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我也是在县令老爷家里干过差事的!还就不信治不了那个丫头了!真要是不给老子做主,老子就一头撞死在衙门口,看他们还敢不敢不管!”
胡庆从学堂回到家里,就到处找喜儿。
往常喜儿这个时候都会等着他回来,然后让胡庆把当天的学的东西教一遍给她和胡灵儿。刘芳对这个事情没有意见,胡全更没有的管,因而从胡庆上学到昨天都还是这样的。今天回到家没有见到惯常在院子里等他的两个姐姐,胡庆难免就奇怪了。
见到自己向来能干的姐姐今天竟然躺在床上,胡庆还以为喜儿是生病了,便问怎么了。在床边陪着的胡灵儿就说,“姐身体不舒服,有点发热,没有大事,娘在熬药。”恰好今天喜儿去找的乌蕨,就是一种堪称万能解药的东西,无论是头疼脑热咳嗽还是烫伤之类的都能拿来治一治。
听到说没有大事,胡庆就没那么紧张了,他便说,“那咱们明天再补我今天在学堂里面学到的东西吧。”胡灵儿招呼胡庆坐,胡庆想着陪喜儿一会,就在胡灵儿旁边坐了下来。他回家的时候还在和一起上学的其他人讨论胡大宝是为什么突然被喊走了,因而这会陪在喜儿身边,胡庆难免就说到了这个事情。
“今天下午,我们上课的时候,不知道大宝家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被人给喊走了。都等到我们放学了,他还没有回来。”
胡庆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很多事情,大家都下意识会回避他,不会让他知道得那么清楚,何况他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也都不大明白。今天喜儿遇到的事情,除了刘芳以外,这家里就没有人知道了。胡灵儿不知道,胡庆更加不用说。
“那个时候啊,都是翠花婶子来喊的他,我们就特别奇怪,大家都在那看热闹,连先生讲课都不听了。”胡庆一板一眼说着,并不知道,他无心的这么几句话、这么一个“八卦”,却带给喜儿一个多么重大的信息。
胡大福出了事,通知胡大宝赶紧回家,这没有什么问题,偏偏通知胡大宝的人是冯翠花。喜儿一下子抓住了这个点,她耐着性子,不着声色问胡庆,“他们家出事了?怎么是翠花婶子去喊人的?”胡庆只摇头,“不知道,就听到翠花婶子好像说什么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没有听到人家说他们家出事啊。”胡灵儿插了一句嘴。喜儿不说话,胡庆还是摇头。
“胡大宝被喊回家是什么时辰的事情?”喜儿沉思着,又问了胡庆一句。胡庆不免疑惑,“姐你问这个干嘛?”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胡庆还是回想了起来,最后和喜儿说,“那个时候,我们刚刚休息过一刻钟,然后继续上课……差不多是剩下最后的一堂课大概过了一半时间了。”
按照胡庆的话推算起来,冯翠花去学堂找胡大宝回家的时辰,比喜儿回家的时辰没有差得太多。胡灵儿说没有听说到胡大宝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说明冯翠花当时并没有声张,所以知道的人还不多。时间上的巧合,以及假使是凑巧碰到,动静应该更大,那么……冯翠花会不会……
脑子里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令喜儿心里不由得一紧。冯翠花掺和进这次的事情里面了,她为什么要掺和?喜儿想起来,刘芳确实不大待见冯翠花,之前还曾经直接把冯翠花给打了出去,是不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冯翠花记恨上他们家了?
还有上一次田寡妇的那个事情,冯翠花就想着把捕快往他们家里带,想让那些捕快抓胡灵儿。喜儿蹙眉,心里又变得不安起来。哪怕只是胡大福一个人,都不好对付,现在还有一个冯翠花搅合进来,说不定她还在旁边怎么唆使……事情还真的是越来越糟糕了。
胡灵儿看到喜儿的脸色变了,眉头都皱起来,不知怎么就嗅到了一点不好的气息,心里莫名变得紧张,“姐,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见胡灵儿有所察觉,喜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外露,连忙否认,又说,“就是有点累,想睡一会。”胡灵儿听言,没有继续追问,就拉着胡庆一起从屋子里出去了。出去之后,胡灵儿拉着胡庆到了角落里面,小声和他讲,“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那胡大宝家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弟弟你和他熟吗?要不,我们偷偷摸摸去看看是怎么了?”
胡庆摇摇头说,“不熟啊,平时不在一起玩……”听到胡灵儿说要偷偷摸摸去看看情况,他都跟着觉得紧张起来了,“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跑过去偷看,万一被人家把我们给抓起来了怎么办?”
“抓什么啊,我们就远远的看一下啊!而且不是说他们家出了事吗?哪里还顾得上咱们是不是?”胡灵儿一拍胡庆的脑袋,“就这么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走走走。”说罢拽着胡庆的胳膊就走了,也没有和刘芳说上一声。
刘芳给喜儿煎好药,端到房间里去喂她喝下了,发现没看到胡灵儿和胡庆两个人,就问了一嘴。喜儿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就说他们之前就不在这里出去了。刘芳正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在院子里,胡灵儿和胡庆两个人就一阵风从外面跑了进来。
“姐!姐!”胡灵儿喊着,进了屋子才看到刘芳也在,声音一下子低下去了不少,喊了一声“娘”,却不说话了。胡庆跟在胡灵儿后面,气喘吁吁,显然也跑得很急。刘芳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自然就问,“毛毛躁躁,跑哪里去了?就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疯!”