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学过?”她不自觉问了出来,声音还带了残余的沙哑,一双大眼带着薄薄的雾气疑惑的看着他。
一个堪称完美的精致漂亮的蝴蝶结呈现在苏棠手背上,秦思琛方才放下手中棉签,喉结微动,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简简单单的一声,竟是也带了几分喑哑。
将药膏与棉签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秦思琛方才抬起头来,见她此刻眉目舒展,方才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只是见她眼中尚为完全褪去的雾气,还有下唇上深深的牙印,心中的心疼却是未曾褪去半分。
苏棠见他如此沉默不语的模样,只当他是还在气自己的不识好歹,心中不由有些乱乱的,一双大眼没精打采的垂下来,长长翘翘的睫毛颤了又颤,她咬了咬唇,轻声道,“对不起。”
秦思琛见她如此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心头一阵闷闷的情绪,却在目光触及她被裹成一团的手上时化作浓浓的心疼。
就在苏棠以为他会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却听得他冷清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苏棠,不用这样。”
苏棠一滞,不解的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如果不想治疗,你可以坦言拒绝。”秦思琛亦是直直望着她,似是想要窥探到她心底,一双黑眸中隐藏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苏棠垂下头去,摇摇头,“秦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可其中的意思,秦思琛却心中了然。
“我明白了,不会再逼你。”他冷清的声音传过来,苏棠终于松了口气。
不是她不想接受治疗,而是,她没勇气将前世的遭遇坦白,这是个秘密,存在她心底,亦会随着时光腐烂在她心底。
秦思琛见她瞬间放松下来的姿态心头一块大石也跟着落了下来,他将医药箱收好送回原处,见她坐在沙发上眉目浅淡,笼罩在新春的暖阳中安然平和的姿态,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
“这几日不要沾水,做事时小心一些,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要碰……”秦思琛淡淡嘱咐着,见苏棠均是一条一条的点了头,眉目间也越发柔和起来,似乎先前的冷凝,只是苏棠的幻觉。
苏棠一条一条应着,心中暖意一阵一阵涌上来。末了一直药膏被递到她面前,“这药你先拿着,对于烫伤很有用,早晚各换一次,如果换药不方便可以过来找我。”
苏棠一滞,随即浅浅一笑,“谢谢秦先生。”
其实是有些窝心的,明明她是作为帮忙的那一方,可她却感觉她欠这个男人的,越来越多,让她不知该如何去还。
“与我不用客气。”秦思琛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
苏棠抿抿唇,乖乖点了头。随即目光转向地上那处破碎的瓷片,“可是这个杯子……”
男人不甚在意,“我会找人进来收拾,”
见她还是不时会皱眉,薄薄的唇抿成一道线,关切问道,“还疼吗?”
苏棠扯起一抹笑,“还好啦,刚刚的药很有效,已经好了很多。”不过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感到疼…。
“小心一些,别再碰着,若是再碰着,我会…。”男人忽然顿住,薄唇又是抿成一道线。
苏棠现在心情好了许多,闻言鼓了鼓脸,好奇问道,“你会怎样?”
“若再碰着,我可没那么好的药给你。”他淡淡道,视线转向一边,垂在一侧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又放松,耳后有些淡淡的绯红。
“……”
苏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向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忍不住鼓了鼓脸。
秦思琛靠在沙发上,眸子似是不经意的扫过她,触及她鼓脸时的俏皮模样眼底的柔色一闪而过,他刚刚想说什么呢?若再这样,他会心疼,这是他忽然顿住的话。
两人静静坐了会,苏棠忽然起了身,“秦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秦思琛本是靠在沙发上不知在沉思着什么,闻言眸光扫向她,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之后站起身来,“嗯,我送你下去。”
两人走出办公室以后,办公室中却忽然响起一阵声响,位于高大书架一侧的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金丝镜框下狭长的眼睛扫过手中的牛皮纸袋,平日总带着儒雅笑意的面容上此刻却是有些无奈,视线随意一扫,掠过那堆碎瓷片时更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随后按了内线出去,唤人进来清理。
乘坐电梯一上一下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过程,秦思琛将苏棠送至车上见她离开便回去,一进办公室便见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目怀深意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