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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分手

刘敏是孤独的。当她以为重遇程浩会是一种新的开始,其实只是一种恶性循环。她的孤独犹如一种罂粟,越来越上瘾。

她不敢在白天的时候抬起头,尤其在烈日之下,她害怕自己抬头的动作,感受到不是太阳的温暖,而是越发证明自己的孤独如此明显。虽然现实的确是如此。

刘敏有经常去医院,但因为害怕刘太太看到她又要动怒,所以一般她只是偷偷拉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在房屋跟吕伯母说了一些话,然后送了一些康复物品,便一个人转身离开。

“这个姑娘都到这里还不进来,两母女有什么隔夜仇!”

吕阳明看着刘敏离开的背影,又听着母亲的嘀咕,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那个单纯的母亲解释眼前这个复杂情况。其实连他爸爸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只有他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比如现在。

“如果我是你,现在他们闹着这么大的矛盾,就应该去赢取刘敏的芳心。”

刘伯母趁他妈妈回家煮汤,病房只剩下他与自己的时候突然说出来。其实医生已经说她没事了,但不知道刘伯母怎么摆平医院,居然在病房紧张的特殊时候,愿意刘伯母继续居住在医院。而她现在正在抱着她心爱的波斯猫(那还是刘敏特意带过来)边与其玩耍边对吕阳明说道。

“伯母,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不想乘人之危,况且,刘敏从来就没有对我动过心,就算我如何表现,也不会得到她的心。”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如果是的真爱就应该努力去挽留,当时我不懂,所以错过一次表白,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伯母,你以前错过喜欢的人?”

“这都是陈年旧事,你就不要再提了,现在的你,我希望你好好把握然后不要像我一样。”

“伯母,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曾跟刘敏表白过,但她都直接拒绝我了。你也知道刘敏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真想跟我走下去,肯定早就答应了我。”

“我看你书都白读了!”刘太太忍不住翻白眼说道。

“白读……”吕阳明一时反应不过来。

“表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她是最无助的时候,这是天时,如果你在她最脆弱待的地方跟她表白,证明那个地方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这是地利,我是你的军师,所以这是人和。”

“伯母,你是怎么知道她跟程浩闹矛盾?”吕阳明其实最想问这个问题,因为刘太太一直待在病房,里面也没有手机,除了他爸爸与妈妈来看望她外基本就没有人来看望她。

“虽然她是收养,但性格我是清楚,虽然她不喜欢跟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按她那个不喜欢靠欺骗来获得幸福的性格我还是了解,所以她肯定会找程浩说清楚。”

吕阳明看着刘太太说得十分得意,突然有些恐惧起来:

“所以你故意告诉刘敏,其实就是想要她去跟程浩坦白?!”

刘太太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吕阳明顿时无语。

“你都已经知道我是别人情妇,所以你也用不着对我现在的想法感到任何惊讶。”

“不好意思……我……还有课,我去上课……总之,我跟刘敏只是单纯的好朋友而已。”

吕阳明说完后就不理会刘伯母的回应一个人跑出去了。然后一个人苦恼地走在学校里面,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课,可是他还是不自觉地走到学校。因为今天刘敏有课。而刘敏的所有课程他都背在心里,比自己的功课表还熟悉。

冷静,你不可以因为伯母那几句话,就正要做那些不道德的行为,冷静。就在吕阳明边走边让自己冷静的时刻,耳朵却被旁边几个人谈话内容吸引住了,脚步也放慢,甚至停止移动。

“听到没有,听说程浩跟刘敏分手了。”一女说道。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还没有拍拖多久吗?”二女惊呼道。

“唉,这些风云人物就是这样,感情在他们世界里面就只是衣服而已,觉得好就穿下去,不好就扔掉。”三女不屑地说道。

“对呀,我也这样认为,像刘敏那种贱女人,怎么配得起我家程浩王子,只可惜程浩没多久就要出国留学了。”一女惋惜起来。

“呦呦,好像程浩留在学校,你就有机会似的……”

两个女嘲笑起了另一个女,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而吕阳明躲在一边脸色都变了。

吕阳明走到图书馆,果然,刘敏一个人坐在偏僻角落看着书。都什么时候,还看书!他气愤地走到她那里坐下,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你跟程浩分手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刘敏扬起眉起来。

……

“分手?”

刘敏脸色复杂地看着程浩,程浩却一脸冷冰冰。他酷酷继续地说道:

“对,分手,我们果然还是不合适,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去德国那里留学。”

“我明白了。”刘敏低头不语了。

“对不起。”程浩突然说道。

“你在说笑吧,是我对不起你。”刘敏却满脸笑容地看着程浩。

“随便吧,以后我们就当成陌生人。”

……

“什么知不知道,现在全校都传开了,难道你都不知道?”吕阳明因为激动差点说得很大声。

“知道了,”刘敏呆呆地,“应该是他传出来,他是一点点退路都不给我。”

刘敏咬住嘴唇,然后合起书籍就离开了。

吕阳明呆呆地,然后一直回响刘敏刚才那句“应该是他传出来”这句话,拳头忍不住抡起来,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病,居然……把分手弄得像得什么荣誉似的,传的全校里里外外都知道。

