产地,拿过来就喝。”
“哎......老娘太失败了,人人守不住,酒酒喝个廉价货。”
我说完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一样,不好意思的转了过去。
“哎,别不好意思,说都说出来了,哈哈,你在努努力就那么一点点,你就追到我了。”
“你要不要脸,谁追你了。”
“哈哈,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真是难得。”
我背对着白枫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子碧浪洗衣粉味。我埋怨自己为什么喜欢这种化学添加剂的味道,既不环保又不可人。白枫在我旁边轻轻的喘着鼾声,我觉得他一定是睡着了,就跟那天在帐篷里一样,呼吸越来越慢越匀称。我静静的想着最近几天的事情,抹了一下眼睛,想想自己真是有点无中生有,如果真是因为小月而错过他,那我到底是为了谁而堵这一口气呢?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信任自己,没有一个坚强的内心。
“别难过了。”
“你没睡着啊。”
“红毛那都打雷了,哪睡得着。”
“哎,你说他俩真是绝配,能吃能睡。”
“就是。”
我又有点反胃。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对国产红酒里的某种物质过敏,只要是喝上肯定会吐并且头疼的厉害。
“又难受了,走走走,我陪你去水房。”
“恩。”
我那天晚上吐了不知道多少回,最后胃里的胃酸都吐干净了才好点。
“这回差不多吐干净了,好多了吧?”
“恩,这回差不多了。”
“我要是不在你可怎么办?幸亏今天是周末。”
“没有你我就死了,我觉得我活不过今天晚上,谢谢你啊同学。”
“你就是死,嘴也是最后一个死的器官,你给我好好躺着。”
我心里特别清楚,白枫就是我这辈子的克星,可能这辈子都脱离不了他的魔掌了。那么没章法的一个人,脾气还不好。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冤家,活冤家。
“我吐的一点劲都没有,你别惹我。”
“你说我要趁这机会好好的收拾你一顿,是不是很划算。”
“划算?哪划算?你想让你身体的哪个部位更划算一点,是...这吗?”
我准备偷袭眼皮的手一把被他抓住,反抗不得。
“我就知道你又来这一套,你就不怕我一嗓子让全楼的人都醒过来啊?”
“松手,你不能欺负一个要死的人。”
“你手怎么了?”
他抓起我另外一只手,看了又看。我看见他那么柔软的目光,即闪烁又无奈。离我那么近,毫无违和感。
“以后不能在这样了,你这么抠跟直接抠我有什么区别。我都跟你说了,你有事就跟...”
“我跟你说得着吗?我跟你说还不如跟小月说,岂不是效果更好。”
“你怎么又来了,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干嘛总往歪了说,你们女生怎么都这么烦啊,为什么就不能正面面对问题。”
“对不起,我来自火星,地球人,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真是......”
他被我挤兑的无话可说,想想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只能用武力解决,一手掐住我一边脸蛋子,咬着牙问我服不服。
“啊......白枫,你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女人,我这么漂亮你再给我毁了容,我一定会霍霍你一辈子的啊......”
“我就看看你这辈子打算怎么霍霍我,今天非得制服你,省的成天给我找Trouble......”
“啊,流口水了,你这种人暴力解决问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哼哼,这世上能制服你的只有武力和502,天天黏你的嘴是不太可能了,我只能一天打你八百回了。”
“老娘我会反抗的......”
