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旁听不到任何声音。鼻尖能嗅到干燥的空气中含着几分树木的香味,更多的反而是蜡烛的气息!
“我这是在哪?是在医院吗?”吴子琊想开口叫护士小姐。可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自己的喉咙早已经似干燥的沙漠一般了。想要发出一个音节都大为不易。
“等等吧,待会护士小姐或者其它什么人总会来找自己的吧?”吴子琊没有把这当一回事,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住院”了。果然,没过一会,吴子琊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可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吴子琊觉得奇怪的时候,耳朵边上已经传出了一声怒喝。
“谁能告诉我里面躺着的是谁?”吴子琊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方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重击声。本就虚弱的吴子琊在心有不满的在心里嘀咕着“这声音好陌生。自己怎么记不起来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可此时的吴子琊是口不能言,浑身又虚弱无力,想要掀开面前的白布确认一番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虽是百般的不愿意,却仍旧勾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不曾想,那一声怒喝之后,是一片寂静。莫非是自己太过的虚弱出现了幻听吗?可刚刚那嘈杂的脚步声分明说明外面有许多人!显然这一切让吴子琊开始疑惑了。
又一声更为低沉的怒喝,吴子琊这才才传来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族长,经过我们执法堂几人的连夜的查询,发现三少爷乃是被尖锐的匕首刺死。并且在南苑墙角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把匕首,从上面沾染的血迹,和三少爷少爷胸膛伤口大小来看,此物应当便是刺死三少爷的凶器。至于凶手,小人无能,尚未发现半点行迹,只是听南苑的丫鬟描述来推测,贼人应当是名女子。”
壮硕的男子说完便退到人群里,一语惊雷。人群里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显然在场的大多数对于这位吴家三少爷的死因还不是特别的清楚。
祠堂内灵棺旁吴家的族长拿着那把凶器细细的把玩着,更是用手指在上面轻弹了几下。清脆的“叮-叮”声在房间里回响。
整个吴家祠堂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静静的看着族长把玩着那把匕首,许是觉得无趣,亦或是没有瞧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索性把匕首重新的丢回了托盘里,看着面前的众人,低首喝问道:“还有没有更有用的消息?难道要我一个个的去问你们不成?知道的全都给我报上来。子琊虽然不是老三亲生的,但也吃了我吴家十四年的米。如今莫名其妙的被人暗杀了,却是连贼人是谁都不知道。我吴家身为霸州四大家族之一,丢不起这个脸,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凶手必须抓到。”
底下的众人看着这吴家老族长大发雷霆,哪里还有半点的隐藏和畏惧,一个个纷纷的向前准备说出自己所掌握的消息。灵棺旁吴家族长一脸冷漠的看着台下方才还沉默不语,在自己的逼问后又喋喋不休的众人,大袖一甩,让身旁皮肤白哲略显病态的男子把他们所掌握的情报收集起来整理好之后送到自己的书房里,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
众人看到族长离去,一个个都不敢上前去问,没了族长的逼迫。他们几人也停止了争辩,纷纷看着灵棺前的病态男子。
那病态男子姓白乃是吴家的总管,跟着族长几十年。在吴家最危难的时候依然忠心耿耿的呆在吴家,这才有了如今吴家上上下下都对其极为客气的局面,即便是三位老爷对白总管也是客客气气的。
白总管含笑的望着下面原本争吵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下来然后一个个翘首以盼望着自己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便又是大了几分。显然他是很享受这种被外人瞩目的感觉,自己一句话都不不必说便能让这一个个放在外面受万人卑躬屈膝的人静静的等待自己的吩咐。这种权力的满足感胜过百万的金钱。
待众人安静下来,白总管朗声道:族长有令,汝等皆将自身所掌控的情报整理成册,与明日戌时之间上交到我手里”说完之后,白总管也学着族长的模样甩着长袖离开,到了门口的时候,朝着祠堂的某个角落扫了一眼对望着灵棺的方向笑了笑方才离去。
这一走,在场的众人里虽然有几个人看到了白总管领门前的眼神和表情,可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确定。纷纷掩饰着自己的好奇心。
祠堂内吴家的大少爷吴英杰醉醺醺的倚靠在柱子上不动。其余的各堂堂主皆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知道自己这时该如何是好。两个吴家最有权威的人物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离开了。三位老爷常年在外,众人现在真是群龙无首没了主意。
可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无事,彼此几个相熟的堂主开始小声的交流着自己的意见。
”哎,这三少爷,死了也算是走运,我听说吴府南苑的家丁平常都敢欺负这位他。这少爷当得也太过的窝囊了,不当也罢。”一长须老者叹道。
“邓老,如果说是被欺负的话那倒也没什么,自古以来,权贵之家的子嗣哪一个不是在算计与跌打中长大的?被欺负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长须老者听着青衣老者的话语半响也说不出话来。青衣老者说得话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富贵之家的环境更接近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争不抢,是得不到什么好东西的!