越想越气不过,吕阳明把刘敏当做宝连骂一句都舍不得,他倒好,一句分手宣传,害得刘敏被人在背地里损。

程浩接过蒋明投来的球,刚要顺手投下去,一个拳头突然袭击过来,他整个身体重重就摔在球场上。吕阳明当然没有给他思考机会,整个身体就压下去,一拳拳地打着他的脸。

“吕阳明,你疯了,停手。”

蒋明想要按住他,但他不听使唤,一直动手打,似是要把程浩的身体给拆除,在吕阳明眼里,如果停手,那他会被心中那股怒火所烧毁。

“去你的,敢打我兄弟。”

蒋明最后真是急了,程浩没有还手,倒是蒋明用脚不客气踢他肚子一下,那一下应该很用力,因为他的眼泪要流下来了,但他仍旧固执压在程浩身上一拳拳往下砸。最后蒋明的一个拳头飞过来,把他的眼镜给打飞了,他终于飞出在一边。

“程浩,你没事吧?”蒋明扶起程浩说道,但一看程浩满脸都是伤,立即火大起来,想要冲来打他,却被程浩一手拦住了。

“好了,我们走吧。”

“程浩,我用不着你来虚情假意!”吕阳明骂道。

但程浩却一脸冷漠扫了吕阳明一眼,然后若无其事一个人转身离去。蒋明本想继续与吕阳明厮杀,但一看程浩离开微微一愣,随即追过去了。

程浩与蒋明两个人离开后,操场沉寂了一段时间,然后有几个同学准备过来扶吕阳明,却被他身上的怒气瞪呆了,他们怯怯地散开。

他一个人艰难地起身,然后缓缓地移动,突然,天空下起好大的雨水,大家全都躲起来,只有他仍旧固执地继续移动。那些雨水就像泪珠划过他的受伤的脸,很是疼痛。

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他来到学校的塑胶跑道却看到熟悉的人影,那个人影就像此刻的他一样,固执与倔强,她一圈又一圈地跑着,就好像地球公转一样,永不停止。

“她是不是疯了。”

吕阳明顾不得受伤疼痛,快速跑到她那里,想要挡住她停止移动,她却甩开吕阳明的手:

“放开我。”

“你要是觉得哪里难过,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你不要管我了,我现在抬起头,都可以看到雨水的嘲讽,我要是不跑,我会疯了。”

“笨蛋,”吕阳明急忙地抱住了她移动身躯,然后用力地抱着她不放,“我……对不起。”

其实吕阳明很想告诉她他很喜欢她,甚至为了她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打架,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还是很不自信。

回去的第二天,刘敏感冒了。吕阳明妈妈每天除了去看望伯母,还会去照顾一下刘敏。而吕阳明每天都会坐在刘敏的房间,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沉睡,然后又看着她简单又整齐的房间发呆。

这个房间都有刘敏的味道,冷冷又寂寞的感觉。她没有挂任何有生气的图画,甚至使用的被子也只是纯色没有图案。

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吗?他看着这个房间,又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更加心疼起来。为什么她要过得那么辛苦,明明痛苦也还要假装若无其事。

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程浩照顾刘敏,但可惜他不是程浩,程浩也不是他,两个人永远都无法代替对方。吕阳明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水,他被蒋明踢了肚子也不曾掉下泪水,但看着那张像白纸一样的脸,他终于忍不住了……

吕伯母来了,她要吕阳明回去休息,他也不反驳,因为他真是很累了,这几天他都没有心情睡好,明明很疲惫,却永远睡不熟。

当他走出刘敏的别墅,一眼就看到贴着创口贴的程浩。吕阳明的嘴也贴着创口贴,但相比较程浩忧伤的双眼,吕阳明却一脸气愤地走到他面前。

“为什么要过来?”

“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了,只是想看一眼她。”

“你还好意思来,因为你她才会大雨中跑了一个小时多,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她非会跑死。”

“我知道,所以想来问你一下,她怎么样。”

“不劳你费心,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当然,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好女孩。”

望着他泛白的脸色,吕阳明突然觉得很窝火,怎么感觉像被人甩了一巴掌还被人说可怜之类的话,他抡起拳头,眼镜里面的怒火快要烧出来。

“程浩,你真是混蛋一个,现在用不着虚心假意来表现你是好人一个,我觉得恶心,滚——”

程浩也不生气,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几下,突然回头又望了别墅一眼。吕阳明更加火大了,大声地喊道:

“还不快走,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顿?”

程浩真是走了。他离开中国的消息还是传到刘敏“眼睛”。吕阳明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不语,他知道最近学校很多人都转载了蒋明对程浩出国伤感微博。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默默退出房间,可是一走出房间,却看到伯母抱着波斯猫站在门口。

“伯母,你出院了?”

“嗯,她现在心情怎么样,好像几天前程浩出国了。”

“她没有说什么,可是我觉得她很伤心。”吕阳明沮丧地说道。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找了好多好笑的事情来说,但她每次都只是敷衍笑了笑,然后默默地拿着手机盯着程浩离开的微博。

“明白了,最近辛苦你了,你以后也不用天天过来,我会照顾她。”

“伯母,你不要客气了,以后我有时间也会过来看望她,还有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提,我们家会尽可能帮忙。”

“知道了。”

伯母送吕阳明出去了,他看着伯母关上门刹那还对他露出温暖的微笑。他也笑了笑,然后看着房门被关。吕阳明又抬起头,看着快要漆黑的夜晚,忍不住惆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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