我们俩就跟两个白痴一样,在床上打着滚玩这些弱智游戏,两个内心特别无厘头的小孩,凑在一起哪能不般配。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四个谁也没醒,等到快中午李道天才第一个睁开眼睛。
“啊,大姚,你从哪冒出来的。”
“小点声,白枫和落落还没醒呢,快快再睡会。”
李道天小声的笑着,问红毛到底怎么回事。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悄悄话。我和白枫头天半夜疯的太累了,他手也没轻没重的,把我脸蛋子都掐的紫了一块,第二天困得实在不愿意睁眼,腻腻歪歪的错过中午饭,下午两点才坐起来。
我们四个坐在屋里,相视而笑,觉得特别有意思。刚睡醒的人,都是乱糟糟的,大姚的一脑袋红毛也歪到了一边,李道天披头散发真挺像个神婆一样。我嘟着个掐紫的脸蛋子,傻呵呵的堆偎在墙角,白枫看着我来了一个大大的摸头杀,然后中肯的送我一个字:二。
我看看表妈呀一声喊了出来。
“咋啦,喊什么。”
“不行,得赶紧走,这都快两点了,一会宿舍人都回了就走不出去了。”
李道天慢慢悠悠的说:“你精神病严重了?今天礼拜六,回什么回。”
“对呀,我以为周日。吓死了吓死了。”
红毛咧着大嘴笑着说:“你那个精神病是真得是假的,我怎么觉得你是蒙人的呢,你是傻吧。”
“我真有病,校医说的,我还有诊断证明呢,哎我放哪了。”
我突然对红毛的质疑很认真,我觉得大家应该相信我在配合治疗。
“诶你快得了,他说什么你就信,我看你真是傻了。”
我们四个那天就在寝室玩闹着,到了晚饭点,本打算我跟李道天去买饭回来,结果我一站起来还是晕的晃了几下,跟喝了假酒一样头疼欲裂,白枫直接给我拽了回来,命令式的叫李道天自己去打饭,红毛很不服,但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我那天真是见识了两只饿狼是怎么吃饭的,我和李道天宿醉后一点胃口也没有,白枫和红毛抢着把我们俩那份都吃了,那个速度,真是惊人,就像没有食道一样,倒进嘴里就进胃了。吃完了一抹嘴自己还说,这饭太香了,今天师傅舍得放油,滋味足。我跟神婆看傻了眼,实在控制不住的笑了好一会。
我们四个无聊的在屋子里转悠,不敢出门。白枫说,头一次感觉自己像做鬼一样,偷偷摸摸的。红毛随口接了句,其实更像偷情,被锁在大衣柜里的那种。白枫眼珠转了转,看看时机不错,凑到我跟前贱兮兮的跟我说话。
“哎落落,我跟你解释解释小月的事吧。”
“我不听,狗男女的事有什么好听的,躲还躲不及呢。”
“你这个人就是得理不饶人,那天是我不对,但是你反应也太大了,你得给我个机会说说来龙去脉啊。不然就这样僵持下去多不值得。”
“我听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太玩物丧志了,你知道泡网吧多耽误事吗?这眼看就高二,最多还能在画一年的专业课,高三就半年的时间学专业课,然后就要全国各地去报名考试,文化课基本上也没什么时间去学了,等考完试回来还有两月就高考,可能还要找学校借读突击文化课,你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及吗?”
我有时候特别心疼我们艺考的学生,那几年真的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在全国各地,学习文化课和专业课的总是脱节的分布在各个地方,大部分人要去普高借读文化课,在艺校或者画班学校专业课。一辆自行车链接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很多文理科理解不了我们的生活,羡慕我们的自由,却不懂得我们的付出到底有多少。
“我知道你为了我好,那天我看你扭头走了,我当时就后悔了,最后一次吧,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了。”
“咱谁都别为,就为自己好吗?我觉得毕业以后我们可能就各奔东西了,认识一回都互相成全成全对方,这样挺好。”
我看着白枫,感觉自己像教导主任附体一样,他躲躲闪闪的目光像个犯错的学生,但是我真得特别希望他能听进去我的话,只要是坚持过了最后的两年,我们就拥有了选择的权利,就可以做哪些我们不敢去做的事情,真正的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我害怕那时候的世界没有他。
我的话让旁边的红毛无所适从,他低着头想着自己的没有勇气的面对高考,不知如何是好。
“落落,我这样的能考上大学吗?”
“能啊,有什么不能,目标低点就行,凑合考个地方的呗。”
“那你想考哪?”