“如果只是被欺负倒也是罢了,但三少爷死去时身形和重量还比不上我家的一个普通丫鬟,虽然三少爷还未行束发之礼,但也是六尺有余。据说在吴府里连饭食都吃不饱哩。”身旁的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唏嘘不已。
“哎,这都是命哪,三少爷虽说也是吴府的少爷,但终究不是三老爷亲生的,虽不知那贼人为何要杀死三少爷,但总归是做了些好事。老夫始终记得前些年中秋和族长夜谈之后想三少爷穿着一件薄衫在吴家的厨房外不停吞咽口水张望的样子就觉得可怜。
只不过三少爷的事倒是苦了我们。”胖子身旁的一人满脸唏嘘。
|“。。。。。。”
吴子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那些大佬们在灵棺外的言语和脑海里伴随着一阵阵刺痛感涌现出来的信息,方才知道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自己所在的地方叫龙渊大陆,其上王朝林立,部族成林。而他所在的王朝名为楚王朝,虽说是一个小王朝,不过也有着五百多年的历史。这里的一切和史书上描绘的场景都十分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一切就就好像平行世界一般。
有些城市、山川、河流的名字都和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古代城市一模一样。而自己所在的身份则霸州四大世家之一的吴家三少爷。听起来很是光鲜亮丽的身份,只不过全被“养子”这两个字给抹杀得面目全非,以至于那些十分得宠的仆人有时都敢欺负自己。
记忆中,自己十多年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看书。接近十年的时光自己看遍了吴家的藏书。本以为可以去考取功名,走上一条为官之路,奈何自己无名无份的,又出身豪门。吴家的门楣声望绝不允许自己做高官,那些芝麻大小的职位又觉得侮辱了吴家的名气。
为此,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郁郁不得志多年,又没一两个知心朋友。除了自己的养母赵忆岚和那个贴身的丫鬟绿巧在自己的记忆中十分的友好之外。其余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欺负或者羞辱过自己。
脑海中的记忆让吴子琊内心顿时崩溃不已。如此尴尬的身份,也难怪这具身体的主人死之时是带着一丝解脱的。自己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吴子琊想着看着他们同名同姓又借用了他人身体的情况下,在自己的心里说道:“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追悔莫及。”
脑海中思考着自己将来是要穿着亮闪闪的盔甲,长枪一扫,贼子皆扑倒在地的将军?还是随口作诗,美女满眼星星的崇拜自己的文人骚客?胸口剧烈的疼痛感将其拉回了现实。
现在的他既不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也不是风流倜傥的才子,只不过是一个在灵棺里躺着三天后便要被下葬的“尸体”罢了。想到这里,吴子琊便开始思考着何才能出去。
靠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无论自己如何用力的喊叫可就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张开的大口还因为吸进的些许灰尘而变得更加的难受。喊又喊不出,那么便只能闹出点动静了。直到祠堂里的大佬们一个个商量无果回去了。吴子琊都没能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让吴子琊十分的着急。可他不知道的此时偌大的吴家祠堂,除了门口的两个仆人靠在栏杆上打着瞌睡,嘴里的口水都快流了一地之外。身下的便是那个喝醉了酒靠在柱子上的吴家大少爷吴英杰。
吴子琊折腾了半天,也没能闹出动静引人注意,心里不免开始有点着急、但多年的经验和经历告诉自己如今要冷静。唯有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思考之间,吴子琊的手摸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陡然想起这是从自己被带到吴府之前便有的物品。手里有了东西,能制造出一点声音,心里踏实不少。
废了好大的气力方才扯下玉佩,吴子琊用其轻轻的敲击着木板,希望有人能注意到自己这个躺在棺木里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吴子琊快要睡去的时候,外面一阵阵的哈欠声打破了祠堂里的沉静。吴子琊连忙加重了自己的敲击力度,可半天都无动于衷,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发出的声音只有灵棺中的自己能够听到。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吴子琊急了。把手里那块通灵剔透的宝玉奋力的沿着侧面向外丢去来达到吸引那人的注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