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听?”
“你想说,我就想听。”手指轻轻一勾,将她垂在脸颊边的头发绕到耳后。又俯身过去,在她白皙的侧脸留下一枚亲吻。
周遭没什么旁人,促狭的小空间里,这个淡淡的吻猝不及防就拨动了计言十的心弦。
她微微侧目:“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好。”他眯着笑眼,点头答应。
“前阵子,有个小学同学邀请我参加婚礼,我答应了,还补了一句,不过到时候我可能会肚子痛。”她试图放下心结,跟他开口,“谁知道,后来就真的肚子痛了……”
“……然后?”
“然后我就去看医生啊,嫌大医院人多,就去了家附近的私立医院。结果那医生一个劲的问我,大姨妈来没来,还非要我去检查有没有怀孕。”
“……”慕衡抿着唇,屏住呼吸。
“我那时候真的晚来了好久,被她这么一说,腿一软,差点都昏厥过去了。”
“小姑娘,你想好没有?”那个穿着白大褂一脸严肃的女医生,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她。
“想好什么……”
“如果有的话,是要,还是不要?”
“蛤?!”
“蛤什么蛤,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女医生抬了抬眼镜,手持钢笔敲了敲桌子,“你得告诉我你的选择,我才能给你转到相应的医生。生孩子的,还是做人流的。”
“可是,我不一定是怀孕了啊……”
“这个待会儿做完检查就知道了。”医生语气冷冷的,似乎是见多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就是脑袋糊里糊涂,连要不要都想不清楚,结婚了没?”
“没啊。”计言十迷茫地狂摇头,被她说得没了头绪,最后弱弱地反驳了一句,“我怎么可能怀孕啊!”
“上一次同房,什么时候?”
“蛤??!!!”
“什么时候?”医生冷声重复道。
她憋红了脸,独自坐在那稍显简陋的科室里对着个凶巴巴的女医生,忽然有种想遁地而走的冲动。
底楼角落的化验厅,计言十一脸悲催地坐在长椅上,看着玻璃后头忙忙碌碌的医务人员,手指都快被自己掰断了。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医生的那句“要不要”。松开手,下意识把手掌贴在肚子上,心里五味杂陈。
先前送悦姐去产检的时候,她还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不要生小孩子,可如今问题真就摆在眼前,她倒是犹豫了。
如果这个孩子不存在,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如果存在呢。
如果存在,那就是她和慕衡的孩子,慕衡喜欢小孩子吗?不知道。
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事,他又会怎么做?不知道。
他会想当爸爸吗?不知道。
再想想她计言十自己,她做好抚养一个孩子的准备了吗?并没有。
她想要打破现在的生活格局吗?并不想。
她喜欢孩子么?并不喜欢。
那么,要,还是不要?
问题回到了原点。
“张玉梅,张玉梅在哪?”护士喊了一声。
“这儿。”计言十旁边的女人站起身上前领化验单。
“你怀孕了知道么?”大概她原先并不是专门来查HCG的,所以护士特地提醒了一句。
“怀孕?”那个叫张玉梅的女人似乎不怎么诧异,倒是淡定地答了句,“哦,不知道。”
“自己怀孕了都没感觉的?”
“没感觉。”
“……”护士有些无语,把单子递给她,好心问了句,“要么,这孩子?”
“要来干嘛?自己都养不起,还养孩子?”张玉梅冷眼瞧了瞧化验单,冷不丁地哼了声,“真倒霉。”
护士尴尬地笑了笑:“别这样,回去跟孩子他爸好好商量一下。”
“孩子他爸?”张玉梅冷笑着,“鬼知道孩子他爸是谁!”
计言十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到那个叫张玉梅的女人走远,护士小姐才摇了摇头,对计言十说:“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你说是吧?”
她讪讪地点头,小声答道:“是啊……”
护士小姐闲得无聊,又问她:“诶,你来化验什么的?”
计言十挠头。
她已经快被吓cry了,别再问她问题了好么……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计言十就更乱了。
不知怎么的,开始同情起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小孩子。它还未出生,来不及看看这个好玩的世界,就得被人剥夺生存的权利。
这时候她倒有点想自家爸妈了,虽说他们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毕竟,他们赋予了她生命。
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要好。
“计言十。”护士拿了张化验单,开始喊她的名字。
“计言十在吗?”护士小姐干脆从屋子里出来找人,看了看坐在长椅上的计言十,“你是计言十吗?”
“不是。”她佯装莫名,淡定地摇了摇头。
“哦。”护士只好回去,把单子放在一边,“咦?不对啊,这后面没别人的化验单了,你真不是计言十?”
当她重新开门的时候,外头的长椅上已经没了人影。
“wow~~~FIN的这波开雾很关键!!直接把Plu.M打了个措手不及!”Wendell激动地大吼,伴随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这一波打得太漂亮了!让我们好好记住这位年轻的小选手,他叫3Q,去年才进FIN一队的19岁少年!”
“nice!!”玻璃房里响起热烈的赞叹,3Q被大家夸得脸色通红。他第一次参加这样世界级的比赛,竟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挥得这样完美。
BO5的比赛,胜者组Plu.M拥有1局不战而胜的特权,所以第一局比赛后比分被扳平至1:1。
“再赢两局,打得他们说不出话来!”Noir激动地说。
大伙儿原本紧张的心情现在也稍许平复了一些,起码现在他们和对手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平常心,和趁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