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揍死蒋明,蒋明却默默不语,被程浩用力打了好几下也不还手。
“你……笨蛋!”
程浩扔开蒋明想要离开那个偏僻的旅馆,蒋明却十分冷漠地看着他说道:
“太晚了,如果她现在没有出差错应该已经抵达派出所了。”
“什么?”
“我也很想阻止她,可是要我因为她而牺牲你,我无法做出来。”
“所以你就牺牲她,让她离开这里!”
程浩愤怒跑到蒋明面前再次揪住他的衣角,蒋明却一脸漠然地看着程浩: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自私。”
“你——”
程浩的眼眶泛红,脸上的表情因为复杂的纠结而难堪。最后他松开蒋明的衣角,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出这个让他一辈子都无法释然的房子。
刘敏本来想去派出所自首,可是又想到会被人认为是有计划与有意,所以她选择回家,虽然她知道刘太太有可能已经知道她设计要害连氏集团倒闭消息,也知道刘太太会因为连震声而怨恨自己甚至抛弃自己,但她在选择要什么地点被抓,她还是想到自己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刘家。
她按下门铃,像平时一样,然后刘太太开着门脸色十分复杂地看着她:
“你去哪里了,怎么那么晚?”
刘太太直直地看着她,原以为刘敏会不解,她却一脸从容微笑:
“我只是去散一下步而已,怎么了?”
“你……为什么那么怨恨连震声?”
刘敏立即无语,因为她看到刘太太泛红的眼睛,然后从别墅里面走出几个高大男子,他们拿出他们的身份证明证件,然后不客气用手铐就锁住了她的双手。她被那些人带进一辆警车,而在警车开启的时候,她还是看着车子外面的刘太太,她正一脸忧伤地盯着这一边。
看来她还是让刘太太伤心了,就算自己如何微笑,想要告诉刘太太自己很幸福,她还是让刘太太因为自己被抓而受伤。刘敏有些自责地看着刘太太离自己越来越远。
刘敏有时候会想,其实自己被抓也是好,自己没办法像程浩抛弃所有,也没办法像吕阳明简简单单生活。如此矛盾的她,最终只会在自己自以为是判断中迷失自己。她想要程浩开心,也想刘太太开心,实际上两个人永远都只能对立。所以最后能牺牲只有自己。
于是当她面无表情地看到法官不客气砸下木槌,宣判自己有期徒刑一年,她没有任何痛苦与后悔,相反,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她被警察带下去,无意中看到旁听的人,没有刘太太,也没有程浩,只有脸色苍白的吕阳明,这个曾经差点成为她男朋友的人。还有尹主管,他露出嘲讽的笑容,好像在开心,也好像在想其他,总之他看到刘敏被宣判之后,立即转身离开。然后是自己不熟也不认识的人,他们有在低头议论,也有的用摄像头一直对准她猛拍。
刘敏终于被警察带进里面了,她没有办法再确认刘太太与程浩两个人是否出现,她知道自己未来的一年只剩下黑暗。
其实刘敏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程浩。其实程浩是想要去警察局自首,但连太太阻止了他,因为蒋明特意把所有事情真相告诉了连太太。
“我知道你很为难,但你去自首又能改变什么,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连太太与程浩两个人坐在离警察局最近的某个咖啡厅。程浩低着头想事情,一听这件事就皱起眉,很不理解连太太。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扬起眉说道,“小敏是因为我才进入警察厅。”
“那你有没有想过原因?”
