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让更多人互相熟悉,我除了和李道天,何必打的火热,大概齐也认识了班里的一些人,休息的时候都会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玩笑打闹,军训的最后一天,我们按照教务处安排好的顺序坐在操场上等着迎接新生入校仪式的最后一幕,仙女徘徊着和各班的临时班长清点人数。我蔫蔫的无所事事,掏出小书接着看。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国。人生无预演,时间难倒流。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什么卡耐基,刘墉写的经典短句就是我少年时期的鸡汤,我总是沉浸在他的书里,对照着我少的可怜的涉世观,一点点揣摩生活的意义。每个人,总会在某个时期,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甚至某本书,从新梳理自己,改变人生的走向。我看着眼前的同学,和不远处的仙女。想着有一天这一切变成回忆那该是什么味道?也许每个人心中的味道都会不同。每个人都会用自己独有的方式记住这一刻。远处烟花响起,大朵大朵的在天上绽开,衬托在这微微暗下的天际,傍晚夜空的深邃并没有黑的彻底,深蓝色特别干净,依稀还能看见大朵的云彩,特别美。我闭了一下眼睛感觉到一股火药味混合着青春的气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就在这里,我拿什么才能握得更紧一点呢?
“可算结束了,明天再也不用穿这身破衣服了。”白枫凑到我跟前自顾自的叨咕着。
“你宿舍电话怎么打不通了?是不是坏了?”
“啊?我不知道啊,平时除了你和仙女没人给我打电话啊。”
“你没用过?家里电话你也没打过啊?”我没回答,也没理他,更没表情的继续看烟花。
宁静常不仅决定于声音,而包括自心的感觉。在群众之中所获得的宁静,有时甚于一人独处,因为那种宁静更具有庄严、神圣的力量。
我通常在都是这么默默在心里回复那些不愿意回复的问题,和那些我讨厌的人,就像此刻这个烦人的冤家。这货好像也觉察出来自己讨人厌的本性,默默地也不做声了。
烟花看完了,我和李道天何必三个人买了点面包,蹲在体育场前面的楼梯凳上啃。食堂人已经不是两周前的模样,我看着特别犯愁,这些饿狼各显神通,实在是招架不住。何必体格大但是为人懦弱,抢着抢着就不好意思了,李道天那种傻狍子更指望不上,第一个冲进去,一会就看着被无情的人流给挤到最远的一边,我跟何必笑的直不起腰来。我呢属于既没有勇气也没有力量,别说挤了,过去抢饭只能等最后的最后剩点什么没人要,的捡吧捡吧凑合一顿。何必说我这样的就没必要挤,坐等剩饭就行了。我们三个面瓜就这样无聊的数星星消磨时间,体育场附近来来回回的都是些有劲没处使的傻小子,偶尔有几个春心荡漾的故意凑到我们前面假装有点什么事似的看看我们的正脸,然后撒腿就跑。
“落落,你说这帮男的真是发了春了,我们仨这种都不放过。”
“一个水缸,一个傻狍子,一个豆芽菜。真难为他们了。”
“哈哈哈,闭上眼睛都是张曼玉”
我去,李道天的语出惊人和她的笑声一样沁人心扉。在那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傍晚,我也算是见识了一遍丑女影响力以及无比强大的内心。其实我没觉得我们是什么丑八怪,那时候没发育完全的女孩不都那样吗,我一直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回到宿舍,我们仨就挤在一起继续有的没的闲聊天,何必窝在多出来的那张床上说着初中时候的一些事情,我们好像失散多年的姐妹,十分投机。聊到一半我突然想起电话的事情,忙抓机器仔细查看,果然电话是电话线掉了出来,这种十块钱的电话真是信不过。李道天看了看很认真的跟我说:“要是买个二十的就不爱掉线了,不过一个电话二十也太贵了。”我捏捏他的大腮帮子说:“十块钱的鲅鱼陷饺子一口气吃三份,一个二十块钱的电话舍不得买啊?”何必笑着损了这厮一会,突然电话就响了,吓了我们仨一跳。果然是冤家打来的,又让我给他们找妹子的踪迹。
“老娘没空,忙着呢。”
“别撂,别撂,你电话以后放好了,要不找你多费事,你们屋那个长头发的是谁啊?”
“我们屋你也瞅,长头发。。。哈哈哈哈哈哈”
我瞄了一眼李道天,这货正鬼使神差在那扒拉着头发,何必躺在床上正在给她讲着什么。笑的我实在没处隐藏自己。对面楼的冤家,正领着一票傻小子朝我这边挥手致意。
“你差不多行了,女寝被你都搜刮遍了,寝室老师都没放过,没有什么新大陆了,实在不行你们换换楼层,少吃点窝边草。”
“我到是想换,人家音体的根本不给让路啊,非要他们刮够了在说,那得等哪辈子去,诶,那个长头发的到底谁,快说,这都等着问呢。”
“你等会我让她自己跟你说啊。。。接电话,找你的。”我一把拽过李道天,把电话塞到她手里
“喂,你是谁呀。。。。。哈哈哈哈哈哈,谁看上我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啊。。。。。。”
我跟何必已经看不下去这货骚浪贱的德行了。不过后来骗了一顿中午饭,我们俩勉强忍了。不一会思阳推门进来,说仙女找我,寝室电话占线,就打到了她那里,我赶紧穿鞋往她那屋跑。
“明天后天休息两天,周一七点到操场集合,晨练30分钟。“
“恩,我知道了万老师。”
“你等会啊,白枫找你。。。”
我靠,不会吧这货乾坤大挪移啊,再说。。。我还没想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冤家的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跟你说你能不能让神婆把电话放下,唠多长时间了,没完没了啊。”
神婆是男生给李道天起的一个外号,顾名思义就是因为这货悬而又绝的名字和天生让人琢磨不透的个性。
“你先等会,你要干什么,跑班主任那给我打电话,我欠你多少钱你这么追债。”
“我就是来取通知的,顺便呐~~给你上上课。”
“然后呢?”
“明早上一起吃饭,我在楼下等你,你要不起来。。。嗯哼,我可就要喊人了熬。。。”
“冤家我求你,你不怕楼上往下泼水啊,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吃什么早饭啊,老娘我困着呢。”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回寝室后,我就跟何必说了这事,李道天根本没空搭理我们俩,还在抱着电话跟对面的一帮土匪穷对付。
“你就不起来,你让他喊,我看他能接住几盆水,我跟你一起泼。”
我看了一眼这货,觉得还挺仗义的,就是主意有点馊。
那天晚上我和李道天挤在这一张床上,何必在对面的床上。我们仨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我梦见洪水猛兽追的我喘不过气来,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痛勉强睁眼,发现李道天早就转移回自己的寝室,后来的几年也都是如此,总有蹭床蹭到一半滚回自己宿舍的,单人床实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