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丽真是饿了,她一脸无辜样子趴在书桌上,直直地看着已经保持静止一个小时的厨房。
“喂——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外面一起合伙吃个快餐,又或者花十块钱买两盒方便面来泡就行,喂——有没有听到?!”
江雪丽怒了,她还真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呀,她站起来就要跑进厨房找刘敏,没想到人家拿着一个锅子,然后边走着边微笑地说道:
“好了,去把里面的碟子与菜拿出来。”
她立即无语了。
在一间简陋的小房屋里面,上方的风扇不停的旋转,下面的两个女子却大汗淋淋地吃着火锅。汗水像水龙头似的一直往外冒出,但却丝毫没办法影响两个娇小女子的胃口。后来江雪丽回想那天的日子,也很好笑那个时候傻傻的她们。
那个时候,江雪丽是不管了,什么六月天吃火锅很奇怪,就算后背也被汗水打湿了不少,但手还是不停夹着在锅里翻滚不停的肉片与菌类。
刘敏也是饿坏了,一直“狼吞虎咽”,只是相对江雪丽来讲,她还是斯文许多。
“喂,其实嘛,夏天吃火锅还是挺有趣,容易煮,也能吃很多。”江雪丽拿着一块鸡爪边啃边笑道。
“喂,你别指望哦,今天这些材料就花了我们一百五十块,加上水电费与油费又是另一笔开销。”
“啧啧……我们刘大小姐,你今天看起来跟那些妈妈级人物有的比。”
刘敏一听这句话,立即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红色T恤与牛仔裤,就算没有什么优雅,那也不至于看成妈妈级人物吧。
“我说的是你的说话语气,不是打扮!”江雪丽笑了起来。
刘敏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沉溺在省钱这一面,一想到被人这样说,她想到了刘太太,想到了过去那种衣食无忧的日子,也想到自己与外婆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个时候也是过得艰难,只是那个时候也不用她去关注家里经济情况,现在她要负责开销,这才知道一分钱一分苦的艰辛。
“喂,你又发呆了?”江雪丽招手道。
“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更是一个平凡人,我突然发现以前的自己多么幸福。”
“……”
“雪丽,哪一天,我要是变得那么自私自利,应该也不会那么稀奇。”
“你又在胡思乱想吧。”
“你胡说八道,我胡思乱想,我们要不要组成一个胡氏家族?”刘敏笑道。
“算了吧,胡说八道与胡思乱想也就是我们闲下来才会,等明天我们为生活奔波劳累,哪有空去思考这个问题?”
“是呀,我的确很幼稚。”
“嗯,你继续感叹吧,我还是吃我的肉,再不吃就真是要没了。”
江雪丽是实在,她夹起最后一块肉就准备开心吃起来,刘敏微微一愣,想到什么笑了起来。
几天后,某个夜深的时候,两个女孩在喧闹的大排档那里收拾东西,江雪丽面无表情地用盘子收拾残渣,她已经连续工作十个小时了,一个个碗筷已经让她麻木起来。
她放下碗筷,无意转过头,刘敏正蹲在一边干呕,她微微皱起眉:
“喂,你实在不行就算了。”
“没事,我只是没有习惯过来而已。”
刘敏又露出她招牌弯月笑容,江雪丽微微一愣,呆呆地看着她重心不稳地又走出厨房。
等她们离开厨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她们收拾好碗筷,只差要帮着两个洗碗工洗碗而已。当然她们很理智,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扛不住,当老板招呼她们是否要赚外快,她们立即摇头婉拒了。
夏天的夜是凉爽,尤其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两个人女人疲惫地拖着快要倒下的身躯走在寂静的小道。
她们都看着彼此的黑影,听着周围不明生物叫嚷声,有一种睡意沉沉席卷过来。
当她们走回到自己的租房的时候,正准备掏钥匙开大门,一个黑影摇晃,她们都吓了一跳,可是没多久刘敏立即惊呼道:
“卢佳佳?”
