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说给她们打电话的是一个少女,而警方也在案发地点附近找到了一把弹簧刀,上面只有死者凑启太一个人的指纹,弹簧刀上有一些血迹,是黑桐的。”
医院,黑桐干也所住的病房外的走廊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的方凡如此跟式解释着。
然而对于这样的解释,式有些不满的反问道:“这些又能说明什么?怎么证明黑桐的事跟你护着的那个小美女没关系?!”
方凡的眼角顿时微微抽了抽,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有了这些线索,稍微推理一下就能明白事情的大致经过——死者凑启太是浅上藤乃追杀的人,也是黑桐被人委托寻找的人。黑桐在找到凑启太之后,肯定是把他暂时安置在了自己家里,然后浅上藤乃不知道为什么去找黑桐。”
虽然方凡觉得少女是去找他的,但是现在说出来不是找揍吗?所以只好把脏水暂时泼在了昏迷不醒的黑桐干也同学身上。
“进而遇见了自己一直追杀的凑启太,然后凑启太为了逃生而劫持了黑桐做人质,混乱中不小心将黑桐推下了走廊,而他自己则被浅上藤乃杀了。然后浅上藤乃给医院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
说到这儿,方凡看了一眼黑桐干也的病房的房门。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来说,浅上藤乃还救了黑桐。”
这一番解释也算是有理有据,起码式心中已经信了八分,毕竟如果浅上藤乃真的要杀黑桐的话,那她们见到的可能就不是昏迷不醒的黑桐,而是一堆肉酱了。
然而虽然已经认可了方凡的解释,但是式对于方凡这样维护别的女人的事情还是感到有些不爽的,不由的有些不服气似得说道: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但是黑桐变成现在这样跟那个女人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闻言,方凡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
是,他也明白,如果不是浅上藤乃执意追杀凑启太的话,那或许黑桐也不会重伤昏迷。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黑桐要保护凑启太的话,他也不会被牵连。
所以,这其中的对错真的很难分得清,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如今这两个当事人都处在昏迷的状态,方凡也不想对此过多的评判,他只是想通过这一番解释化解浅上藤乃和式之间的矛盾。
但是方凡也明白,如果黑桐最后平安无事的醒过来,那一切都好说,那些死有余辜的不良少年估计谁也不会去在意。但是如果黑桐最后醒不过来,或者因此落下什么病根,那一切都不好说了。
方凡能够感觉出来式对黑桐的关心,所以他知道式一定会给黑桐讨个说法的,用一种非常直接的方式。
所以,这件事的关键还是看黑桐干也同学够不够坚挺……
“那个,对于黑桐现在的情况,你能不能做点什么?”想到式神乎其神的眼睛,方凡借机转移了话题。
丝毫没有察觉到方凡的‘险恶用心’,也或许是出于对黑桐的关心,式也没有再纠结于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眉宇一皱沉思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式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黑桐,说到底我的眼睛能够看到任何事物的破绽,进而将其‘杀死’,但是黑桐的情况我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这样吗……”方凡低声自语了一下之后,也不再问什么,而是低头沉思起来。
所谓‘黑桐的情况’就是方凡他们从医生那里了解到的有关黑桐干也同学如今的病情——脑部受创有些严重,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简而言之就是植物人。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诊断结果,黑桐如今从急救室出来还没两天,医生也没办法断定黑桐能不能恢复过来。
不过方凡刚才已经看了黑桐的病例和各项检查结果,总而言之,黑桐干也同学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对此,方凡方医生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人体脑域一直都是一个医学难点,就算是他原本所处的2017年对于‘植物人’也没有一个成熟的治疗方法,更别说是如今的1998年了。
不过方凡也知道这个世界除了科学以外还有一些很神奇的东西,比如说‘魔法’之类的,所以,这件事并非没有转机。
现在橙子就留在了黑桐的病房里,说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试一试能不能治好黑桐。
方凡对那些所谓的‘非常手段’一点也不了解,自然也就帮不上什么忙,式虽然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但是对于‘魔术’之类的事情也了解的不多,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两人就自觉的出了病房,以便不至于打扰了橙子。
好吧,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坐在病房的长椅上,方凡面色平静的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式斜倚在他身边的扶手上,脸上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焦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留下走廊尽头挂着的一个圆形时钟在滴答作响。
某一刻,当时钟上的时间走到3:07的时候,方凡的脑中蓦然浮现出一条条信息。
【任务时间结束】
【3秒后返回时空中心】
3、2、1。
愕然间,三秒的时间转瞬即逝,方凡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喂,你说……啊咧?人呢?!”
