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羽艰难地回答着她，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落潇潇相信了她。
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对她的颇多隐瞒，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心里的计策。
她不单单只是一只异种神兽。
落潇潇替她掩好被子，徐徐站起身来：“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
这个破旧的院子虽然小，可毕竟也在太安公主府内，三四间房屋还是有的，所以她主仆二人是分开住的房间。
白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那一袭红裙依旧美艳，可是看着，却鲜少感受得到以往那份忠诚不渝。
主子，人是会变的，我虽然不会变，却也有自己的心思，多多小心些吧。
白羽心里这样祈祷着，她希望这个对她极好的女子，能别再让她心软下去，也能别再对那个灾星动摇。
……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信任我？
陌上易凉还穿着他刚刚去见她时的红衣，这一抹妖艳的红在原本庄重内敛的天楼房间里显得无比不同。
就像他心里埋藏的人，与那些裸露在外的阴谋阳谋如此不同。
他瘫坐在塌上，手上拿着的是华康和华安从上界拿来的万古楼账簿，一眼也看不下去。
不知道为何，十六年前当他重伤苏醒之后，心中总是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荡感，手上也总感觉缺些什么东西把玩。
这样奇怪的感觉让他觉得不适，加上那时候脑海里老是会莫名其妙的浮现一些记忆中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片段，他就时常会不安。
这种不安，是失去了什么，却拿不回来，又再也无法记起。
慢慢地，为了克制这样的感觉，他把自己托付给了陌上星域的公务，把自己托付给了万古楼的生意，故作忙碌的生活可以麻痹他，让他没有闲暇去感受那种感觉。
陌上星域和万古楼，被这样的他一点一点愈发庞大起来，不仅仅是强大，更是世人敬仰，遥不可及。
“可恶！”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扔开厚重的账簿，厚厚的一沓就这样撞上对面的木门，将它击个粉碎。
陌上易凉又一次强迫自己去多看几眼群蚁排衙的账务纸页，可他的心仍旧像一块记录的影石，不停地回放这今天她的一颦一动，冷漠与疏离。
华安正巧从走廊里走了过来，本来想要敲门请示，结果就看到碎了一地的木门和刚刚拿过来的账簿。
他本来想敲门的手就这样顿住了，自己站在这里傻乎乎地做着敲门动作显得无比尴尬。
他以为是上界万古楼总部那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主子这般动怒。
可旋即又让人疑惑，这样一个荣辱不惊，冷静深沉的主子，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不悦起来。
往常主子不悦，也不像这样明显。
难道是做戏给谁看？可这边儿应该没有其他势力的探子吧……
华康本来也想找陌上易凉谈些事情，可看到愣在门口的华安，不由得眉头一皱，顺及他的目光一同瞧去。
陌上易凉瘫坐在那里，俊美的脸颓丧而无奈，他之前还扔东西的手就这样垂在那里，原本的白皙成了如今的惨白。
狼狈，颓废，自暴自弃。
这是华康和华安第一眼就想到的东西。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主子有一日竟会是如此模样。他们也很清楚，这不是装的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