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狢被杀红的眼的临清一掌拍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喷出血来。其他弟子见掌教如此,便有些畏惧的向后退,再也不敢上前。简之珏凌川等人也都负了重伤。
莫清离沉痛的闭上了双眼,是紫云门救了她,把她养大,教她法术,她一直视紫云门如自己的家,视师傅如父亲,现在,要她看着自己的家人被自己的爱人摧毁,怎么可能做得到?既然,必须得有人下地狱的话,那么,就让她去吧。
一片温和的白光一点点亮了起来,众人察觉有异,均停了下来。只见那白光中立着一位白衣女子,恍如谪仙。她缓缓升到半空,众人又见她的心脏部位逐渐变红,慢慢地扩散开来,最后与白光融合,美丽到诡异的地步。
“离儿?”临清站在坐骑上迷茫又无措的望着那位绝美璀璨的女子。
突然光芒大盛,那红白交错的光从莫清离心脏的部位直射临清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他只觉得像是在被人爱怜的抚摸着,让他感到亲切,脸上的神情从狠戾转换为如水的温柔。
光芒终于消失,那一抹美丽的身影从空中划过一道黯然的弧线,临清即刻驭兽接了过来。
怀中的女子紧闭着双眼,那双绝世的妙目再也不能睁开看他一眼了,再也不能用那世上独一的语调唤他“临清”。临清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他们才刚刚相见啊,就要永远的分开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们生生错过了这么多时日,究竟是谁的错……
“师姐?”陌迁哭的稀里哗啦,拿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师姐她怎么了?”
“是禁咒。”左丘狢瞬间衰老了一般,头上原本的青丝竟生了许多白发,他的声音已带了些许的沧桑和沙哑,“她使用了禁咒,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临清的意识。唉,却又是天人永隔了。”
众人或沉痛,或唏嘘,或事不关己,或幸灾乐祸,但此事终究是告一段落了,杀戮终于停止,死去的人亦是白骨一堆,但活着的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众人纷纷作鸟兽散时,呆呆趴在树后面哭得上气接不到下气,莫清离平素里看起来冷漠无情,可是有情起来却是如此的没有退路,这样的感情太过浓烈,呆呆被她折服的同时又庆幸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结局太惨太惨,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师兄,近来可是在寻我?”
天上云起暗涌,雷声滚滚,仿佛是从天际传来,风雨大起,逼得人张不开眼睛,从而更加的恐慌。唯一淡定无悲无喜的,是那个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的临清,他一身红衣已被打湿,紧紧地护着身下的莫清离,他的红衣凌乱的飘摇着,谁也看不透他,谁也猜不透他。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黑云越聚越多,中间缓缓现出一个人影出来,那人的脸背着光,看不真切,可是那个身影却是左丘狢看了几百年的,无论那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师弟。”左丘狢叹了一口气。
那人从黑云中缓缓降落,他立在风雨之中,身上的发丝和衣服却一点也没有被打湿,毫无动摇。终于从黑雾中现了出来,紫云门的弟子先是一阵惊呼,而后欣喜的欢叫起来,可是这欢乐的气氛还没有维持多久,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且比之前更加恐惧起来。
梁丘秉一身紫黑色华服,他双眼泛红,右手托着一个被紫黑色气体缠绕的东西:“师兄,”他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教了,如今,也该变天了吧?”
“师弟,”左丘狢面露苦涩,“你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不,我怎敢不甘?当初师傅他老人家不顾众人反驳,不顾我的立场所在,一意孤行的要把掌教之位传任于你,我又怎敢忤逆师傅的意思?”
“当初,你没有说,我以为你是赞同了的,这几年你又淡泊名利,无欲无求,我以为你早已放下……”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放下了。”见左丘狢并不相信,他接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我又怎么如此没有出息,还仅仅的盯着一个小小的掌教之位?”
左丘狢面露疑惑,梁丘秉却畅快的笑了起来,眼中涌起涛浪:“现在,我想要的,是这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