“恩,我想考中国美院,去浙江念书。”
“那我们就都不能在一起了,白枫也不能出省。”
我心头一紧,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红毛,八字没一撇的的事你瞎叨叨什么。”
红毛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什么,扭过脸去不再说话。
“你别听他胡说,没那事。”
“你不是要考天美吗?”
“恩,还没定,也有可能考省美院,我妈不太想让我去外地。”
我特别不自然的东张西望,企图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怎么都控制住。
“也许,省美院也挺难考,看你文化课什么样了,你成绩还行,主要是外语再好好学学吧。”
“其实我够呛能去上省美院的,教院能兜底就行。”
”行,挺好。”
我没在吭声,我觉得我刚刚还在想的一起的未来,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要不你也考地方吧。”
我抬头看看他,突然想想,地方有什么不好,去外地我能逃避什么呢,还丢了那么多本来要坚持的东西。
“恩......其实也行啊。”
“哈哈,那太好了,你跟着我考省美院吧,不用全国各地去考专业课了。”
“你为什么突然不想去外地了?”
“还不是因为我妈,他们舍不得我呗,而且我八岁她就开小卖店,供我上学我不想在让她们这么累了。”
“恩,你想的对,在本地上学,大二就能实习,挺好。”
“就知道你最懂我,本少爷没白心疼你。”
“我孤家寡人,哪里都一样。在本地我还有套房子呢,挺好。”
我的突然逆转让白枫特别高兴,可是我心里还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我觉得生命这么短,如果不为了自己活一次选择一次真得挺可惜。
“地球是圆的,会在一起的人终将还是会重逢。”
李道天语出惊人的天赋又开始自由发挥了。不过她脑子还停在我妥协之前的对话,白枫被她逗得支着小虎牙笑了半天,我无奈的直挠头。没办法,我们的大傻妞无论是哪根筋都短了一点。
“你那个小虎牙真好看,我怎么没有。”
“好看啊?回头给你也装一个,咱俩凑一对儿。”
“神经病啊,你看谁装情侣虎牙的。”
白枫眼前一亮赶紧凑了过来。
“情侣?哎哎哎,你想好了?”
“起来,想你大爷啊,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还不承认,哎,本少爷不着急,等着尘埃落定看我搞定你这个猪精。”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按住他的越说越听不下去的混话,下意识的照着他的屁股上去就一脚,他被摔得措手不及,妈呀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罗落落我是真管不了你了,你成天骂我损我,这还动手打我,说好的给我幸福,对我负责呢?我跟你说,我这回要是摔坏了你这辈子就别想好,我赖你一辈子,我天天喝凉牛奶拉稀屎,我让你给我洗裤衩擦屁股,我恶心你一辈子。”
“你给我闭嘴吧......”
我拽着他脖领子把他拎回床上坐下,我们几个笑的没了劲,红毛说白枫的耍无赖是天生的,可是台词确实是后学的,应该是拜我所赐,我只顾笑着,说不出话来。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红花油照着白枫后背猛搓。
“轻点轻点,可摔死我了,你什么时候知道心疼心疼我,哪次话不投机你都一招毙命。”
“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一点防备也没有。”
“我对你有什么防备啊,我巴不得你投怀送抱呢,谁想到你竟送电炮飞脚,我这个心呐拔凉拔凉的。”
我一巴掌拍到他瘦骨嶙峋的后背上,打的他嗷唠一声惨叫。
我们四个死撑着熬到凌晨三点半,蹑手蹑脚的从一楼女厕所逃了出去。他们俩走了以后,我可算是一块石头落地了。轻松了下来,李道天说我心里素质不好,这么点事都扛不住,还是个背了两个处分的人,浪得虚名。我们俩猥在一个床上正打算聊聊天,结果就听对面楼的红毛朝着我们这边喊,“神婆,我要为了你考大学。”半夜静悄悄的,这货的声音真是响彻了钢筋水泥的丛林,留有一点精华转进李道天的心窝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