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之后,童依琳拿着关于牧场的一切手续,去与陆震东帮她找好的买主。
哪怕是三千多万也好,至少能够让童氏集团再撑上一阵子。
童依琳亲手卖掉了自己花了一年多心血的牧场,十分不舍。请求买走牧场的新主人,再让她回牧场呆一个小时。牧场的主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她。
“这里真的那么好么?让你这么恋恋不舍?”陆震东狭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童依琳莞尔一笑,美目盼兮,眼神粲然明亮,如同晶莹透亮的水晶一般,“是啊,我经营了它这么多年,可是现在却要亲手将它卖掉。”
这样说着,童依琳的脸上蒙上了一抹伤感。慢慢的踱步过去,这里的一景一木,都包含着她的心血,里面都有着她那磨灭不掉的记忆。
陆震东抬步跟了上去,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声音清朗,似乎带着可以抚慰人心的力量,“放心,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重新把它收回来!”
童依琳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这才默然点头,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边碧绿如洗的牧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罢了,还是不要看了,看来看去也都是人家的,长痛不如短痛。
为了筹集资金,家里面能卖的东西,都已经卖掉了。
而这个牧场所得的三千六百万对于童氏如今的困境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可这至少在童依琳看来,已经有所希望,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要坚持,坚持,再坚持,然后等到爷爷完好无损的从医院醒来,主持大局。
之前是爷爷守护她,现在,也该换成是自己守护爷爷了!
李玉芳看到女儿疲惫的身子出现在童公馆,眼中不由自主的蕴满了泪意。
若是自己能够坚强一点,不这么没用,是不是,现在也能为女儿分担一点点?而不至于让她这么累?
“妈,你站在这里干嘛?怎么还不睡?”童依琳抬头看到母亲含泪的双眸,心中不由一紧,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是不是爷爷在医院里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李玉芳看到童依琳如此孝顺的模样,嘴角弯了弯,快走两步,扯住女儿的胳膊,“依琳,你爷爷还不错,妈就是看你这么晚都没有回来,担心地睡不着!”
童依琳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跟着李玉芳回到客厅,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娇嗔,只其中暗含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妈,我都已经这么大了!你不要弄得我跟个孩子一样,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李玉芳伸手抚摸着童依琳的头发,任由那柔软的触感充满着手心,“是啊,你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她眼神中带着点迷茫,整个人陷入回忆中去。
当年的她,如果真的和那个人走到最后?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李玉芳在心里面不由自主的想着。
童依琳被李玉芳抚摸地昏昏欲睡,那双保护完美的手,似乎带着什么魔力,不断地催促着她,跟周公下棋。她慢慢的躺倒在李玉芳的腿上,眼皮渐重。
“依琳,你那边若是还困难,就把童公馆卖了吧!”李玉芳旧事重提。
童依琳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而认真,“妈妈,这个公馆是爸爸留给你的东西!你都已经把那么多首饰卖了,现在,留下它吧!再不济也是一个念想?”
李玉芳依旧摇头,眼神执拗而坚定,“乖,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永远存在于你的心里,你不爱他的时候,就算你身边摆了千万种珍奇异宝,他也只是路人!”
童依琳猛然一怔,脱口而出道,“那妈妈你爱爸爸嘛?”
只是还不待李玉芳说话,童依琳像是忽然回神一般急忙冲着她摆摆手,“妈妈,我只是那么随口一问!你当然爱爸爸了!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可爱的我出现呢?”
她只顾撒娇弄痴想要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却忽略了李玉芳脸上的苦笑。
爱吗?谁知道呢!
一声浅浅的叹息悠悠在心底响起。
童氏股票还在呈现下滑的趋势,童依琳刚刚来到公司就看到秘书已经捧着一大推文件早早等在办公室门口。不用看,她心里也清楚,这上面八成都是因为股票下滑的事。怎么办?童依琳紧皱着眉头走进办公室,现在必须要在工厂失火的事情上做出一个姿态来,若是不然,童氏真的就要毁在自己的手中了。
总裁办公室内,童依琳看着桌上的文件一筹莫展,而与此同时,一间豪华的餐厅中,陆震东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咖啡,看看手表,时间快到了。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走下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很是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随即走进了餐厅中。
陆震东选择的位置比较偏僻,两人坐在那里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
刚刚坐下,男子就小声的问道“陆先生,你的东西带来了吗?”
