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太白的豪放和柳三变的细腻。”
“给你这本。”
“《饮水词》,纳兰容若的,听说过,就是没有细读过。”青然接过。
“容若的词当真不负他‘满清第一才子’的美名。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真写出了这人生无奈和惆怅。”南芷秋整个人沉浸在自己臆想的幻境中,“还有那首‘谁念西风独自凉’,念一次,心酸半天。”
叶青然翻开第一页,眼睛就再也挪不开。
这位曾经被她忽略的词人,诗句竟然如此缠绵悱恻,清丽哀伤。
南芷秋立在旁边,与她一起读着。
“夫人——”周传明的声音再度响起,“该用饭了。”
“边吃边读。”青然招呼着阿芷。
阿芷带着她和雪七洗过手,来到自家小厨房。
南家厨房虽小,但是极为干净,竟然还生着炉子,周传明已经吩咐下属摆好饭菜,热气腾腾占满了本就不大的饭桌。
“真丰盛。这‘盐水鸭’和‘南京香肚’可是不折不扣的南京名吃。”南芷秋递给青然一双筷子。
青然还未来得及接过,周传明那张笑脸又出现了,“夫人,我们备有碗筷。”
叶青然看了眼提着小食盒的周传明,“我吃饭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
周传明放下东西,躬身退下。
南芷秋盯着周传明的背影,回过神。
“我家的碗筷的确粗劣不堪,你还是用你们带来的吧。”她打开食盒,取出一双檀木筷子和精致的青花瓷碗递给青然。
“这些人就爱煞风景!不要理会他们。阿芷,我发现你读的书比我还多。给我推荐几本,吃过饭我要接着看。”青然叹口气,“雪七,你想吃什么自便吧!我与阿芷说话顾不得你。”
雪七冷冽的眸子涌上一层暖色,这句简单的话,顿时暖了她的心,她一向独来独往,习惯了没人说话,没人关心,这位夫人不光在东厢房问她在哪里吃饭,刚才还说,让她自便。她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关心,即便是淡淡的,鼻子有些酸涩,“好。”
叶青然回头,关切地问,“感冒了?”
“没,没有。”雪七一改往日说话的爽利。
“雪七姑娘是不是跟来照顾你的?”南芷秋好奇心顿起,“都说有钱人家女眷一出门,光仆妇丫鬟就一大群。你看,屋里面虽然只有一个雪七,可我家这个小院子都被跟你来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芷,我不是有钱人,我的父母只是上海普通的老百姓。”青然眼眸黯淡,“仆妇成群,锦衣玉食的生活,并非我愿。”
南芷秋是个聪慧之人,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她忙给青然布菜,“是我不好,又让你伤心。这么好的饭菜,可别凉了,快吃,雪七,给你。”
青然也给芷秋和雪七夹菜。
三个女子,两个不断地说着,笑着,另外一个静静的听着,吃着。
一下午的光阴都在她与芷秋志趣相投的聊天中度过。叶青然好久没有与心仪的朋友聊这么长时间,难得的是这个南芷秋文化底蕴还蛮深厚,两人天南海北,上下五千年说了一个下午,还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