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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病毒性心肌炎的治疗

病毒性心肌炎临床以心悸、怔忡、胸闷气短、神疲乏力为主要症状。多因温热毒邪引起,一般先发热、咽痛,而后出现心悸、胸闷或隐痛等症。中医临床多按心悸、胸痹等病论治,用药偏于扶中。孙氏中医世家认为,是证乃温热毒邪侵心,可从温病论治,应先祛邪解毒,清其血热,继则辨其阴阳之伤,扶正为要,辅以祛邪。特创解毒清心饮于临床,收效显著,现介绍如下。

解毒清心饮组成:丹皮15g,黄连8g,生地15g,麦冬15g,栀子8g,淡竹叶6g,甘草10g,羚羊角粉1g(冲)。上药水煮2遍,取汁2杯,每日分2次温服。功效:凉血解毒,清心益脉。主治:病毒性心肌炎所引起的心悸,心中烦热,胸闷气短,咽喉肿疼,卧寐不安,失眠,舌质红绛,脉细数无力。

病毒性心肌炎多为外感引发,叶天士所谓“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疫毒之邪犯肺,余热未清,病毒郁热久伏于血分,扰于心则心神失养,而出现心中烦热、胸闷气短、卧寐不安、周身困乏、小便短赤和舌红少苔等脉症。方中丹皮辛苦微寒入心、心包及肝肾,以凉血散瘀清热为主。《本草纲目》谓本品有“和血,生血,凉血,治血中伏火,除烦热之功”。邹澍论本品之功与桂枝并提,他说:“丹皮入心,通血脉壅滞,与桂枝颇同。特桂枝气温,故所通者,血脉中寒滞。牡丹气寒,故所通者,血脉中结热”;生地甘寒,以滋阴清热、养血凉血为其特长;黄连苦寒,有清热、泻火、解毒之功,本品非但清心火,肝、胆、胃、大肠之火均可清之,唯略苦燥,加入大量养阴药中用之,取其气亦无燥烈之性;麦冬养心阴,清心火;栀子苦寒,主入心肺,功能泻火清热,凉血解毒,其气轻清上行,泻肺中之火,色赤味苦,可解心经之客热,疗心中虚烦;淡竹叶甘寒入心肺,为轻清淡渗之品,能利肺气,通小水,清心火,去烦热;生甘草泻火,调和诸药;犀角与羚羊角功效相近,均入心经、肺经与肝经,其味咸寒,以清热之功,可疗一切热毒之邪。诸药合用,共奏凉血解毒、清心益脉之功,对由疫毒所致的病毒性心肌炎有一定疗效。临床应用时,若营阴耗损特甚,可加白薇、白芍、龙骨、牡蛎,元参;热灼咽喉为甚者,加马勃、银花、连翘、板蓝根、杏仁、桔梗;舌暗而见瘀者,加赤芍、丹参、红花、桃仁。

杨某,女,10岁,学生,1993年10月11日初诊。两月前因患感冒,住某医院治疗,打针输液20余天,方才退热出院,出院后持续低热,又到医院复查,诊断为病毒性心肌炎,住院治疗七天未效而出院,服一般消炎药维持。刻诊:低热时起时伏,心中烦热不蠲,尤其夜间为甚,燥扰不得卧,周身困乏,精神萎顿,不欲食,咽干红,舌质红,脉细沉而数,中医辨证属疫毒犯心,即叶天士所谓“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之证。治以凉血解毒、清心养阴之法调之。方与解毒清心饮:丹皮8g,黄连6g,生地10g,麦冬10g,栀子8g,甘草8g,淡竹叶8g,羚羊角粉15g。上药以水3杯,煮取1杯,药滓再煮,取汁1杯,每日分3次温服,每次冲下羚羊角粉05g。上方连服15剂,精神好转,心中烦热及低热起伏渐平,上方既已显效,仍步原方继服。一月后来诊,诸症基本平复,唯食欲尚差,原方减量,加枳壳、焦三仙,隔日服药1剂,25天后,诸症痊愈,已能上学读书。

又如陈某,女,32岁,农民,武城人。初患咽喉肿痛,在当地医院输液、服药近20余天,咽喉肿痛基本消失,略有咳嗽气短,未加介意,一日外出劳累,感觉心悸气短,胸闷,口干,神疲乏力,三日后,去某医院检查,诊断为病毒性心肌炎,医生要求其住院治疗。患者不以为然,又去另一医院检查,仍诊断为病毒性心肌炎,亦要求住院治疗。因患者经济困难,而转请中医治疗。

中医学认为,病毒性心肌炎,为热毒乘人体之虚而介入,由气分入血分,由血分波及心包,即叶氏所谓“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之证,临床以气阴两虚证为多。这种逆传,虽然未见神昏谵语及抽搐之症,但可见温热毒邪所致之心气营阴亏虚之候,董建华先生曾言:“如身热夜甚,舌绛而干,脉细数或结代等,这是本病的特点,心气或心阴素亏以及受邪较重为发生逆传的病理基础,以心之气阴素亏为本,感受温热毒邪是标……对病毒性心肌炎急性期的治疗从温毒着眼,运用卫气营血辨证突出清心凉营解毒,常获速效”。该患者精神疲倦,较度咳喘,少气懒言,心中悸惕不安,不欲饮食。傍晚身热,口干咽痛,舌红绛少苔,脉细数(112次/分),治宜养血益脉。方以解毒清心饮治之,处方:牡丹皮10g,黄连10g,生地20g,麦冬25g,栀子10g,淡竹叶10g,牛蒡子10g,银花10g,甘草6g,羚羊角粉2g(分2次冲服)。上药以水4杯,煮沸30分钟,取汁1杯,药渣再煮沸30分钟,取汁1杯,每日分2次温服,每次冲服羚羊角粉1g。

二诊:上药连服5剂,心中悸惕稍安,傍晚身热未减,精神虽有所好转,但脉来尚属细数,口仍干,咽仍痛,小便略增,其色不若前甚,邪毒尚盛,法当直折。处方:牡丹皮15g,黄连10g,生地20g,麦冬25g,栀子10g,淡竹叶10g,西洋参10g,双花15g,牛蒡子12g,甘草10g,木通8g,羚羊角粉3g(分冲)。

三诊:上方连服7剂,傍晚身热已退,精神好转,心中悸惕好转,脉来细数不若前甚,舌由绛转红淡,无苔,此病势受措大半,但余邪尚未尽除耳,仍拟养阴解毒法调之。处方:牡丹皮15g,黄连8g,生地20g,麦冬25g,栀子10g,淡竹叶10g,西洋参10g,双花15g,牛蒡子12g,甘草10g,杏仁10g,枇杷叶20g。上药以水4杯,煮取1杯,药渣再煮2遍,取汁2杯,合前共3杯,每日分3次温服。

四诊至六诊:脉来平复大半(80次/分),心悸已平,舌质淡红,略有薄苔,口干、咽痛均瘥,即拟一小方,以养阴益脉、兼清余毒。返里再服半月以收功。处方:太子参20g,麦冬20g,五味子6g,细生地10g,牡丹皮10g,枇杷叶10g,白芍10g,甘草6g,水煮2遍,取汁2杯,每日分2次温服。

在孙氏中医世家所传留下来的诸多医案医话之中,最值得一载的当为其三世传人孙鲁川先生所积累的各种验案,并有四世传人孙朝宗、五世传人孙松生等人的宝贵经验,为了方便起见,我们以各科为纲、诸病为目,分别辑录如下,以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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