俊朗的一笑,陆震东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了一个支票本还有一只笔,说道:“陈先生,你现在和我签合同,我就直接给你支票。”
看了一眼那盖了红章的支票本,陈先生有些紧张的问道:“你确定用这样的价钱收买我手中的童氏股票?”
“当然,我很确定。”陆震东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诡异。
童氏工厂失火,童天成出车祸陷入昏迷,童氏股票一落千丈,若是童天成还在,陈先生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出自己手中的股票。
但是,现在是童依琳主事,她太年轻,太没有经验了,至少事情发生已经几天了,却是没有让人看到她的作为,为了一家妻小,陈先生不敢冒险。
再说,陆震东给出的价钱也高出了许多,陈先生心动了。
没有再多犹豫,陈先生从包中拿出了合同,陆震东直接开好了支票,两人最后握握手,就这样简单的把童氏股票卖了出去。
昆氏集团,童依琳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怒气冲冲的就要往昆谨的办公室里冲,却被秘书拦在了门外,“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
“让开,我找昆谨,我有事问他。”童依琳看也没有看秘书一眼,眼中愤怒,却又好像含着点点泪水。
这时,桌上的话筒中传来了昆谨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童依琳大步走了进去,直接把那份文件摔在了昆谨的办公桌上,一脸冷漠的质问昆谨“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一定是昆谨收购童氏股票的文件,昆谨双手一摊,说道:“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童氏集团是我爷爷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你一点一点的把它分裂掉,你还说是在帮我?”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虚伪的掩饰自己的不要脸,童依琳真的要对昆谨无语了。
“没错,你自己有什么本事你自己心里知道,你看看现在童氏集团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估计等不到你爷爷醒来的那一天,童氏就要在你的手中毁掉!”昆谨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声声控诉童依琳的错误处置问题的方式。
童依琳红了眼睛,不错,自己是不懂,只有最笨拙的方式想着去弥补那些极大的困难,但是那也轮不到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尤其是昆谨。
“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收购童氏股票,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童依琳实际上一点办法也没有,尽管只能在这里逞口舌之辩,童依琳也不希望自己输给昆谨。
转身走出去的时候,童依琳听到了昆谨的冷笑。那样的笑声是童依琳陌生的,一阵阵陌生的寒意让童依琳心底发寒,昆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真的了解他吗?
面带冷笑的打开童依琳扔在自己桌子上的文件,昆谨却是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么多的股票,与自己购买的数目并不相同,难道还有人在暗中购买童氏股票吗?
回到家,昆品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昆谨面色平静的坐在了一边,刚刚扭头看向电视,昆品祥就啪的一声把电视关掉了。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昆品祥生气的问道:“你收购了童氏股票?”
“没错。”简单明了的回答。
“为什么?”昆品祥厉声质问。
这句话在昆谨的耳中很是奇怪,他瞪着昆品祥冷笑道:“为什么?呵……你难道忘记了我妈的死了吗?”
昆谨的母亲是在与童依琳的母亲李玉芳相见的时候,不慎从高楼之上摔下来死的,尽管警方定性为意外,但是昆谨却是坚信,自己母亲的死与李玉芳和童家绝对有扯不清的关系,他一定要为母亲报仇。
可是昆品祥却是明显的反对昆谨报仇,昆谨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生前就经常和父亲吵架,也许是父亲变得冷漠了,但是他不会,丧母之痛是昆谨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口。
昆品祥沉默了,低着头,颤抖的拿出了一根烟点上,他的面色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昆谨,你放过童家吧,你母亲的死与李玉芳没有关系。”
昆谨抬起头,冷冷的看了昆品祥一眼,“绝对,不可能。母亲的死,要童家的所有人命偿还。”
听到儿子如此的固执,昆品祥心中也是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愤怒的站起身,大声的吼道:“你母亲的死就是一个意外,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你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到别人身上。”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昆谨,那是他唯一的最爱的母亲,在他还需要关爱的时候就那样悲惨的离开了自己。而且,当时母亲坠楼的地方只有她和李玉芳两个人,为什么摔死的是自己的母亲而李玉芳一点事情都没有,好端端的母亲怎么会坠楼?
生前,母亲和昆品祥吵架,昆谨清清楚楚的听到,那是因为一个叫做李玉芳的女人。
所以,昆谨不得不怀疑,李玉芳是一个插足自己幸福生活的贱女人,一定是她想要破坏自己的生活,所以才故意约母亲去那么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