“……”
“因为你还不成熟,如果你再次不理智去自首,到时候不止小敏遭殃,我和你妹妹也会因为你而痛苦。”
“……”
“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好意思,不过,我想说是……那个姑娘我没有见过面,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样的人,不过她决定替你入牢,说明她希望你不要出事,所以你除了在外面重新振作起来外,没有任何可以报答那个姑娘对你的好。”
“……”
“我话已经说到这里,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那你就去自首吧。”
连太太说完后就真是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程浩默默不语地看着连太太离开的方向,把头移到窗户,盯着派出所门口,他因为愤怒而猛捶桌子,店里的所有人全都无语地看着这个俊朗的男子突然发起疯。
程浩不敢去看望刘敏,他知道连震声根本就不相信那次商业案件是刘敏一个人在搞鬼。他不相信刘敏可以独自策划与李建坡合作,也不相信策划欺骗小股东,说连氏集团资金有限,要他们放弃自己股份的人是刘敏,也不相信刘敏可以有那么多钱背地里购买连氏集团的股票。
所以在刘敏关押的看守所有许多密探在盯着,他不可以出面,也不可以托人给刘敏带话。
于是在刘敏判刑那天,他一个人买了许多啤酒坐在一个空旷地方喝酒。吕阳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他在这里消息,一个拳头就打下了他,指着他就骂道:
“我要是知道你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我就不应该让刘敏跟着你,刘敏就算犯了罪,你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名誉弃她不顾,甚至连看望她也没有。”
程浩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突然想起前几年,当自己抛弃刘敏的时候,也是吕阳明气匆匆过来捶打自己,没想到现在也是因为自己,刘敏又再次被抛弃了。
“我真替刘敏不值,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去设计陷害连氏集团,但我相信她是有苦衷,你呢,因为连氏集团是你继父,你就不敢挺身而出,冲这一点,我就应该打你。”
吕阳明本想挥拳再打程浩,但看着他醉酗酗的样子,一张任凭吕阳明处理的样子,吕阳明立即嫌弃就扔下他身体,冷冷地说道:
“我才不会让自己的手被弄脏,不过……你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
吕阳明说完后就走了,程浩却一脸痛苦趴在地上不语,看着吕阳明越来越远的背影,眼泪默默就掉下了。
刘太太有去看望刘敏,在刘敏被判刑前几天,她突然去看守所看望刘敏。刘敏是憔悴,她好像没有料到刘太太会出现。
“其实我不想来看你。”
“对不起。”
刘敏低头不敢看刘太太,她不怕刘太太骂自己,只是害怕刘太太来损她是个狠心的女儿。
“我不是来要你道歉,你的道歉根本弥补不了我十多年对你的栽培。”
“……”
“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程浩,我听吕阳明说你跟他好像复合了。”
“吕阳明跟你说什么?”
“你放心,吕阳明只是怨恨程浩看你入狱也没有来看望你,所以才无意说出来,我正好在一边听到。”
“程浩他也很辛苦。”
“你只知道程浩,那我呢,我算什么,养你十几年,还不如一个男生。”
刘敏很想告诉刘太太自己已经认识程浩很久,甚至比认识刘太太的时间还久。但她不敢说出来,只能脸色复杂地看着刘太太。
“当然,你也会说我不也是因为连震声而失去自我,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资格教训你,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连氏集团作对?”
“我……你就当做我恨连晓明而痛恨连震声,也可以当做我因为连震声亏欠亲身妈妈而耿耿于怀。”
刘太太听完后一句话都说不出。不是因为她相信刘敏的话,而是她知道刘敏根本就不想跟她解释这个问题,只是以这几句可笑的话来敷衍她。
连太太抬起头,立即就看到刘太太气匆匆地走到她面前,然后怒视她而坐下。
连太太是无语,看向四周,都是西装革履的男子与打扮精致的女子,连服务生也是一脸高雅地把菜单拿来,但却被刘太太不客气仍在一边:
“离开!”
“对不起。”
服务生把菜单礼貌拿走。连太太却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约她出来的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很忙。”连太太面无表情。
“你是认为我这个第三者怎么可以如此嚣张来找你,对,我也觉得很可笑,但只有我知道你是一个彻头彻尾虚伪的人,明明不喜欢那个男子,却怀上他的骨肉,然后可以如此冷漠忘记自己的前夫嫁给他的好朋友。”
“你来找我应该不是来跟我说这些废话。”
“我……对不起,我可以跪下求你,只要你解气都行,但你可以放过我的女儿吗,她是我的唯一依靠。”
“这不是我决定。”
连太太看着突然对她流泪的刘太太如此冷漠地说道。刘太太也是生气了,瞪着连太太:
“我是真心喜欢震声哥。”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怪你,也谈不上要报复你。”
“……”
“可你女儿的事我帮不上忙,但你要是敢为你女儿而害到我儿子,我一定不放过你。”
连太太拿起她的包袱优雅地起身走一个方向离开。刘太太则因为愤怒而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的眼泪更加肆无忌惮流了下来,她想,她真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