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辈子没见过光的飞蛾,见到那团明亮的火焰,你又怎么不舍得扑过去。————路延溪
下山第十一天
从卢府出来后卢老爷给了我二百两,装在包里都沉甸甸的,昨晚我都舍不得放进乾坤袋,抱着这堆银子睡觉,我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做梦也会笑的感觉。
有了物质基础我决定去极西,并不是我拥有探险家们那样不灭的发现精神,我只是寂寞,更因为我也没有地方可去。师傅给我的那封信上说,叫我去极西的君士坦丁堡,找一个叫尤里乌斯二世的人。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不如就去那里看看。
飞了一天我有些累了,肚子也在咕咕作响。我刚飞过一座城市,可我不想飞回去,就像讨厌过去那个老是停滞不前的自己。
我乘着飞剑缓缓落下,这是一片树林,我得找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这是一座枫树林。已经入秋了,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枫叶,每当有风吹过,就能看到叶子漫天飞舞。秋风打在身上,好冷,可是我没有带多的衣服,真该死,下次路过城市的时候一定要买件厚点的毛衣。
我把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用力的戳着手指,希望这个举动能让我暖和一点。我舍不得用我那些来之不易的真气护体来抵御寒冷,用一会可是不知要多久才能补回来。迎着秋风走的时候真不舒服,我的脸冻得发麻,而且走的相当慢。
咕咕~~肚子又叫唤了,真是的,竟然比我还不争气。我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烤猪的味道,味道还越来越浓,这肚子不争气就算了,脑袋跟鼻子还跟着乱来。我想起师傅带我在后山加餐的时候,师傅把乳猪放在秘汤中泡一会,然后用架子把乳猪放在果木碳上烤,我拿着刷子一边烤一边给它刷上蜂蜜,现在想想那滋味,估计今生是没什么机会再尝到了。呵呵,现在连果木炭的味道都闻到了,或许我是疯了吧。
不对!有烟,修行过法术的人视觉清明,我能看到散布在空气中的烟丝。真的有人在烤猪!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掰开树枝,我看到了一个在营地边烤猪的人。
“你,你好。”我朝他挥了挥手。
那人穿着厚厚的斗篷,我看不见他里面的样子,他一只手烤着乳猪,别一只收朝着我挥了挥。
“我能吃一点烤猪吗?”我厚着脸皮说出了我的请求。
“过来吧。”他道。
我坐在他的对面,他撕下一条猪腿递给我。整个乳猪烤成了金黄色,肯定是用上好的蜂蜜烤的,没想到在山林里也能吃到这样的烤猪,我抓起来就是一口。又香又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肚子不争气,竟然觉得他的手艺比师傅的手艺竟是又好上了不少。
“我用峰王浆烤的,香吧。”
他的声音如百灵鸟般动人,他是女的!我一下反应了过来,之前只注意着她手里的烤猪,竟然连她是男是女都没分清。我心里更惭愧了,白吃别人烤猪就算了,结果吃的对象竟然还是个女子。
“那个......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我不能白吃你的烤猪。”
我看不到他斗篷下的脸,但是我感觉的到,她朝我笑了笑:“帮我杀个人吧。”
我吓了一跳,差点摔在地上。
“哈哈,逗你的,别建议。”
这是我下山遇到的第一个妖怪,一个金正宗的女魔头。我握着剑,狠狠地瞪着她,深怕她突然对我发难。
“真的只是个玩笑,你别这样好不好。”那女的声音听着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一定是想我放松警惕!师傅说过,女魔头们都很善于伪装。我现在一刻都不敢放松。
她着急了,一下脱掉斗篷,里面是一张金发碧眼的脸,与我所见过的普通人相去甚远。
“妖怪!”我惊叫一声,迅速拔剑后跳。我道法本就强的有限,要是不先准备好恐怕今日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妖怪好漂亮。
“滚!”那女子真的生气了,她跺着脚。指着自己的胸口。
莫非这女魔头要**我,果然卑鄙!我心中暗骂,摆好架势准备全力一搏。
那女窝头看我盯着她胸部,破口骂道:“这个,看这个,不少叫你看那里!这是十字架!野里可温教你没听过吗,我们是救人的。”
吓死我了,原来是野里可温教的友人。野里可温教是中原人的叫法,在极西又称基督教。只是不知何时竟然传来中原了。
“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我收起了剑又坐了下来,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
“色目人你没见过吗?凌云门里都是你这样不涨见识的?在我们极西,人都是我这样的,你们黑发黑瞳的人才奇怪。”
“色目人!”色目人我听师傅说过,只是刚才怀疑那女子是魔头,一下子紧张懵了。
“对啊,对啊,色目人。”姑娘指了指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是凌云门的人。”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凌云门的人了,可还是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
她指了指我青白色的道袍,说:“我是乔安娜啊,前天去凌云门拜过山的那个,你应该见过我吧?你们还为我准备了欢迎宴。”
我当然没见过她,凌云门负责对外的是二长老,那老头恨不得把我这个废物劈成两半当真柴烧了,怎么会让我这种丢人现眼的货去接待客人。我尴尬的笑道:“我是赵掌门的弟子,不是唐长老门下的。”
“赵掌门!”她显然误会了些什么,我只是想委婉的告诉她我并没有见过她,这话反倒是让她看高了我几分。我也懒得解释,毕竟被一个美女高看是一件不错的事。
她问了我好些问题,尽是些山上修炼的事。我答完她,便问:“你是野里可温教的,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尤里乌斯二世的人?”
“他是我师傅!”
巧了!我内心狂喜,正愁西行的路上孤单寂寞,这么容易就捡到了个伴,还是个大美女,以我们两个家师的渊源,我要跟她说同行她想来也不会拒绝我。
“你现在是要回君士坦丁堡吗?”我问。
“对啊,莫非?”乔安娜好奇。
“我也去,我也去,家师有封信叫我送给她。”我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省一段脚程了,把信拿来我帮你送吧。”乔安娜笑嘻嘻的对我伸出了手。
该死,这姑娘怎么这么不开翘呢。我心里有苦说不出,我总不能跟她讲师傅要送的除了信,还有我这个大坑货吧。
“那个,那个家师交代了,必须亲自送到。”我支支吾吾的。
“哦……”乔安娜有些失落,似乎是觉得我不信任她。
“我们可以一起去君士坦丁堡。”我提道。
“对啊!这样我路上就有伴了,你早说嘛。”乔安娜高兴的拍起了手。
这女人也是呆萌,既然觉得一个人路上寂寞还说要帮我送去,直接不要说帮我送信不就有人陪她了吗,这么善良又不能当饭吃。
我心里打鼓着,这色目姑娘的样子比起山上的师姐师妹们好的不知道哪里去,偏偏如此呆萌,想来不会像山上的师姐师妹们那样难追。这长路漫漫,只有我陪伴,别说人了,不开窍的海龟我都能把它感动到哭,而且完全没有竞争对手,这妹子我还不手到擒来?一想到孤独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泡到妞儿了,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那傻笑些什么?”乔安娜问。
“没有,没有。”我慌忙的摆了摆手,深怕她看出我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