江雪丽皱眉地看了看刘敏,回头一看,一个打扮妖艳的风骚女子摸着红唇出现在她们面前。
“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不,请我也要请她。”
江雪丽本来肚子也很饿,一听有人请,有些兴奋,结果一听只要刘敏就皱眉,没想到刘敏却突然冒出这一句,她也跟那个妖艳女子一样怔住了。
夜是漫长,就算有些店铺关门,但某些饭店却二十四小时营业,尤其是那些高级饭店,他们是轮班制,更可以保证顾客凌晨三点也可以找到饭吃,只是食物数量没有那么多而已。
江雪丽以为卢佳佳与刘敏是好朋友,可以“为所欲为”,于是点了好多东西,不顾礼节狼吞虎咽起来,刘敏是镇静,就算知道自己肚子也很饿,也不会在卢佳佳面前表现得那么激动。
卢佳佳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还是若有若无扫了江雪丽狼狈举止,看着刘敏笑了起来。
“很久不见了,怎么,看到我没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现在狼狈的画面。”刘敏垂下双眼,长长睫毛遮住她的双瞳。
“我们是好朋友,需要这么计较。”
卢佳佳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干净又简单的女子,如果自己不是认识她,绝对不会想到她在几年前跟自己一样是让人仰慕的女子: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风云人物。
刘敏曾是跟卢佳佳一起成为朋友,但她知道,只要自己与她失去平等条件,就算她对自己有些感情,还是不可能成为朋友。
所以这一次,刘敏出来不是为了与卢佳佳叙旧,而是让江雪丽饱吃一顿,并没有其他多余想法。如果可以,她就跟卢佳佳说些有的没的话。
卢佳佳笑眯眯,拿着刀叉缓缓夹着盘子东西吃起来,嘴里轻轻嚼着,然后看着对面好友苍白脸色笑了起来:
“我还是喜欢这里的牛排,永远会替你切好又不老,嫩嫩又有汁。”
“是吗。”刘敏轻轻笑着。
“难道你不知道……啊,我忘记了,其实你应该没办法过来这里,不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过来?”
卢佳佳虽然微笑但语气嘲讽意思还是显露出来,刘敏没有计较,也怕一边正享受美食的江雪丽看到自己尴尬画面,便跳开话题。
卢佳佳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你还是像之前一样,让人无法挑剔你。”
“你也还是像之前一样很挑剔,但我知道你不会随意为难别人。”
江雪丽本来吃得津津有味,但一听别人这句话,微微皱起眉,因为她们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微妙起来,她突然僵硬地看着她们。
“你这样说得话,我会很伤心。”卢佳佳笑道。
“对不起,我又让你为难了。”刘敏也笑道。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很奇怪,出国那么久,只与你联系一段时间就没再联系你,甚至你坐牢也不去看望你,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你面前,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让你为难。”
“不,我不会为难,现在的我只想好好赚钱,其他不敢也不想多想。”
“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世俗,动不动就提钱。”
“对于一些人来说,那些脱俗与善良只是对有钱人来讲,对我们这些没钱的平民百姓赚钱就是真理。”
“这样讲得话,那些为了高尚生活而抛弃贵族生活的人不是很可笑?”
“不,这只是相对来说,对你我来讲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扮善良?”
“是你说又不是我说,如果你特意叫我过来只是让我争论,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敏,我没有说你什么,你用得着这样,难道坐过牢都是奇怪的人?”
“什么?”
“难道不是,我好心请你吃好,你就这样报答我?”
刘敏气得干瞪着卢佳佳,卢佳佳也不气软,直直地看着她。
“喂,你有些过……”
江雪丽皱眉插嘴道,但刘敏急忙叫住她:
“好了,不要再说了。”
“让开,让她说一说,我倒要看一看她吃了我那么多东西,还敢说什么。”
“哈哈,不就是吃了你一块没有手掌大小的破肉,还有几杯果汁,我呸,早知道你是怎么斤斤计较的小气女子,我连你一滴滴……”江雪丽也是激动了,比着中指一点点指间激动地说道,“那些黄叶我也不会吃,哼!”
“什么,你知道你吃的那一盘需要多少钱?”
“再多也不会比你这张整容脸还多吧?!”
“什么?!”
两个人是真要干了,刘敏急忙起身,结果没有站到一半,因为双腿今天蹲太久,稍不注意,整个人又重重倒在一边不起了。她扬起眉,来不及说什么,江雪丽已经掀翻整张桌子,与卢佳佳两个人一起抓头发纠缠在地面,她一脸头疼捂着脸,她想事情还是朝着坏的方向跑去,透过修长手指缝隙,她看到很多人跑来劝架,有客人,也有服务员,甚至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