当式转头想要问方凡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留给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也恰在这时,黑桐病房的房门被打开,橙子和一个眼眶红红、穿着和浅上藤乃一样的校服的美少女走了出来。
“唉?式,你的那位两仪君呢?”发现病房外只有式一人之后,橙子下意识的问道。
“我也不……他回去了,回到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去了。”前一秒还神色有些茫然的式,下一秒就带着一脸淡漠的神色如此说道。
同时,橙子突然感觉面前的式是如此的陌生,以及如此的……恐怖。
没错,恐怖,或者说是一种敬畏,一种‘人’对‘神’的敬畏。
橙子身边的美少女已经不是何时失去了意识,并且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式身后的长椅上,就好像被人瞬间施展了空间挪移一般。
事实也正是如此。对于此时的‘式’来说,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简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橙子微皱着眉宇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那个?”
‘式’点了点头。
橙子见状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此时的‘式’。
名为两仪式的少女,是作为RB退魔四家之一的两仪家的次女而出生的,是被人为的制造出的双重人格者,其多人格的素质得到承认,被指定成为两仪家家主的继承人。两仪这个姓指的就是太极,其双重人格——‘式’和‘织’,分别代表著太极中的两仪,即阴和阳。‘式’为阴性、女性的人格以及肯定之心;‘织’为阳性,男性人格及否定之心。
式因为两年前的车祸而昏迷,最终因为‘织’人格的自我牺牲而苏醒,苏醒后的式同时也觉醒了名为‘直死之魔眼’的能力。
应该说,在名为‘织’的人格死后,式就成为了正常的单一人格者。
然而橙子却知道,名为两仪式的少女还有第三个人格,或者应该称之为‘原人格’,即名为‘两仪式(根源式)’的连通根源的肉体人格。
原本这个直接由肉体唤醒的人格并不具备知性,但是两仪家在创造多重人格时,却把知性给予了‘根源式’,导致‘根源式’的起源「」被唤醒,并以自己为原型创造出‘式’与‘织’的人格。
如果说‘式’和‘织’代表著两仪中的阴和****源式’存在就相当于包含这两者的太极,因此‘根源式’即为‘式’与‘织’的本质,但两人都不知道根源式的存在。
所谓「」便是‘根源’,是型月世界的世界本源,其记录着型月世界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信息,同样也可以改写型月世界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信息。
所以与‘根源’相连的‘根源式’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对于型月世界的生物来说,已经是等同于‘神’一般。
因为是意外的被唤醒进而面对外面的世界,但是因为其本身的全知全能,所以‘根源式’对外界的事没有一点兴趣,因此将身体的主导权交给了『式』,而自己则陷入沉睡。
然而如今不知是为什么苏醒了过来。
橙子猜测这多半跟方凡有关。
“这的确是那个混蛋的缘故,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名为苍崎橙子的女人其未来已经不是‘根源’能够窥测,但此时此刻,橙子的一些心思,‘式’还能够读出来,所以仅仅是橙子产生这种想法的下一秒,‘式’便紧跟着说道。
感觉到面前的‘式’语气里包涵着些许的不忿,橙子很识趣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起更实际的问题:“那,你能……”
“黑桐我已经治好了,一会儿他就能醒过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这种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虽然让人有些不爽,但是意外的省事,所以橙子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没别的事,我走了。”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式身上那种令人敬畏的气息骤然消失。
“啊咧?橙子?……这是……怎么了?”感觉记忆有些衔接不上的式有些茫然的问道。
橙子张了张嘴却最终也没说什么,因为她突然觉得不解释似乎比解释更好。
……
第二天上午,橙子和式来到医院看望已经醒过来的黑桐,然而
“您就是鲜花的老师苍崎小姐吧?我听鲜花说起过。谢谢您来看望我,快请坐。那个,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面对黑桐干也温和的笑容,橙子和式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半响,式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黑……黑桐,你……你失忆了?!”
“啊咧?这位小姐,我们之前认识吗?”黑桐干也有些茫然的看着式。
而恰在这时,黑桐干也的妹妹黑桐鲜花走进了病房。
“鲜花,我之前和这位小姐认识吗?”
被哥哥如此问道的黑桐鲜花,上下打量了一下式之后,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哥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姐。”
“……哈?!”愣了一下后,式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之前将自己视为‘大敌’的黑桐鲜花,似乎是想要看出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此情此景,橙子在将三人认真看了一边之后,有些无奈的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然后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嘀咕道:“喂喂!不要随便篡改别人的记忆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