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失神,她又浅浅笑起来,“你认错人了,小姐。”
俞平天忙亲密地挽起她的胳膊,彬彬有礼对谢宝衣道,“告辞。”
谢宝衣追上他们的步子,“叶青然,我就知道你没死!你究竟准备躲到什么时候?这几年我哥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她心尖儿掠过一抹痛,步子顿下。
“你又找了男人?哼,你个没良心的,我哥还整天念叨着你,为了当初那些破事儿与干妈都较了几年劲儿了 !”谢宝衣牙齿咬的咯咯响。
“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这是我太太,我们是第一次到上海。”俞平天发现了身侧的她已经失了神。
“滚一边儿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谢宝衣一把扯过叶青然。
汪镜童已经把俞平天死死堵在一个墙角里。
“如你所见,谢宝衣,我不光有了丈夫,还有了孩子,早就不是当初的叶青然了。”她语气坦诚,“就算是我当年对他不起,也都过去了。我想过平静的日子,请你成全。”
“你——你个糊涂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嫁掉?那个男人比我哥强在哪里?这几年你骨子里的清高呢?都他妈掉到水里让鱼给吃了!”谢宝衣看到她还活着远远不如听说她嫁人后震惊。
这个女人一失踪将近六年,别人不清楚,她谢宝衣却能深深体会,唐承珣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几年支撑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她。
一旦被他知道她已嫁做人妇,他会如何崩溃自责?
谢宝衣不敢再往下想。
“为什么要回上海?你不回来,我们就当你死了。上海这么小,总有一天会遇到的。”
“我已经躲了六年,我的亲人在上海,她也在慢慢老去,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她语气真挚恳切,“先别告诉他,好不好?”
谢宝衣眼神迷离,放开她,“你走吧。”
汪镜童也放开了俞平天。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谢宝衣悲从心生,“这就是我哥等了将近六年的女人,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狗屁!”
“堂主知道这一消息,怕是要——”
“先别说。”她眸子中一抹凄迷,“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与袁羊,罗席,管清远相比,汪镜童其貌不扬,但行事稳重细心,平时就像一个“闷葫芦”,唯独在宝衣面前才有说话的兴致。
“每个人的姻缘都是老天定好的,我们活在世上短短几十年,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怀。你能听得进去吗,宝衣?”
谢宝衣眸色再也没有昔日的明亮,她转身。
她又何止是为唐承珣伤怀?
这几年宗元与金明珠吵吵闹闹,也不知道何时就有了真情,如今连婚礼都未举行,金明珠的肚子就大了起来,她不心烦才怪!
“宝衣——嫁给我吧!”汪镜童单膝着地,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
“你——”谢宝衣在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里才发现,汪镜童已经跪在了大街上。
“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不答应就转身走掉,但是请别当着我的面说出那个字。”汪镜童双目带着期盼和欣喜,凝视着她,“从我第一次见你那刻就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宗元。我就等,一直等,等到现在——如果这句话再不说出来,我怕是这辈子也没有勇气开口了。宝衣,我们都不小了,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