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城,这座南方重镇,人口达到数十万,确实是繁华无比。
正好印证那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清晨,天色渐亮,露珠尚未褪去,初升的阳光下,点点晶莹剔透,像是珍珠一颗又一颗,草丛,树叶,微微的凉风袭来,带来了阵阵清爽的感觉。
偌大的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这是准备进城赶集的村民,还有那远道而来,带着丝丝疲倦神色的商人。
“抬起头来。”守门的士兵一手拿着一张带有画像的纸张,一边指挥,一边对照手中的画卷,目的极强,就是要找出画中之人。
“不是你,快点过去。”
“不要挡住路了。”
“你,抬起头来。”
“不是。”
“过去。”
站在队伍后头的李林看到如此,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要是没有人检查,那才是意外呢。
“这几位官大人,不知道这画中之人所犯何罪,竟如此劳师动众,大费周章。”李林的前面是一个身材肥胖的商人。
一身圆筒状的身材,五根手指头上戴满了金戒子,金灿灿的,阳光下。有些耀眼。
胖到近乎看不见的脖子处,同样戴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典型一副乡下土富人的形象。
或许说平常的时候,这官兵还有可能逗弄下,从这样的暴发户嘴里咬下块肉,但是现在的他们可没有这等闲情雅致了。
“不该问的别问。”另外一位官兵呵斥一声。
“你信不信现在就把你送进大牢里面。”
“信,信。”胖子脖子一缩,连忙露出弥勒佛般的笑脸。
“知道还不滚,还在这里干什么。”
“是,是,是。”胖子的脚步加快,进入城门中。
“下一个。”
“抬起头来。”李林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微笑。
其中一名官兵对照画像之后,挥一挥手。
“下一个。”
李林走进城内,一种熟悉的陌生感瞬间涌入心头。
李林自小就生活在广安城里,对于广安城可谓是十分之熟悉,偏偏是这般熟悉,李林就愈加痛恨起掌管广安城的那三大家族。
陈,王,洪。
这三大家族。
走街串巷,来到一处巷子的尽头。
看起来已经略显荒废的旧房子。
“咯吱。”李林推开了房门,台阶上布满青苔,李林走上去留下脚印。
李林站在院落,看这眼前的旧屋,陷入怀念之中,那屋,那人,那事,一切都恍若昨天才刚刚发生。
“啪。”原本已经破旧的大门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力道,整扇大门直接被踹得飞起,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身着劲装,露出精壮的手臂,手中分别握着一柄长刀,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三少爷分析得没有错,你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果然是出现在这里了。”
“洪府之人,两个四段的武士,来得好,正好拿你们两个来开刀。”被打断回忆的李林,将这份心情重新收起,冷冷看着这两个人。
“不过是有点机缘的小家伙罢了,竟然也敢口出狂言,看来今天老子要短你四肢,让你成为人棍,永远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李林并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头,手中长刀同时划过,一左一右,欺身上来。
“幻。”李林伸手一抓,一收,一放。
紧接着那两人手中的动作同时停下。
“杀啊。”
“吭,吭,吭。”长刀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哼。”李林的嘴角微微一翘,身形渐行渐远,只留下一道莫名的背影。
“给我去死吧。”两人似乎都打出真火了。
“啊。”
“啊。”
直到最后的时光,两人的眼中豁然一阵清明,才发现眼前之人并非李林。
“不。”
“不。”
“那是恶魔,恶魔。”
带着恐惧和后悔的眼神,两人失去宝贵的生命。
然而此时的李林已经走到李家的另外一处。
一道身影,就像是不存在的一样,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过热闹的店面,穿过平静的巷子,最后来到广安城的另外一头。
这是一处山头,墓碑林立,布满坟墓,这里埋葬了好些人的祖先和亲人。
李林来到了专属于李家的位置,从上而下,几十口墓碑,而李林只是来到最下面的位置。
那里有两块较小的墓碑和上面偌大的牌子相比较,这两块小小的墓碑看起来就有些不显眼了。
墓碑的大小同样也见证了李家的发展,盛级至衰的整个过程。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了,到现在才来看望你们了。”
“不,你很快就能够下去尽孝。”一名少年居高临下,面露倨傲,语气清冷之中带有点点狂热。
“洪瑞,你就真的以为有机会吗?”抬起头,四目相对,空气中电光闪烁。
然而回忆他的是洪家三少爷的大手一挥。
顿时数个手持长刀的洪家仆人从四周冲出。
每一个家伙都是四段武士的修为,手中都握住一柄明晃晃的长刀,长刀舞动。
“垃圾一般的东西。”李林心中冒火。
“幻。”尚且还没有靠近李林,只见李林的双眼像是一道漩涡,缓慢旋转,一道精神的力量随着双眼的旋转缓缓的散发出来。
原本还带有冲劲的仆人怔住,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去。”
下一刻,这几个仆人调转身体。
“杀。”怒喊一声,反倒是冲向洪家三少爷的位置,那神情仿佛洪家三少爷才是李林。
“好。好。好。”见到如此,洪家三少爷不惊,反而露出惊喜的神色,李林展现出来的东西越多,就越是能够证明他收获的机缘越大,也就代表价值越大。
更加能够让他心动不已。
洪瑞纵身一跃,剑光闪烁。
血染墓地,血腥之味弥漫。
“为,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洪家仆人放从环境中醒来。
迟已,迟已,生命消逝,带着浓浓疑惑和对生的留念。
“狠,够狠,不仅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