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感激的对梦魂之笑了一下,又望着远方发起了呆。奇怪,她为什么会想起黎献这个暴脾气的家伙呢?他走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呢?她看了看周围,嗯,大概是人太多了,空气有限,所以胸口有点不舒服,嗯,应该就是这样的。可是,他一个人,又没有家,还被她气走的,能去哪呢,会不会想不开啊?
想到这里,她突然站了起来,把旁边的人都惊了一跳。见众人皆诧异的望着自己,连忙摆手道歉:“不好意思,我,我,我只是想方便一下,你们继续休息。”
梦魂之宠溺的一笑,柔声轻责道:“哪有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的把这羞人之事说出来的,也不知害臊。”见呆呆迷糊的看着自己,遂无奈道,“还不快去,现在又不急了么?”
呆呆有些不解,这五谷循环之事,如同天上降雨一般,都不是人力可以改变阻挡的,怎么就羞人了呢,谁没有个三急什么的,好生奇怪。她抓了抓耳朵,晕晕乎乎的往树林深处走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掉落的树叶,想起黎献临走时有些异常的脸色,不会想不开去自杀吧,不过,他好像又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呆呆现在心里有些自责了,不该对他那么凶的,无家可归的人,总是要人去呵护才好的。像她,现在也不是一只流浪的小狐狸么,无家可归。不,她要比他还好一些,毕竟她还有好人哥哥,而他什么也没有,所以,平时迁就他一些也无妨的啊。
可是,她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说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难不成就因为她不让他吃才生气了么?呆呆又委屈万分,她一点也不想做人家的桌上餐,她也是一条可爱的生命啊,所以,她没有错,这个是绝不能妥协的事情,绝不!
也许他只是饿坏了,去找其它小动物吃去了吧。想到这,呆呆心里便舒服了一些,他回来后,也一定要和他说清楚这件事情。
只是,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感觉黎献一定会回来呢?
自我疏导之后的呆呆,心情畅通了不少,她一跳一跳的回去和大家汇合,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嘈杂和叫骂声,心里有些奇怪,便紧走了几步,却见是昨晚去而复返的吕盛,只是他这次带的人比之前要多,而且他身边还站了一位全身黑衣,头戴斗篷并有黑纱罩脸的男子,只隐隐约约看见那人一个尖尖的下巴,优美的弧线轻轻扬起,呆呆便听到如同深谷流水一般的声音,顿时便愣住了。
那人说了一句什么,呆呆没有听清,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她看了众人一眼,便知晓那些人和她一样,被这人的声音痴住了。
那人似有些不耐烦,想必也是习惯了,只把头转向吕盛,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呆呆有些失望,看那众人也皆是一副遗憾的表情,不由得感到好笑。这声音如此动听,想必相貌也惊为天人,或许是怕引来麻烦,便以黑纱罩着罢。只是不知和黎献那“美人”比起来,又是谁更胜一筹呢?
咦,怎么又想起那家伙来了?
她这边懊恼之时,那边吕盛已骄傲的扬起了脖子,完全在用下巴对着众人,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听见了没有梦魂之,你个小白脸,如果你现在肯爬在地上舔大爷我的脚,并连叫三十声爷爷饶命,我便留你一条狗命。”
梦魂之其实并不知晓这名黑衣男子的来历,也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法力和内力,仿佛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却又不容人小觑。如果说昨晚遇到的黎献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和深厚张扬的法术无法让人忽略,完全肆虐的释放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和气场,并且不屑于隐藏和掩饰自己的能力,梦魂之在试探他时,仿佛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完全感受不到深浅,这种感觉让他惊恐和畏惧。
而面前这名黑衣男子,却恰恰相反,当梦魂之释放自己内力缓缓探入对方体内时,如同在试探一块冰冷的石头,又仿佛是虚无缥缈的空气,竟然毫无回应。这种感觉使他后背发凉,竟然出了虚汗,但他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一副淡然的表情。
梦魂之对自己的探魂术向来持傲,不想仅在一天之内,皆受到重大打击,他虽不可置信,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高手自是层叠辈出。只是,这么一个强大的高手,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却不由得开始慎重了起来。
透过薄薄的黑纱,他仿佛看到那人双目中灼热的戾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鄙夷和不屑,这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