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喜儿就起床了。不过洗漱好的功夫,天就亮起来了,喜儿又去了一趟后山拔了一竹篮子的蛇莓草回来,洗干净以后,就和昨天拔的一起摊开在墙头晒了。太阳足够好,哪怕就一天也能晒得很干,明天就能拿到镇子上去卖了。
吃过早饭,喜儿就喊了妹妹灵儿一起拿着一家人的衣服到河边去洗,庆哥跟在她们后面。只是早上没瞧见奶奶,不然庆哥就可以不跟着出来这里了。一家人的衣服堆起来也不少,喜儿长得瘦弱,洗起这样多的衣服来到底费劲,只这事情做得习惯了,便不会总想着有多累。
胡灵儿带着庆哥在一旁岸上玩耍,远远的瞧见胡大贵家的大闺女胡珊珊,也只是低头玩耍没打招呼。和喜儿一般年龄的胡珊珊径自走了过来,她手里头什么东西也没有拿,那便定然不是和喜儿一样来洗衣服的。
“喜儿,又在洗衣服呀?”
胡珊珊身量比喜儿高一些,人也长得比较白净,穿着一身粉色的棉布衣裳,梳个好看的飞仙髻,便是俏生生、无可争议的胡家村一枝花。花枝招展的胡珊珊走到喜儿的身后侧才站定,没在意胡灵儿和胡庆,只是同喜儿说话。
听到有人喊自己,喜儿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到是胡珊珊便笑了笑应她一声,又客气的****她,“你是要去干啥呢?”
胡珊珊便笑了起来,道,“不干啥,随便溜达溜达,看到好像是你在这就过来了看看。”她说着掏出一条绣着花的帕子来擦着额角的些许汗珠,“走了那一阵,倒是给我走出汗来了,也是累。”
看一眼喜儿身边堆着的还没洗的衣服和已经洗干净了的半盆衣服,胡珊珊忍不住又说道,“喜儿你可真是勤劳呀,每天都洗这样多的衣服,要是我就不行了。我听说,这样洗衣服可伤手了,容易变粗糙,就不白嫩了。哎,我也是害怕,不然帮我爹娘哥哥洗个衣服什么的,也没啥关系的不是?”
喜儿只笑,胡珊珊也就不继续这个话题而看一眼胡灵儿、胡庆不在这跟前,周围没其他的人,便扯着裙摆弯了腰凑到喜儿耳边说,“我先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婶子和你家又闹起矛盾来了?”喜儿不知道胡珊珊怎么提起这个,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胡珊珊只当她是默认,便说了下去,“今天还一个大早的时候,你婶子就来找我娘了,我听了个七七八八,好像是说你家不待见你叔叔家怎么的。到底是说的什么,我也没听到,隐约就是你们家得了好东西就自己紧着藏起来,还说他们有点什么好的都念想着你们,总归就是把你们家说得可难听了。”
“我一直都觉得芳婶挺好的啊,可是我娘以前就和你家婶子关系好,一个村出来的又嫁到了一个村,你也是知道的。其他就不说了,咱们关系也不错,我也觉得你好,所以我就觉得这事情该让你知道。今天能来我们家里说,回头不能去别人那说吗?这要是传开来了多不好听。”
喜儿听明白是这个事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往日里胡珊珊和她说过不少这样的事,无非都是她家婶子没占到她家便宜就跑去和胡珊珊的娘倾诉一番。要说传出去,往日是没有过的,就是真的传了,喜儿觉得也不是大事情。
一个村子里就这么多户人家,时不时就能见到,交集少不了,谁是个什么样,还用别人特别来说吗?反而越是这样到处胡说,越是叫人觉得讨厌,说不得是谁比较吃亏一些。只是,没有什么影响可以不计较,这要是有了影响,那就是另一回事。
狗咬你一口,当然没有必要咬回去,要么二话不说直接一棍子闷死,要么就是让这狗连吠都不敢吠。
胡珊珊这边和喜儿正说着,那边又一个长得黑乎乎、圆滚滚的壮姑娘也端着一木盆子的脏衣服到河边来了。她看到喜儿和胡珊珊,脸上就是一抹憨厚的笑容。胡灵儿看到胡冬儿,一下子跑过去,帮着胡冬儿将木盆搬到河边,胡冬儿憨憨的和胡灵儿道谢又和胡珊珊、喜儿打招呼。
“想起来得给我哥煲汤,我还得回家去呢。”胡珊珊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等你们有空我再找你们。”便就一阵风似的走了,胡冬儿和喜儿两个看她两眼,便只埋头洗衣服。
丰南镇辖下共有胡家村,刘家村,吴家村,叶家村,周家村五个稍微大一点的村落,每月逢三、九都是赶集的日子。每每到赶集的日子,镇子上都会比平时热闹上许多,也有很不少的村民挑着自己家的新鲜蔬果到镇子上去卖了换点钱币。喜儿家除了种稻子之外也种着一些蔬菜,自己家吃不了便到这样赶集的日子拿去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