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护病房里,沈芸、顾明威、李雯和丁慕晓他们都在床边守着关菲菲。已经三天了,从手术结束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三天。虽然周医生说菲菲已经脱离了危险,可她却一直没有醒过来。顾正南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给原本非常安静的病房带来了几分焦躁的气息。“正南,你醒了?”沈芸把位置让给顾正南。
顾正南对大家点了点头,矮身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抚着关菲菲的脸。知道他肯定想跟菲菲单独相处一会儿,所以大家就很识趣的离开。
“叔叔阿姨,你们都饿了吧?我们去买点儿吃的。”李雯冲身边的陆叶文他们使了使眼色,陆叶文林皓也赶紧站了起来跟着离开。丁慕晓安慰道,“顾学长,你也别太担心了,周医生说菲菲的情况很好,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顾明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她很勇敢也很坚强,要对她有信心。”他低声安慰道,然后跟着大伙儿一起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关菲菲熟睡着,心电图不停的走动着,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一些。顾正南趴在她身边,轻轻吻了吻她还带着伤口的唇瓣。
“小懒虫……”他的声音很颤抖,却颤抖得浓情蜜意无比温柔。小心翼翼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亲密的蹭了蹭她高挺的鼻梁,带着呵护和轻哄,“太阳晒屁股啦……”他揉揉她的耳边,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该起床啦……”激动而柔情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关菲菲依旧平静的睡着,均匀轻浅的呼吸着。温暖的阳光落在地板上,映得她的脸色更加好看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朋友们几乎每天都来看她,顾正南更是吃饭睡觉都在旁边陪着她。除了必须要处理的工作之外,他一直在病房里守着她。李雯她们经常会跟关菲菲讲哪条街又新开了店铺,哪里的服装店又进了新货,一直说一些平常她非常感兴趣的事情。跟她们相比,顾正南只是无声的陪伴着,帮她上药,帮她换药,极为细致和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他知道,她太累了,以至于睡了一个多月都不醒来。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可是对大家来说,仿佛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袁绍勇已经被执行枪毙,久到他手上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久到她头部伤口上的那一块头发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她睡了这么久,久到大家快要对她失去信心,久到家里人都非常仓皇无助,害怕她就这么躺一辈子,就在大家默默伤心流泪的时候,顾正南反而每天都会给她讲笑话,讲小故事,讲很多她听不懂的学术问题。要是她能够听到他这么罗里吧嗦满口专业术语的讲话,她肯定会炸毛的跳起来打他的。
一定会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自娱自乐似的讲了好几个笑话,然而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淡淡的不免有些落寞的关掉床头灯,小心的搂着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跟以前的依赖相比,现在的她不会再主动的搂着他的腰身,或是恶作剧的啃咬一下他的喉结,或是亲密的送上一个晚安吻。现在的她,很安静,非常安静,安静得都有点儿不像她了。
“没关系,我等你。”他温柔的吻吻她的额头,抚着她的脸颊,她的长长的睫毛浓密得像一把小扇子。“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拉过被子盖着她的肩头,轻轻摩挲着她已经长出新肉的嘴唇,他嘤咛道,“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时光荏苒,朋友们也因为工作和生活的原因没办法经常来看她。没有了李雯他们的略带心酸的嘻嘻哈哈,病房里安静了许多,只隐约回荡着顾正南富有磁性的声音。他一直坚持给她讲故事,讲笑话。凡是有时间就陪在她身边,为了不错过她身体的任何一个动静,他甚至把所有工作都搬到了她病房里。
平常时候,若是哪位医生有急事要找他,他们都会事先敲敲门,然后压低了脚步声,尽量不打扰关菲菲恢复和休息。
“顾医生,手术快开始了。”李护士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通知道。
顾正南把故事书合上放在桌边,抚了抚关菲菲的鬓发,俯身印上一个眷恋的吻,温柔至极的在她耳边呢喃,带着宠意,“我很快回来。”看着她毫无反应的安静沉睡的脸,他还是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圣诞之后就到新年了。十二月三十一号,举国欢庆,辞旧迎新,随着夜幕的降临,顾正南也正式步入人生的第二十四个周年。
去年的生日,是她陪他过的,那天她为他准备了礼物,亲手织了一条蓝白色的围巾送给他。今年,他推却了所有应酬,没有买蛋糕,没有收礼物,没有摆任何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